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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有人进来,坐在木质转椅上的男人转过身来,他?的长相较为粗犷,眉心至脸颊有一道贯穿的伤疤,让他?的脸看?起来很有威胁力——如果?不是他?的肩膀上坐着?一只?做鬼脸的兔子玩具的话?。
    “你来了。”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浑厚。
    “我是孔逐宁,学院的院长。”
    他?的嗓门很粗,说起话?脸上的刀疤都在狠狠抖动。可?是,他?的肩上却坐着?一只?毛绒绒的兔子。
    江月鹿无法将?视线从他?肩上移开。
    孔院长瞥了眼左肩,无奈道:“昨天?和我的女儿打赌输了,她让我一周都带着?她的小?玩具。”
    对肩膀宽阔的他?来说,确实?是很小?的玩具了。
    “我妻子忙的时候,会把她带到我这里来,那只?木马也是她的玩具,啊对,还有那条毯子。”孔院长将?小?玉米毛毯认真叠好,顺势坐在了沙发上,也示意他?随便坐,“希望你在这里会自在些。”
    “要喝茶吗?”
    “不用了。”江月鹿开门见?山,“我想知道言飞他?们现在在哪。”
    孔院长没有停下拉开抽屉寻找茶叶的动作,“嗯,你是为此而来的,我知道。不过这需要花点时间,你可?以?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慢慢听我说。”
    江月鹿想了想,还是坐在了对面。
    看?着?他?泡茶。
    这世上有一种人的手?指,天?生?像是用来练武的,孔院长就是其中之一。眼下他?正在用充满力量的手?指细细地拆着?茶包,那只?茶包上还贴着?粉紫色的可?爱标签,最后他?将?茶包放进了桌上两只?杯子里。
    谢天?谢地,杯子还算比较正常。
    “希望合你口味。”他?递过来。
    江月鹿接到手?里,看?见?杯子前后长着?小?猪脑袋和小?猪尾巴,嘴角微妙扯了两下。意思喝了两口,他?便放下了,“现在可?以?说了吗?”
    “让你喝茶并不是交易……”孔院长无奈道:“算了。”
    “本来在你进门的时候我就想说了,但是他?们总说我的交流方式太过粗暴简单。”他?放下茶杯,浑身松懈下来,“既然如此,我也不用再迂回客套。”
    “言飞,言露,言音。”
    “我们的学院,从来没有录取过这三个人。”
    两句话?攥紧了他?的心跳,他?的语速变得飞快:“不可?能。现场留下来的那张录取通知书?,和我收到的一模一样!”
    “这也是我们觉得奇怪的地方。”孔院长平静道:“一开始我们怀疑你在撒谎,或是别人误导了你的记忆,所以?这次考场中,我们派出了入梦能力优秀的学生?,在你睡着?的时候进行了检查,没有发现问题。”
    “你们还真是谨慎小?心。”他?说得讽刺味十足。
    但孔院长并不在意。
    “其实?梦境的留存和人的记忆一样,永远是最开始的几秒新鲜难忘。一场过去一年之久的火灾,经过时间的打磨还能剩下多?少,又还能还原多?少?我们对此没抱太大希望,因为想要近距离观察那枚录取通知书?,就需要和过去一分不差的梦境。”
    “令人惊讶的是,在你的梦里,那场火还在熊熊燃烧。”
    “房屋,草坪,花园,惨叫……所有的细节都逼真无比,甚至让人不觉得在做梦,而是回到了过去,真实?地身临其境。”
    孔院长同情地看?着?他?,“过去的一年多?里,你一直都在做这个梦吗?”
    江月鹿盯着?他?,“对我来说,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孔院长。你们的学院不分青红皂白烧死了我的家人,美其名曰录取,其实?是送入一个又一个危险的考场让他?们搏命生?存。不要说得像是一场梦那么简单。”
    “就算这是一个持续很久的噩梦,也是你亲自带给我的,明?白吗?”
    孔院长久久地看?着?他?。
    “你耳朵聋了吗?我说了,我们没有录取他?们,我们选择的是你。”
    “有另外一个人假借学院的名义发给了他?们通知书?,这个人对学院非常了解,他?知道具体的流程,也知道如何操作,更重要的是,他?还拿了真的通知书?。”
    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又和言飞他?们有什么关系?
    江月鹿讥讽道:“难道是你们学院自己出了叛徒?”
    “答对了。”
    江月鹿:“……”
    孔院长笑道:“还有,不要一口一个你们学院,不管怎么说,你现在都是学院中的一员了。我并没有其他?两位院长那么好讲话?,是个粗人,希望你清楚这点。。”
    “如果?你想挨揍的话?,我可?早就受不了这一身紧巴巴的衣服了。”
    江月鹿不说话?。
    他?的沉默已经算是最大的让步。
    孔院长没有再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他?想起了童副院长提醒的委婉行事,思考了片刻,将?桌上的水杯递给江月鹿,“多?喝点热水。”
    江月鹿:“谢谢,不用。”
    孔院长只?得放了回去。
    “学院是有一个在外逃窜多?年的叛徒,他?如今也在鬼都,是你才见?过的纪红茶和秦雪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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