阿娜日看着黄姜抱起佟妙安,连忙让到一边,以免挡了路。
    佟妙安以前在白云观时,很少被抱来抱去的。
    观主教育她,要事事独立。两只腿长得好好的,如何不能自己走路。除非真的是她腿跨不过去的路,长辈才会帮忙。
    等回家后,玛法抱她、阿玛抱她,连进宫请个安,也被皇上表舅抱了好几回。
    佟妙安渐渐习惯了,身边的人话说着说着,就把她抱起来。
    算了,长辈们开心就好。她这也算是彩衣娱亲了。绝不是她偷懒,不愿意自己走路。
    今天,黄姜抱她也是事出有因,观主如果知道了,大概也许可能会原谅她吧。
    佟妙安不自信的想着。
    黄姜照顾了佟妙安这么多年,几乎是看着佟妙安从襁褓里的虚弱模样,长成现在活蹦乱跳的模样。
    佟妙安表情稍微变化,黄姜就能读懂她的表情。
    黄姜道:“主子,您第一次扎马步,大腿蹲酸了,走不动路,观主也抱着您回去休息的。”
    佟妙安道:“是吗?有这件事吗?那我就放心了。刚才还不觉得,现在腿确实是有点儿酸着疼。骑马这么累的哦。”
    黄姜肯定道:“有的。观主还给主子准备了药浴,让主子泡着松乏。”
    “药浴?能缓解表妹的疼痛吗?我那儿有一些药材,可以送来给表妹用。”阿娜日道。
    “表姐,不用啦。只是一点点儿酸痛,不是非常难受。如果大表哥不拦着我,我再多骑会儿马,可能就真的疼到走不动啦!有大表哥教我骑马真好!”佟妙安笑眯眯道。
    阿娜日也笑道:“大哥很细心,很会照顾人。”
    阿娜日既然留下,她一定要帮忙检查检查,表妹有没有哪里受伤了。骑马磨破大腿根的皮肤,是件很常见的事情。
    不论男女,穿了多厚的衣裳,都会如此。
    因为男女有别,罗卜藏衮布不好和佟妙安说的太详细。
    这也是他留下阿娜日的用意。
    佟妙安害羞了一会儿,还是乖乖的褪去衣裳,让阿娜日和黄姜检查。
    佟妙安皮肤白白嫩嫩的,阿娜日忍不住摸了摸佟妙安的腿上皮肤。表妹的皮肤,比牛乳还要白,比奶豆腐还要嫩。
    毫无意外的,佟妙安大腿根部被坐垫磨破了皮,大腿内侧也在骑马时,摇摆颠着撞出淤青。
    黄姜和阿娜日两人眼里,是同样浓浓的心疼。
    佟妙安看不到她磨破的地方,但是大腿内侧的淤青,她弯着腰,能看到。
    “你们不要一副要哭了样子嘛。这是在所难免的啊。就算是每天练字,手指上也会磨出茧子,别说是骑马了。我没事的。该上药上药,明天该继续练就继续练啊。不许替我请假。我还要学会了骑马,再学射箭。要学的很厉害很厉害。然后,教给四哥。”佟妙安道。
    阿娜日不知道佟妙安口中的“四哥”是谁,她默认是表妹父族那边的亲戚。
    这么以为,也没有错。
    胤禛可不就是佟妙安父族的亲戚么。
    黄姜了解佟妙安的倔脾气。
    别看佟妙安皮肤养的娇嫩,她在白云观每天要起的特别早扎马步,练气功,再学一些道家的基础功夫。
    性情十分坚毅。
    若是不能吃苦,她也无法一千多个日子里,每天都喝着苦汤药,不哭不闹。还会甜甜笑着说着孩子气的话,哄着照顾她的人不灰心丧气。
    生病的孩子,尤其重病的孩子,有时候,连呼吸一下,身体都会出现疼痛。
    而这些曾经佟妙安历经过的苦难,现在见到健康的她的人,是无法去想象的。
    黄姜道:“好在国公爷提前有准备。国公爷知道主子您一直想骑马,到了科尔沁看到草原和那么多马儿,肯定忍不住要学。所以,止血的金创药,和活血化淤的药油,都提前装在箱子里。奴婢去拿。”
    佟妙安猛的仰起头,眼睛跟着黄姜的背影晃动。
    更想玛法了!
    玛法也一定很想她。
    阿娜日安静的坐在一旁,柔柔的笑着。
    等黄姜将金创药、药油和绷带都拿过来,她轻声慢语的问着,药要怎么用。
    黄姜帮着上药,佟妙安不觉得害羞。
    她从小到大洗澡,也是黄姜帮着她洗的。
    但是,表姐也给她的大腿根擦药,佟妙安有点儿脸红害羞。
    佟妙安配合的乖乖让黄姜和阿娜日上药,即使金创药洒在磨破的伤口时,她也没有发出疼痛的声音。
    搓热药油推拿腿部肌肉时,佟妙安疼的眼睛飙出两滴眼泪,还是忍住了。
    她如果叫出声,黄姜和表姐肯定更担心,手也不敢用力。
    但是,活血化淤的药,就是要配合一定的力道,揉开了才能起效。
    鄂伦岱福晋在王帐议完事,遇到来王帐的大侄子罗卜藏衮布,得知女儿已经要的是她选的那匹白马,并且已经学会了骑马后,她为之骄傲一笑。
    “阿爸,大哥,二弟,我回去看看岁岁。”鄂伦岱福晋道。
    “等一下,我让人送来药酒,你带回去。岁岁第一次学骑马,腿肯定会淤青。”科尔沁亲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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