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孤寂,吹起一阵秋风,一缕缕血腥四处飘散开来,带着某种呜咽之音。
    几具尸体静静地或爬或躺在地上,圆目暴睁,多带着恐惧、不甘与绝望
    云天河骑马走在官道上,神色平静,但心中却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雪翁先生讲他噬杀,他不以为然,只是他奇怪为什么在有想杀人的冲动时,内心深处会生出一股滔天的怨气。
    这怨气,是从何而来。
    为什么杀光了那些淫贼之后,这股怨气会渐渐消散一空,他的心境变得平淡如水,仿佛这才是前世的云天才有的那种心境。
    难道是死去的涂天河遗留给他的那些念头之中留下来的一些怨恨念头在影响着他,当初在废掉涂正林的时候,他就生出过这种强烈的怨恨,想要不惜一切代价去发泄这种怨恨,那是因为涂正林想要强暴云娘。
    而这次,是一群淫贼想要非礼唐灵莎,之前他赶到的时候只是冷眼在看唐灵莎对敌并没有插手,后来见唐灵莎柔弱无助,即将绝望之时,他的内心深处的那股怨恨就被激发了出来。
    事实上,他对唐灵莎有好感,但只是对朋友之间而言,就好像与唐灵宇那样,将她们当朋友对待。
    但是当他看到柔弱无助的女人被强暴的这种画面,这种不由自主地怨恨念头就迅速地滋生了出来,他震惊地发现,这不是他云天做为一名特工杀手具有的本能,而是这具少年身体中残留的本能在影响着他。
    那涂天河幼时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样的场景,使得他对这种情景无比的憎恨,尽乎于演变成了一种本能,而遗留给云天河的念头之中,为什么没有这些诡异的情景画面。
    最终,云天河思索那些记忆,得到了一个结论,云娘是因被他那个所谓的父亲强暴之后,生下了涂天河,而涂天河出生后,一直生活在一种被迫害欺辱的环境里,也见到了许多丑恶的事情,使他幼年的心理中就深埋下了一层阴影,他是女人被强暴后生出的,他的出生,是一种不幸,所以他憎恨这种强暴的场景。
    想到这些,云天河叹了口气,他知道当这些怨恨在一步步发泄掉之后,那遗留的念头就不会再影响他了。
    他是云天,他是云天河!他将不会再被少年遗留的这些念头影响,而死去的那些人,也只能做了他发泄那遗留怨念的牺牲品!
    云奔小跑得很是悠闲,不急也不慢,云天河也没有催促他,听到后面一阵马蹄声接近,转过脸见是唐灵莎,见她欲言又止的忸怩样子,云天河只是对她淡淡道:“不用道谢了,就算我不出手,雪翁先生同样也会出手的,天下第一高手,不是浪得虚名的,这下你该明白吧!”
    唐灵莎脸上写满惊讶,说:“你和雪翁先生都知道,那为什么还”
    “雪翁先生只是想增强你的实战对敌经验,还有处事应变能力罢了,仅此而已!”云天河淡淡道:“受点小委屈,换得一次经验教训,还是值得的!”
    “真的是这样吗?”唐灵莎狐疑地望着云天河的眼神,似乎是想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到这是不是安慰她的谎言,然而那眼神就如一潭平静无波的秋水,她看不到任何的波澜。
    只是,一想起他当时那冷酷的眼神,还有那娴熟的动作,犀利的箭技,少女的心中就有一种小崇拜的念头在滋生,越往后胡思乱想,少女的心中就像藏了只小青蛙,开始蹦蹦乱撞
    就在云天河一行人即将抵达利州城之即,在那无人荒野之中,有几骑人马就像是脱弦的利箭一般,疾疾驶来。
    在经过那几具被丢弃荒野的尸体之际,一行人急忙勒马驶近,一看之下,均是脸色大变,纷纷下马查探。
    马上一位英俊不凡的少年,脸色极度阴沉地看着那几具尸体。
    那查探之人来报告道:“少爷,玉进少爷和四个护卫手下身上的值钱物件全被劫掠一空,都是中箭身亡,玉进少爷身边还丢着一封信,请少爷过目!”
    说着,一封被鲜血浸泡得皱起变形的信就交到了这名英俊少年的手中。
    少年仔细观察了下信件,发现火漆未被毁掉,看起来也没有被拆过的痕迹,脸色这才微微松驰了一些,也没有看那封信,而是举目四处张望。
    这时,又一名探查的人跑来报告:“少爷,那边草堆里有一具女人的裸尸,是被**后射杀的,是玉进少爷最近常带在身边狎玩的柳四娘!”
    英俊少年的脸上此时仰首望天,在出神地思索,究竟是谁人干的,强盗?土匪?
    摇了摇头,他觉得很蹊跷,有谁会知道玉进身藏巨额银两,有谁会知道他们秘密前来送钱送信的路径,又是谁能在这荒野之地半道截杀了他们劫走了钱财,而且时间就在我前来接应之前的这么一段时间内,还是谁泄露了我的计划?
    “少爷,这些人的尸体怎么处置?”一名手下这时走了过来寻问,打断了少年的思绪。
    少年随口淡淡道:“玉进的尸体送回余州,其它人的就地埋了吧,你们清理尸体时何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这些人包括玉进少爷,都是被乱箭射杀的,但最致命的一箭,都是咽喉的位置,说明那不是一个人,而其中的一个凶手还是个箭技高手,只是玉进少爷的身上,还有几处被拳劲袭击过的痕迹,而且玉进少爷身下还有股骚臭,应该是最后一个被杀的!”
    “那废物是最后一个被杀的么,这么说对方一定清楚地知道重要物件都在他身上,所以先剪除身边的人,然后”
    一连串的疑问在少年的脑海中盘旋,到底问题出在了哪里,难道是涂家?
    这绝对不可能,涂家怎么会做出谋财害命,**杀人的事情,那封对他极为重要的信还在,但钱不见了,若是涂家的人,怎么会忽视掉那封重要的信,到底是谁少年苦苦思索,梳理着每一个可疑的人和事,甚至他还从自己身边的人一一开始排查
    “余州到利州的路途,快马大概有五天时间,若是五天前消息就泄露的话,那么五天前”少年皱眉深思,突然抬起头,眼中暴射一团精光,五天前不正是中秋么,当时自己将这个临时的计划向一个人隐约提了提,难道是他
    饶是这少年一向心机深沉,凡事都能够推断个三分准确,心思缜密,但这次他却是错得有点离谱了,他心中第一个就将他的敌人排除在外,却怀疑到了自己身边的人身上。
    今天的这件事,打死他估计都不地相信只是一次小小意外下的巧合罢了,再加上意外之下被人动了点手脚,那么这种有错误导向的巧合,就使这位机智过人的少年的思维,开始往更为复杂的层次去思考,认定这必是一起有针对性的阴谋行动。
    他怎么可能知道,仅仅只是因几个人见色起意而招来的杀身之祸,却无意中破坏了他在利州布局行动,再加上那封对他极其重要的信件。
    偏偏就是这种意外下的巧合,让他的思维根本无法定位到最容易引起他怀疑的人身上,他又怎么知道这些人是云天河发泄怨气、唐灵莎增加对敌经验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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