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沈星空这么说,两个警察不禁失语,互相看了看,二话没说双双离开了病房。
    如果换成别的嫌疑犯,敢说警察没资格审问他?肯定被带到小黑屋里,用500w的电灯泡先烤两个小时再说,警察最恨嚣张的人,有的是办法修理他们。
    不过沈星空与普通嫌疑犯不一样,首先沈星空涉及的命案里有七条人命,省里相关领导已经被惊动,要求市里尽快破案;其次沈星空醒了之后,就要找孙雅轩教授,后来警察们才了解到孙雅轩来历不凡;最后沈星空又开口要求直接见市长,这已经不是一般人的胆量。
    别小看警察的职业,警察的神经比普通人敏感一万倍,多年的老警察一眼就能看到某个人有多大来头,是不是罪犯,有没有干过坏事。另外,孙雅轩还悄悄找过这些警察,告诉他们沈星空与市里某重要工程有关,请他们一定要善待。
    基于这些理由,两个警察也意识到沈星空不是他们能审的了,在病房外面小声聊两句,其中一个人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领导,把医院这边的情况汇报上去。
    沈星空入院涉案的消息迅速在市里高层官员之间散布开来,然后又捅到了省里,这些官员都惊诧莫名,互相打电话研究如何处理,把沈星空当成烫手的山芋,捧不得吃不得,都觉得十分棘手。
    沈星空现在是省城政界卫生界里的名人,有点耳目的人全知道他,惊叹他年纪轻轻就能干出这么大的事业。
    最重要的是,沈星空掌握着联谊医院的工程命脉,要是他不爽了,联谊医院的项目随时可能胎死腹中。
    半夜十点左右,一伙穿着笔挺西装的官员乘着官车,火速赶到了省医院。他们先在医院大门口碰下头,窃窃私语不知道聊了些什么,然后才一起走进住院部,来到沈星空的病房门口。
    “咚咚!”其中一个官员小心敲响病房的门。
    病房里很静,没有人开门,另一个官员急忙小心提醒,“沈医生好像受伤了,不太方便说话和行动。”
    “哦,对对,看我多糊涂。”敲门的官员如梦方醒,不再犹豫,轻轻推开房门,这些官员一个接一个走进病房里。
    沈星空躺在病床上,向这些官员们笑着挥手打招呼,这些官员他看着都眼熟,就是叫不上来几个名字,除了刚才敲门的肖市长。
    这些官员分别代表各自的单位,轮流上前向沈星空表示慰问,沈星空不方便说话,只能含笑不语。等大家说完了客气话,又纷纷坐在沈星空病床旁边,坐了一大圈,由肖市长做代表,与沈星空进行会谈。
    “咳,沈医生,昨天晚上在北京街里发生一起恶性杀人事件,死亡七人。因为案件太严重了,在社会上形成一定的恐惶,省里领导要求务必及早查清案件真像。本来我负责市里的卫生工作,不管公安侦破,可是昨天沈医生你在案发现场,市里省里领导们对你也非常关心,委托我来问问沈医生你昨天晚上,在案发现场到底遇到了什么事?”肖市长不愧是多年官场老油条,话说得又委婉又清楚,让沈星空听着心里舒服,还得和他谈昨晚的事。
    “肖市长……我……嗓子不舒服……暂时不方便说太多……只有一句你先记住……我,咳……我是个医生,不是杀人犯……”沈星空十分艰难地对肖市长说道。
    “这是当然,这是当然。”肖市长立刻点了点头,其他人也跟着点头。
    “沈星空……”病房门突然又开了,孙雅轩穿着手术服,戴着口罩走进来,他的双手还沾着很多血迹。
    孙雅轩可能没想到病房里有这么多人,刚进来就愣了一下,不过他认识肖市长和其他几个官员,立刻摘下了口罩。
    “肖市长,几位,你们好,我找沈星空有点要紧的事商量。”
    “哦,那你们谈,我们也正好该走了。”肖市长急忙站了起来,回头对其他的官员们说,“大家今天来,也都看到了,沈医生伤势很严重,说话十分吃力,不能与我们交流案情。但我相信,他很快就可以正常说话了,在此之前,不应该让人随便打扰他,大家说是不是?”
    “老肖说得对,沈医生嗓子没好之前,就让他安心静养吧!”
    “对对对,让警察同志先去调查其他线索。”
    这些官员纷纷应和肖市长的话,他们今晚来这里,也就是为了走个形式,现在形式走完了,当然要早点回家搂老婆睡觉。不愿意搂老婆的,还有小蜜小三什么的,喜欢搂什么就搂什么吧!
    看着官员们一个接一个又走了,孙雅轩谨慎地关上病房门,转身走回沈星空身边,神情十分凝重。
    “沈星空,那个叫锐新的人,他的手术不好做了。”
    “啊?为什么?咳咳咳……”沈星空一激动,声音大了点,刺激嗓子一通咳嗽。
    “锐新的畸胎瘤上居然有主干神经,而且与脊髓紧紧连接在一起,如果要切除畸胎瘤,他可能会终身残疾。”
    这件事不用孙雅轩说,沈星空早就知道了,畸胎瘤是个大脑,当然有主干神经,而且畸胎瘤大脑……也就是锐新心魔可以控制身体,与脊髓紧紧相接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沈星空之前以为孙雅轩医术高明,可以完美将锐新腹内的畸胎瘤切除,可是现在来看,孙雅轩的医术也并非神话一般。
    畸胎瘤一定要切,否则后患无穷,可真切了畸胎瘤,锐新下半辈子又可能躺在床上,永远也起不来了。鱼与熊掌,自古以来都是难以兼得的东西。
    “孙教授……轮椅……”沈星空突然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啊?轮椅……哦,我知道了,你等一下吧!”孙雅轩先呆了呆,然后立刻转身跑出病房,没多久就推来一把轮椅,还叫来两个护士帮忙。
    沈星空先让护士找到自己入院时的腰包,他把腰包抱在怀里,又在护士的抱扶下,离开病床坐在轮椅上,最后孙雅轩亲自推着轮椅赶往锐新的手术室。
    锐新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因为麻醉正在熟睡,其他的助手医生和护士目目相觑,谁也没有办法,只能等孙雅轩回来。
    孙雅轩把沈星空推进手术室里,这些助手医生和护士才回过神,立刻望向孙雅轩和沈星空两个人,等着看他们有什么高招。
    锐新的腹部已经被剖开了,孙雅轩是在准备下刀的时候,才惊觉锐新腹内畸胎瘤与脊髓之间连着细细密密的神经。沈星空凑到手术台旁边,扶着轮椅扶手想站起来,可是自己没有力气,幸好旁边的护士有眼力,过来一左一右搀住沈星空。
    助手医生也帮助为沈星空戴好医用胶皮手套,沈星空亲自拿着广口钳,稍微撑开锐新小腹处的手术刀口,终于看到了心魔的庐山真面目。
    畸胎瘤看上去就像一个被压扁的足球,只不过比足球要小很多,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皮,皮上还有一些淡黄色的毛发,而心魔的大脑就在这层长着毛发的薄皮下面。沈星空伸手进锐新的腹腔,小心将畸胎瘤抬起一点,畸胎瘤下面果然连着细细密密仿佛光纤似的东西。
    这些细细密密光纤似的东西直接插进锐新的腰椎里面,与锐新脊髓神经无分彼此融为一体。这时候,孙雅轩面无表情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像手电筒似的东西,轻轻碰了下那些光纤似的主干神经。
    孙雅轩拿的是静电器,能发出非常微弱的电荷,普通人感觉不到,但直接作用在神经上,神经却反应很灵敏,正在昏睡中的锐新突然抬起一条腿,蹬动了几下,然后又软软地落回到手术台。
    孙雅轩做的实验就是想告诉沈星空,这些畸胎瘤的主干神经,与锐新的神经已经结合了,如果切断,锐新十有八九会瘫痪。
    沈星空推开左右护士,又坐回轮椅,思考许久才静静地说:“让锐新醒过来吧?”
    “啊?”手术台里的助手医生和护士全被惊呆了,以为沈星空疯了。锐新的肚子像张大嘴一样开着,这时候如果把锐新唤醒,那和上刑没有什么区别,锐新肯定会痛死。
    孙雅轩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了,沉着脸命令手术室里的麻醉师,“为患者注射罗哌卡因,剂量1mg,十分钟后再注射一次。”
    麻醉师闻言十分紧张,脸都白了,强自镇定自己的心情,用注射器抽出1mg罗哌卡因,注入到了锐新的静脉之中。
    在现代大型内科手术包括脑部手术中,有一种麻醉手段,叫中期唤醒。就是在手术期间,暂时性地让患者在麻醉中清醒过来,一般十分钟左右,如果唤醒麻醉做得好,药剂恰当,患者可以神智清醒又不受疼痛干扰。
    这种中期唤醒的麻醉手段,是为了确定患者在手术中的神经反应,以保证手术不会做错。而沈星空唤醒锐新,是想亲口问问锐新,他到底想不想做这个手术,无论沈星空还是孙雅轩,都没有权利为了摘除畸胎瘤,让锐新下辈子生活不能自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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