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不见玛法和观主, 不知道他们现在可好。上回阿玛来信说,玛法年纪大了,他打算努力一些,往后不让玛法再上战场,由他替父出征。不过, 玛法来信上写着, 阿玛是眼瞎看错了,他还力壮的很, 一点儿不老,不需要阿玛替父出征。”
    “观主每年只给我寄平安符,也不多写一些话给我。我给观里每年送去那么多香油钱,还有图南去特意去京城订了一座金身像送到观里,不知道给祖师爷上香时, 祖师爷是不是特别高兴,香吃的十分的快。咱们白云观,如今也是个富贵的大观了。”
    佟妙安一连串的感慨,碎碎念的和黄姜说着。
    黄姜比佟妙安略大几岁,但是她懂事后也是在白云观长大的。
    她的情感与佟妙安是共通的。
    鸢尾尽职尽责的守在马车门口的位置, 将空间留给了佟妙安和黄姜。
    她从来没想跟着黄姜争主子身边第一人的位置, 黄姜对主子来说,更像是照顾她长大的姐姐, 而非一个侍婢。
    这份情感,没人能替代。也就是黄姜太过看重主子,有时候被她故意逗得跳脚。
    她啊,只想着占着主子身边第二人的位置就够了。
    主子以后要进宫里去,再往后还要当贝勒福晋、郡王福晋、甚至是亲王福晋,她等回到府上,得央请茉雅奇姑姑多教她一些本事,好不被后来人竞争下去。
    人人都知道在主子身边伺候,是个好差事,各个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她要居安思危,保持进步,让主子用的舒服,用的趁手。
    鸢尾想的那么多,佟妙安完全不知道。
    若是知道了,她大约要给鸢尾再加一些例银,再给她打一些好武器。
    鸢尾是好武之人,对好兵器爱不释手。
    黄姜则喜爱医书,在广州时,鄂伦岱福晋特意给了李老爷子一笔束脩,请他给黄姜指点一二。
    黄姜每个月会有三天,穿成小厮打扮,去德济堂给李大夫当学徒,偶尔遇到一些简单的病症,就由黄姜亲自上手诊断医治。
    黄姜学的更多的,则是妇人病症。
    她所学之本事,本就是以为了照顾好佟妙安为主。
    而钻研妇人病症的大夫少之又少,好在李大夫的夫人,对此颇有研究,她跟着学了不少。
    投桃报李的,鄂伦岱福晋在德济堂采买了许多药材,放在广州宅子里作为备用。每每诊金给的十分大方。
    鄂伦岱福晋在广州生产幼子时,就多亏了李大夫夫人和黄姜在产房内的照顾。
    妇人生产,如一只脚踏入鬼门关。纵然是平安生产了,后面的身体修养,也十分重要。
    即使鄂伦岱福晋常年练武,身体比寻常女子强壮上十倍不止,在生产这件事上可能遇到的危险,也是一样的。
    不可轻忽。
    “不知道介德还记不记得我。他跟着额娘回京时,刚学会喊我姐姐。现在一年多过去了,他怕不知道他还有个姐姐了吧。”佟妙安托着腮,苦恼道。
    还没等黄姜出言相劝,佟妙安又自己安慰好自己。
    “甭管小家伙记不记得我,等我回家了,天天在他面前转悠,他以后肯定不会忘了我。至于两岁前的记忆,本来长大后就记不得。那不重要。”佟妙安道。
    “就是这个理儿。相较于小阿哥可能记不住主子,大爷当初的心情应当更难受些。”黄姜道。
    佟妙安噗嗤一笑:“也不知道现在介德看到阿玛,还会不会被吓哭。也怪阿玛,见介德时,故意拿胡子扎他干嘛。介德的小脸那么嫩,得多疼啊。”
    所以,福晋才将大爷赶去书房了一个月。
    这句话,黄姜只敢在心里说,万万是敢说出口的。
    哪怕是主子不在意,她也不能僭越了规矩。
    当奴才的,再得主子的信任和喜爱,也要拎得清自己的身份。
    若不然,时间久了,许是哪天就得意忘形做错了事情。到时候,被主家打杀了,也无处可告。
    守规矩,才能守住命。
    这便是这个世道。
    没有人觉得不公,他们打一出生起,就是受着这样的教导和观念。
    未见过光明,倒也不觉得黑暗是如此的令人窒息。
    唯一庆幸的是,佟家撇去鄂伦岱这个暴脾气外,其他主子还算是讲道理的。
    只要按着规矩做事,便能安安生生的过日子。有衣穿有饭吃,不会挨饿受冻,走在外面说自己出自佟国公府,也格外的受敬重,有面子。
    行至路的一般,佟妙安的车队,自动和皇家车队分开,转向佟国公府的方向。
    由于是在京城,不好下车拜别,佟妙安已经提前向康熙拜别过了。
    也和胤禛以及八阿哥等人告别过一番。
    “主子,咱们马上就到家了。奴婢有些紧张,心这一块儿跟藏了只兔子似的,噗通噗通的往外撞着。”黄姜捂着胸口道。
    鸢尾坐的位置,最容易看到马车外面是什么景象。
    “主子,奴婢看到大爷和福晋了,还有几位阿哥。国公爷,国公爷也从门里出来了。”鸢尾激动的回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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