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安必信三世皇帝的命令,马歇尔马上离开了皇宫。而菲特烈则留了下来,帮安必信三世拖延普林斯。
    希沃帝国的大使十分准时的来到了皇宫,不过他见到的并不是夹道欢迎的人群和铺满皇宫的红地毯,而是菲特烈大公的笑脸。
    “这是怎么回事?”普林斯难充不理解的对菲特烈大公问道。
    “我很抱歉,普林斯大使阁下。”菲特烈大公用很遗憾的语调说“陛下昨天晚上突然得了重病,不能主持今天的婚礼。他又不愿意让别人代替他来宣布这项对我们两国都极为重要的消息,所以我不得不很遗憾的告诉悠,陛下决定吧订婚仪式推迟到三天以后进行。”
    “哦?陛下他竟然病了?”普林斯的表情无懈可击,即便是菲特烈也看不出他到底有没有对皇帝的病产生怀疑。
    “是的,前段时间陛下也曾经出现过相似的情况。不过陛下已经为这种病症准备了葯物,相信用不了几天病情就会好转。陛下说他可以向你保证,三天之后,如果他的病情没有好转,就指定另外一位重臣来主持订婚仪式。”
    “好吧。”普林斯略微思索了一会便点了点头“既然陛下已经做了决定。我也没有异议。”
    普林斯合作的态度让菲特烈大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两人就像认识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肩并着肩走出皇宫。
    普林斯脸上的笑容在他回到自己马车上的瞬间就凝固了。紧紧关上密闭的车门,普林斯满面寒霜地看着一直在车上等待自己的因森魔导师。
    “看起来安必信三世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蠢。”普林斯的声音里也透着冰冷的味道。
    因森魔导师是一名出色的气系魔导师,在法师塔里,他的实力已经可以稳稳的排进前十名。而且因森魔导师在气系魔法地旁支——空间魔法地领域里也有着非凡的造诣。事实上,即使称他为大陆最强的空间魔导师也并不为过。这也正是希沃帝国派他来保护普林斯的原因:在必要地时候。他可以用空间魔法带普林斯逃离圣都。
    “他怀疑你了?”听到普林斯的话,担任着护卫任务地因森魔导师有些担心的问。
    “是地,他已经怀疑我了。不过,他还没有确定。”普林斯冷冷的说“不过即便他还没有弄清楚真相,我们也得做些准备。”
    “是的,殿下。”因森马上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小巧的魔法卷轴“如果您感觉到危险。请展开它。它会把您带到圣都南郊外的一个安全地点。我会一直带着逃走的马匹在那里等您。”
    “嗯!”普林斯谨慎的接过因森递来的卷轴。将它小心的揣在上衣口袋里。
    普林斯原本想找机会通知西南总督,安必信三世已经对他们产生了怀疑。
    可是当他经过西南总督在圣都的府邸,看到那栋房子周围密不透风的监视网时,又不得不放弃了这个计划。
    虽然普林斯的小心避免了他与西南总督的计划马上就被识破的危险。但是菲特烈大公和马歇尔却不是省油的灯。在两人的直接授意下,劳艾尔秘密的将每一个与西南总督和东北总督相熟的官员都请到了司法部的小房间里。
    在那里。他用尽了所有的方法让那些人吐露出两位掌握着实权的大人物在圣都时期的所作所为。当每一个接受审问的人都众口一词的承认,西南总督的儿子比斯特子爵与普林斯关系格外密切的时候。事实的真相就已经很明显了。
    在请示了躺在病床上的安必信三世之后,比斯特子爵便在一个黑漆漆的夜里突然失了踪。当然,他其实是被两个突然冲上马车的黑衣人给打晕,然后快速的拖进了另外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当比斯特子爵眼前的黑布被揭开的时候,他看到的正是城卫军长劳艾尔那张熟悉的面孔。
    “劳艾尔?”比斯特愤怒的低吼了一声。接着他便发现,自己已经被牢牢的绑在了一张椅子上。“马上放开我!你没有权利这么做!”他继续用力的挣扎着。
    “你不用威胁我。”劳艾尔面带微笑,一样样的将用刑的刑具放在比斯特面前“我既然会请你来,就绝不会因此而被惩罚。你有力气骂我,倒不如省着它们等一会用来惨叫。相信我,那会让你感觉好过很多。”
    “你想干什么?是皇帝让你这么干的?”比斯特终于心虚了,他停止了动作,喘着气问道。
    “这里轮不到你来问问题。”劳艾尔笑着说“该问问题的是我。那么第一个问题,你和希沃帝国的普林斯大使很熟,对吗?”
    “当然!”比斯特毫不犹豫的回答“希沃帝国就在我父亲管辖的地盘旁边,我们当然经常会和希沃帝国来往。”
    “很好。”劳艾尔高兴的说“你看,这样回答问题就绝不会吃苦头。”
    “那么,希沃帝国的情况你知道的很清楚喽?”
    “那要看什么方面,我又不是希沃帝国的贵族。我们只是在外交上有来往而已。”
    “没关系,我想,希沃帝国的皇长子是谁你应该知道吧。他是普林斯吗?”
    “我怎么知道?我可没见过希沃帝国的皇长子。”比斯特冷笑着说。
    “你知道吗?我干审讯这一行已经快有十五年了。像你这样的家伙,随便说一句谎话我用眼睛就能看出来。”劳艾尔突然拿起一根铁棍猛力的敲在比斯特的肩膀上“这只是个小小的教训,下一次我会打断你的肋骨。”
    “你是个混蛋!”比斯特痛苦的大喊着“我不会放过你地。”
    “我恐怕还轮不到你来放过。”劳艾尔继续冷冷的问着“你认识他,对吗?”
    “是的。我认识!这-***违反了什么法律?”
    “你承认就好。我想问你,你刚才为什么不坦白的说明他的身份?为什么要帮他隐瞒?”
    “我们是朋友!”
    “胡扯!”劳艾尔重重的击中了比斯特的小腿,他地腿骨发出清脆地声响一一折断了“我并没有说过我会对付他,只是问他的身份而已。光辉联盟和希沃帝国的关系正在好转,这你很清楚!那你为什么还要帮他隐瞒?你们之间有什么秘密?”
    劳艾尔很有技巧的审问着,他不停弛利用比斯特回答中的小漏洞攻击着比斯特地防线。让他无法自圆其说。
    “我们之间什么秘密都没有!”比斯特已经被劳艾尔的逼问弄地不知所措,他只知道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却没有办法解释。
    “你是在隐瞒。其实不用你说。不如我帮你来说好了。”劳艾尔冷笑着“我们早就已经得到了线报,只不过想让你出来作证让你爸爸更没有办法脱身罢了。你们已经和希沃帝国达成了协议,只要陛下和教会的战争一开始。你们就马上全部投降,合并到希沃帝国里去。我说的有没有错?”
    “不对!不是这样的!”比斯特痛苦的大吼。“那是什么样的?”劳艾尔不急不慢的逼迫着他的囚犯。“要知道,你们这在策划一场叛乱。很快。你就会在这里见到你的父亲了。”
    “我们根本就没有答应合并到希沃帝国!”
    “这么说你们的确曾经讨论过这个问题喽?”劳艾尔冷笑着,比斯特无论怎么精明,在进入这里之前也不过是个娇生惯养的贵族子弟罢了。审问这种人,他根本不需要费什么脑子就可以套出实话。
    “没有!我们没讨论过!”
    “那你刚才说没答应是什么意思?他们肯定问过你们这个问题。哈,看起来你又在说假话。”劳艾尔又敲断了比斯特的另外一条腿。
    “你这个婊子养的!”小房间里只剩下了比斯特痛苦的哀号声。
    “我可以告诉你!”劳艾尔走到比斯特身边,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凶狠而又轻蔑的说“我根本就不需要你承认什么。我只需要从你的话里知道,你和你那个可怜的总督父亲真的在陛下背后捣鬼,你们就已经死定了。至于实话,我们会从你可怜的父亲嘴里问出来的。”
    说完,他丢下发疯似的比斯特,将铁棍交给身边的警卫,冷冷的说:“他没用了。把他丢到地牢里去。”
    比斯特被警卫一棍打晕,然后像条死狗一样拖走。劳艾尔则重新披上了大衣。他大步走出审讯室,乘上马车往皇宫驶去。
    听完劳艾尔的报告,安必信三世原本就现出病态潮红的脸颊因为愤怒而充血,很快变的通红。他一把掀开了被子,穿着拖举在卧室里来来回回的游荡着。
    “我就知道是他,我就知道是他”安必信三世的愤怒让劳艾尔连大气也不敢喘。突然,皇帝把锐利的目光转到了城卫长的身上,他用力的挥舞着双手,用最大的声音吼叫着:“你马上,去把西南总督那个混蛋还有普林斯那个狗娘样的都抓起来!把他们丢到你们能找到的最阴暗,最可怕的地牢里去。”
    “是的,陛下。”在震怒的安必信三世面前,劳艾尔不敢多嘴。他赶紧鞠了一躬退了出去,生怕皇帝会将他的愤怒发泄在自己身上。
    离开皇宫,劳艾尔再没有半分迟疑,他直接赶回城卫军的军营,调集了他能调集的所有人手,将西南总督和普林斯两人的住处围了个水泄不通。可是当他和他的部下们冲进屋子的时候,却只看到了空荡荡的房间。西南总督与普林斯就像不曾出现在辉煌圣都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诧异的劳艾尔抓捕了好几名在西南总督的部下和与普林斯同行地希沃帝国的使节团成员。可是他得到的回答却是,他们清楚的看到了那两人走进自己的卧室,而且他们全都可以纺,他们绝对没有从卧室里离开。
    “空间魔法!”当劳艾尔看到从西南总督的卧室里搜出的空白魔法卷轴时。
    他咬牙切齿的念出了这四个字。
    西南总督和希沃帝国勾结地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地传遍了圣都。安必信三世原本利用乔安娜与右相的婚事营造出的与中间派的良好关系几乎在一夜之间变陷入了彻底地崩溃。当那些摇摆不定的贵族们得知,他们地皇帝将在面对教会这个内忧的同时,还不得不面对希沃帝国地入侵以及一场迫在眉睫的叛乱时,全都选择了站到教会一边。
    那些在光辉联盟拥有大量领土的贵族们开始大批的逃离圣都。安必信三世竭力的阻止,甚至不惜下达了不允许任何伯爵以上爵位的贵族离开圣都的命令,可是他留住了贵族们的人,却留不住他们的心。
    原本安静祥和——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安静祥和的辉煌圣都迅速陷入了混乱。没有办法离开辉煌圣都的贵族们纷纷开始购买武器武装他们的家丁和仆人,试图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获得少许自保的能力。没有被禁行令绊住脚步的商人和小贩们则全都没命的往圣都外逃去。原本繁荣的比思尼斯大道在西南总督消失后的第四天也变的一片萧条。
    只有那些家在圣都。没有办法离开的平民才带着满心的恐惧和一点点期望留了下来。但他们能做的。也只有每天到同样充满了紧张气氛的光辉教教堂里去祈祷光辉神的保佑。
    安必信三世的脑袋已经因为圣都的混乱而大了几圈,可是坏消息却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对他的攻击。在西南总督离开之后的第五天,神圣帝国的外交官杰夫亲王终于也向他提出了离开的请求。安必信三世自然没有理由扣留神圣帝国的外交官,可是就在在杰夫离开辉煌圣都之后不到一个星期。从东北和西南的边境就同时传来了两个令安必信三世抓狂的消息。
    西南总督发动了一场规模巨大的叛乱,他以及他所统治的西南地区三个行省已经完全独立了出去。他们封锁了与光辉联盟的联络。并且和希沃帝国签署了攻守同盟条约。大批的魔法师和希沃帝国的军队正在集结,他们很快就会向光辉联盟的其他地区发动进攻。
    同时。神圣帝国的边境也开始聚集大批军队,东北总督获得的情报怔明,神圣帝国的三大战斗主力,神圣骑士团、纵横军团和极北军团都已经完成了集结,随时可能入侵光辉联盟的东北边境。
    接二连三到来的坏消息并不仅仅让安必信三世承受着沉重的压力,也让马歇尔侯爵、劳艾尔伯爵和菲特烈大公三位军事重臣忙的四脚朝天。他们三人不停发布的命令,将光辉联盟里所有的军队都集合了起来,分别派往西南和东北两边镇守边关。可是在辉煌骑士团无法离开圣都、巴伐利亚军团只有半数还可以调动的情况下,无论他们的军事才华有多么出色,也没办法完成抵挡外部入侵的责任。
    在这样的局势之下,威廉也做好了准备。他的决定十分简单,在这场战斗中置身事外。光辉联盟的崩溃已经毋庸质疑,他打算一出圣都就马上北逃,回到法尔考静观局势的发展。
    威廉带来的那些卫兵虽然个人战斗力都有一流水准,可是在一场兵团级的战斗中,三十几个人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不过他肯定,只要战斗一开始,圣都的治安就会陷入混乱。到时候只要他带着部下们向圣都外逃跑,估计也不会有人愿意招惹他们这批强手。
    这一天,威廉正在旅馆里写着送给克莱迪特的信。旅馆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争吵的声音。“我要见威廉先生!”一个威廉听起来十分耳熟的声音隐约的连过紧闭的大门传了进来。
    “这位先生,您这个样子”维纳斯旅馆里尽剩的几个侍者很为难的阻止着拜访者。
    “您有什么事情可以先跟我说,我会帮您转告。”这是斯特瑞克地声音。
    “你是什么人?”一开始那个耳熟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隐约的声音让威廉一阵好奇,他放下手里的鹅毛笔仔细的听着,想辨认出这到底是谁的声音。
    “我是他的管家。”斯特瑞克回答。
    “管家?”耳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啊。他也发财了吗?就和他那个老爹一样,瑞纳家果然都是做生意地材料!”
    听到那个声音突然提到自己地父亲,威廉马上想起了它的主人。莫切特镇的那位铁匠,曾经在威廉身上赚过好几个金币的史密斯先生。
    他怎么突然到圣都来了?现在莫切特不是西南总督地地盘了吗?威廉一阵奇怪。他从没想过莫切特奋发生什么事情,因为那个小镇既没有大军驻守,也不是重要城镇。一个除了无聊还是无聊的小镇,西南总督应该不会注意到它才对。
    “端纳大人现在是一位伯爵了。”斯特瑞克地声音再次响起“他并不是商人。”
    “啊?他成贵族了?”史雷斯显得十分惊讶。
    “斯特瑞克!带他进来吧!这个人我认识!”威廉高喊了一声。没一会。
    斯特端克边将史密斯带进了威廉的房间。
    当史密斯站在威廉面前地时候。威廉才明白为什么侍者会那么为难。铁匠身上的衣服几乎就没剩下几块好布,他看上去邋遢的像个乞丐。
    “你这是怎么了?”威廉也有点吃惊“我走之后,你不会连买衣服的钱都没有了吧!”
    “当然不是!”看到衣着光鲜的威廉。铁匠也有些尴尬,他结结巴巴的说着。“其实莫切特的日子一向还不错。”
    “那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打仗!威廉!”铁匠悲伤的说着“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有一天,一大批联盟的军人就涌进我们的镇子。他们说西南总督叛变了。他们是最后的最后的”
    “抵抗者!”一听到“军人”这两个字眼,威廉马上紧张起来,他“刷”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
    “对,就是类似的词。然后过了没多大,村子就被很多魔法师和希沃帝国的军人包围了。然后那天晚上几个魔法师好象突然打了进来。然后小镇就被他们打架的时候放的魔法给毁了。”
    “那那我家呢?”威廉慌张的询问着,他用力抓住了铁匠的胳膊。
    “小镇几乎被全毁了,您家的大房子也被炸成了废墟。”铁匠干巴巴的说着。
    “我不是问房子,我妈妈呢?我妈妈他怎么样?”威廉急的吼了起来。
    “我不知道!”铁匠同样叫喊着说“那天我也是因为喝醉了酒,掉在桥底下才逃过一劫。整个村子都被炸平了。等我醒过来看到您家的时候,除了废墟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家也被毁了!没有人活下来。我怕那些人还会来杀我,所以在村外偷了一匹马,没日没夜的跑到圣都来找您。我刚从教会来,他们告诉我您在这儿。谢天谢地,我总算是找到您了!”
    “斯特瑞克,带他去洗个澡。给他弄一身事适的衣服。”威廉慢慢的放开了铁匠的胳膊,无力的跌回椅子上。
    他怎么都没想到,莫切特竟然会成为光辉联盟最后抵抗势力的驻扎地,也怎么都没想到,法师塔的人会狠毒到这样的程度,为了杀死几个残兵败将,竟然将整个小镇都夷为平地。
    该死的法师塔!想到死去的母亲,威廉紧紧的捏住了拳头。或许一直到现在,他都爱自己胜过爱任何人。可是比蒂,那是他心中唯一比他自己更重要的人。
    威廉到圣都来,他原本注只是想娶一个漂亮的妻子,带一个惹人羡慕的头衔回去和母亲一起快快乐乐的过完剩下的人生而已。可现在他的人生却突然失去了目标。他的家没了,比蒂也死了。他还要干什么?回到法尔考那个大沙漠里过一辈子吗?妈妈威廉突然小声念了一句,用两只手把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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