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老先生当下回头看过去,见拉自己的人正是自己的好友陈宫,当下忍不住说道“公台兄,我且问你,若是你养有一子,此子不仅不承认他姓陈,甚至还改头换面,不肯认祖归宗,此子可是不孝?”
    陈宫当下被问得愣住了,他当下说道:“或者他有他的苦衷呢?”
    “苦衷,什么苦衷?可以让他背弃自己的祖宗?改作他姓?所谓百善孝为先,他如此不孝,可算得上是善?”老先生痛心疾首地说道。
    陈宫脸色怪异地看了看林若,发现林若从始至终,都是很淡定的。仿佛今天他就是一个看客,而不是主角。
    “公台兄,我再问你。若是此子肩负着复兴家族的重任,可是他却投入他人门下,甘心为他人做鹰犬爪牙,可是不孝?”
    陈宫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而那个老先生回头看向林若说道:“严军师,你认为这样的人,可是不孝?”
    每一个人都看向林若,他们很想看到林若能说出什么话来。今天可是林若的生辰,这个老家伙,这样捣乱,不知道林若会不会将他扔出去。
    “老先生,你说得没错,这样的人确实是不忠不孝,若是让我见到了他,我也少不得和先生一样要痛骂于他。”林若当下微微一笑,然后说道“却不知道这人是谁?”
    “严新,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你是皇长子吗?林若,你承认你就是当年先帝与宋皇后所生的长子吗?”老先生气愤填膺地看向林若问道。
    在场的人,一片哗然。
    “荀老,你你是不是喝醉了。这话可不能乱说啊”陈宫当下忍不住拉着荀悦的手说道。
    这个时候在人群里看热闹的司马徽、庞德公和黄承彦三人相互之间对看了一眼。
    “德操,看来这严子衿可真是脾气好得很啊”庞德公忍不住笑着说道。而司马徽微微而笑看向庞德公说道:“山民,你知不知道,有些人天生就是一副好脾气。这一点,严新远在士元之上。”
    黄承彦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呵呵,我们还是来看看,这严子衿怎么收场吧今天那么多人,而荀老这么一闹,整个荆州都能传遍,到时候整个中原都知道今天的事情了。”
    司马徽摸着胡子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投向了林若和荀悦两个人。这林若这样做,定然有他的道理的?他们接到林若的请帖的时候,就知道林若是故意邀请所有的文人墨客,荆州名流,社会有影响的世家来这里的。
    林若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是什么目的?是欲擒故纵吗?真是让人期待啊
    “老夫没有喝醉。老夫根本没有喝酒”荀悦当下说道,他说着将陈宫推开了。陈宫很是无奈地看向林若,发现林若的脸上依然是波澜不惊的笑容。他暗暗佩服林若的淡定了。此人的心机远在自己之上,弄不,今天就是他故意设下的局,让荀老来捣乱的。
    “严新——林若,你还想要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吗?”荀悦当下看向林若问道。
    “老先生,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不过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我不是你口中的皇长子。”林若当下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虽然我喜欢更名改姓,也喜欢变化不同的容貌。可是我确实不是你口中的皇长子。”
    “严新是我,林若也是我,嫣然山庄的庄主笑嫣然也是我,这些都没有错。这已经是荆州当中,不是秘密的秘密了。名字,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符号,一个称呼罢了。”林若很坦然地说道。
    林若说完这个,在场的人当下哗然了。
    有些时候,秘密别人知道是一回事,自己说出来也是一回事。
    “老夫姓荀,名悦,字仲豫。”那老先生当下说道“是荀家的人,如今在淮南书院教书。老夫来这里,就是为了让你人祖归宗的。”
    很显然,他对林若坦言自己就是严新的事情,顿时觉得林若是一个有担当的人。他觉得只要自己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只要拿出证据证明林若就是皇长子,那么林若想要不承认也不行了。
    听到这话,林若微微而笑说道:“人祖归宗,呵呵,荀悦老先生,你说笑了,我确实姓林,单名一个若字,字言心,祖籍南海,后先人为了避秦时灭六国之乱,而举族出海,隐居于一海岛上。”
    “在若七岁那年,跟随家父到中原做买卖,商队遇到强人,家父拼死护着若逃了出来,力竭而死。至此若流落于斯。”林若说道。他说完整个人十分的黯然,那种伤感给人的感觉是真实的,丝毫没有半点做作。
    突然间林若淡淡地低声吟道:“汉建安年初,朱崖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
    既出,得其船,便扶向路,处处志之。及郡下,告太守,说如此。太守林若即遣人随其往,寻向所志,遂迷,不复得路。
    时有异人、贤者,闻之,欣然规往,不复归矣。后遂无问津者。”
    这是几年前林若盗版的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如今被他这么吟出来,每一个人都愣住了。这篇文章十分的优美,给人塑造了一个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
    突然间,很多人恍然明白过来,原来林若写桃花源记并不是他虚构的,而是他按照自己的家乡写的。
    “离开家乡的时候,我只有七岁,太小了。只记得家乡,遍地的桃花,一年当中,有一半的时间里,是在一片嫣红当中的。每年的秋天,桃树上,都能结满了果实。而父母亲会将一个最大的摘下来,送给爷爷,然后剩下的便给我们几个孩子一起吃。在我们的家乡,有一种清酿,叫‘勿忘’,味道非常的清淡,我当时还小,只是浅浅地喝过一口。”
    林若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一片平淡的温柔,他很幸福,可以看得出来,那一段和家人生活在一起的时光,他很是幸福。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让嫣然山庄的商队出海行商,就是期望有一天,能够找到我的家乡,可惜音信渺茫,乡音不见。”林若十分悲伤地说道。
    “老先生,我真的不是什么皇长子,也不姓刘。我姓林。林若是我的真名。至于严新,当年是无意当中,被汉王误会,而得。至笑夕阳那是我的小名,我的小名就叫夕阳。因为我出生在傍晚,一片霞光当中,因此父母亲便叫我的小名叫夕阳。”林若很坦然地看向荀悦说道。
    在场的人每一个都唏嘘了,已经有许多人听到林若这个故事,相信了林若的话。
    “二十四年了转眼间,二十四年了”林若淡淡地说道,整个人呢的泪水不由从眼眶流出来。
    这个时候林聪和林伶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说道:“爹爹,等我们长大了,一定会替爹爹找到爹爹的家乡的。”
    “聪儿,伶儿,你们真是爹的好孩子。不过,不用了,海上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葬身在海里了。爹不希望你们遇到什么危险。况且,有你们两个还有你们的娘和弟弟妹妹陪在爹的身边,爹已经很幸福了。”林若当下马上笑着说道。他当下拍了拍自己两个孩子的肩膀,如今的林若给人一个慈父的感觉。
    “严军师,那你这么多年派人都找不到自己的家乡吗?”这个时候,黄承彦忍不住问道了。他知道林若这话里当中,半真半假,不过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听人说过,每一年会有商队从南海那边登陆,商队载满了香料,珠宝,美酒。
    “找不到。因为每一年当中只有特定的日子,刮起的海风,才能让船从家乡到中原,其他的时候刮的海风,还有海水的流向都是无法到中原的。同样道理,每一年也只有有在特定的日子,才能从中原到家乡。”
    “当年我太小了,根本不记得那个是什么时候了。而且我们那边的日历法,和这边的又不同。我唯一记得的是,当时家乡还是桃花盛开的时候,到达中原的时候,已经是夏日知了声声了。”林若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此刻,黄承彦真的有点相信林若的话了,他当下说道:“严军师,我相信你说的话,因为我认识的一些大食的商人,他们能到中土来,也需要选每一年当中的特定的日子的。”
    突然间林若想到了黄月英的容貌,他不由问道:“黄老先生,你应该到过大食吧?”
    黄承彦笑着说道:“到过,不过却不是乘船的。而是由丝绸之路,往西北而去。少年时代,老夫曾经随父亲游历四方,在大食住过。”
    听到这里,林若忍不住说了几句阿拉伯语。
    黄承彦当下惊讶地看向林若说道:“你也到过大食?”因为林若这几话的意思是:“远方的客人,欢迎你到我们大食来。在这里,你将会有一个美妙之旅的。”
    林若笑了笑,然后点头说道:“是的。其实,在大食,也有很多我们中原的商人,他们很多人都会大食的话。我这些话是和他们学的。呵呵,当年学了不少,可惜多年不用,几乎都忘光了。”
    “黄老先生,你可知的,大食往西北方向,还有一个国家?叫比尔盖王国的?他们那里的人,皮肤雪白,眼睛是淡蓝色,或者是棕黄色的,鼻子很高,头发是黄色的,卷发。”林若当下忍不住问道。
    黄承彦虽然没有去过林若口中所说的“比尔盖王国”而是却在大食经商的时候见过那个王国的人,他当下说道:“承彦未曾去过,不过却知道你口中所说的比尔盖王国。他们的国家非常的小,而且经常打仗。”
    “罗曼帝国,黄老先生应当去过吧?”林若当下忍不住问道“我来中原之前,曾经和父亲去过那里。那里的人,最喜欢在一个宽大的场子里,让奴隶们相互的残杀而贵族们,则坐在上面看着。这种场面,就像是我们平日里斗鸡是一样的。只不过,他们将斗鸡换成了是奴隶的生死搏杀。”
    黄承彦虽然没有去过罗曼帝国,可是却在某一个罗曼帝国的商人那里得知了这些行为,他当下人不住说道“蛮夷便是如此凶恶的。”
    这个时候,荀悦终于忍不住了,他知道再让林若这样说下去,他自己肯定也要被林若不知道是从哪里的知道的消息给骗了。他当下对林若说道:“严军师,你这些经历就算是真的,这也和你是皇长子没有什么关系吧?要知道,当年皇长子在京城失踪,他很有可能就是被西域远道而来的商队给救了。”
    听到这些话,林若当下忍不住看了荀悦一眼,暗暗佩服荀悦联想能力厉害。
    他笑着说道:“不知道荀老先生为什么总是怀疑我是你口中的皇长子呢?莫非在下的容貌和他很相似?”
    “严新,若是我能找出证据证明,你是皇长子,不知道严军师可否有胆承认?”荀悦当下毫不相让地看向林若问道。
    林若当下说道:“呵呵,我虽然不知道老先生你那里来的自信,不过你如果能够拿出证据来证明的话,那我自然会承认。不过我不相信老先生能找出什么所谓的证据。”
    “好,你有胆量承认就好。”荀悦当下便笑着说道。
    荀悦当下看向旁边的林伶说道:“小姑娘,可否把你随身携带的铁牌子给老夫一观?”
    林伶当下看向林若,询问林若的意思,只见到林若微微地点了点头,示意林伶可以将牌子递给荀悦。
    荀悦从林伶的手里拿过牌子,然后举着牌子对林若说道:“这就是证据”
    众人一听,一片哗然,这个牌子就是证据?如果这个牌子是证据,那严新还会让自己的儿女将这块牌子给你?况且了,这不过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牌子,它会是什么证据?这老头还真能说笑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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