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道:“我们把基地暂时放在这里。成事之后,我们帮你完成一个任务。你知道我的信用。”
    林雾考虑一会,伸出一巴掌:“五个。”
    “一个。”
    林雾道:“一个也不是不行,但是我都出价了,你这样我下不来台。”
    噩梦无语:“两个?”
    “好。”这些任务难度都很高,自己需要帮手。但任务除了难度高之外,还有很高的危险性,林雾不想拉上自己同伙冒险。此外同意的原因如噩梦所说的,她虽然脾气坏,虽然长得丑,虽然有心机,但确实蛮有信用。当然还有其他一些原因,比如林雾不喜欢梦魇,比如可以帮玛雅,比如好无聊。
    盘点装备,林雾拿走m4,玛雅带上阿卡步枪,步枪子弹不多,每人只拿了一个弹匣。手枪各一把,每人也只拿一个弹匣。噩梦那边的武器资源不比林雾他们好多少。好在噩梦那边有夜视仪,人手一个。此外东基地留下的配耳麦的对讲机人手一个。
    既然是夏天就不带御寒衣服,每人十个罐头,3升水,基础药物。玛雅带了一张小肉制作的反曲弓和20支箭。最后是一人一根撬棍,两把匕首,一个摄像头,一台笔记本电脑。
    送给老兵基地见面礼是四瓶白酒,其中两瓶威士忌,两瓶龙舌兰。铁路桥基地有禁酒令,大家对酒的兴趣都不大,也就只会在夏天夜晚喝上一两瓶啤酒。
    今晚晚餐泡面加青菜,期间谈论此时,雪蛋、小刀、林梦和小武都想一起出去转转,但玛雅拒绝了,让他们好好活着。
    饭后四人从铁路桥基地出发,根据噩梦电脑定位找的路线,小队前往老兵基地。
    从人力车下来,四人放下夜视仪前进不到百米就发现了丧尸,并且伴随着队伍继续前进,丧尸密度开始增加。小队没有进入列车森林,而是顺着铁轨朝南走。
    下物流园就在铁轨边,这里是一个类似集散地的地方,但只有三根铁轨,两根是主要铁轨,一根是拐到物流园的铁轨。运输火车到达物流园后,工人们一边将运来的车厢腾空,一边将要运输的货物放上指定车厢。
    货物通过自动化扫描,并且通过履带派送,将所有的小件货按照派货地点分类,最后由货车,小货车乃至三蹦子拉走,送到城市每一个快递点,再由快递员进行投送。
    下物流园面对铁轨一面有一排开放式厂房,厂房有电动栅栏门,如今栅栏门全部关闭。在栅栏门到铁轨的站台上拉了一条横幅,上面写着:老兵基地,非请勿入。
    正面进不去,只能从侧面的公路进去。玛雅让大家在站台下隐蔽,自己翻上站台,走到公路处站立,可见公路边停放了几辆轿车,还有几辆厢式货车。玛雅抬头看电线杆上一闪一闪的监控器,举起左手手电照向监控器,按了几下后关闭手电在黑暗中静静等待。
    大约一分钟左右,公路出现一名身穿迷彩服的大胡子,后面似乎还跟着人。大胡子走到玛雅三米位置,两人简单交流了两句后,玛雅把武器放在地上,自己和大胡子走了。
    十分钟左右,玛雅回来,道:“进来吧。”把地上的武器拿了回去。
    林雾三人上公路,走了50米后左拐进入物流园的停车场,日常这里停放各类运输快递和小件货的货车,现在货车也不少,一边还停放着一辆巨兽卡车。
    物流园的结构为u字,建筑物环绕,中间是停车场。内部的设施不少,有检视部门,有装运部门等等。要通过铁路运走的货物必须先进行检视,然后贴上标签,通过履带送达到装卸处。装卸工人把目的地不同的货物送上不同的车厢。
    u字的大半建筑是厂房,其中有一部分是长型三层建筑,主要是行政工作区和司机、工人的休息区,更衣室等等。
    行政楼的三楼有亮光,偌大的物流园也只有这么一点亮光。玛雅带人到了行政楼楼梯口,这边等候着一名女生,女生也穿迷彩服,带领大家到三楼,但没有去亮光房间,而是在一个黑暗房间外敲门。
    门打开,拨开黑布帘子,里面一片光明。房间内除了此前玛雅见面的胡子外,另外还有两个人。在房间的尽头有一道帘子,帘子后面是铁架床,显然这里不仅是他们的主基地,也是他们休息和进食的地方。从细节上看,可以推测老兵基地大约有7个人,和此前他广播介绍的5个人不符。或许是想扮猪吃虎,或许是后来招募的成员。
    林雾内心很好奇,为什么老兵基地愿意让大家持枪进入自己的核心指挥部与生活区。玛雅告诉林雾,她说明自己是铁路桥基地的幸存者,对方问了几个与铁路桥相关的问题后,就解除了戒心。
    坐下来一聊才知道,老兵基地早就对距离他们最近的铁路桥基地进行了侦查,不仅派遣了侦察兵,还用无人机对他们进行了为期两天的监视。从反馈情况来看,他们将铁路桥基地标识为友好和具备一定实力的基地。
    信任也来源于胡子与玛雅的对话,也代表着老兵基地的善意。
    胡子听完玛雅说明此行目的后,立刻通过对讲机通知开会,而后让大家在这里稍等,他们四人全部离开房间,前往他们专属的会议室。显然信任也有一定的限度。后来林雾才知道,老兵基地当时就有十一名成员。在他们进入物流园后,最少有四名暗哨负责盯着他们。
    大约20分钟后,胡子和女生返回房间,先对自己离开表示抱歉,而后坐下来道:“我们可以提供一批弹药,条件是我们两人要加入队伍,并且由我担任队伍的队长。”
    玛雅道:“你并不了解他们。”
    胡子道:“你也不了解我们。”
    林雾道:“你叫小胡,她叫小女。”
    胡子笑了笑,认真道:“我拥有十二年军旅生涯,其中七年担任特种部队的队长。她拥有野兽般的嗅觉,可以从空气中闻到危险的味道。”
    玛雅看林雾,林雾无所谓,大不了不干。噩梦代表血梦点下头,表示可以。玛雅道:“好,我们同意。”
    胡子道:“如果你们愿意,可以把枪交给我,我们有专业的枪械师,可以帮你们改枪,并且安装配件。”
    噩梦问:“什么时候出发?”
    胡子回答:“明天傍晚出发可以吗?”
    玛雅道:“我想先听听你们的计划。”
    小女拿来地图,胡子道:“我们已经知道强盗团活跃在这片区域,并且还知道他们有两个基地,一处基地是社区图书馆,一处基地是一辆货车。他们外出侦查和打劫时,会开货车出门,货车内有摩托车、寝具和一些食物与水。”
    玛雅道:“货车?”
    胡子道:“我知道你意思。理论上来说因为交通受限,货车活动范围非常有限。但是不知道是人为还是其他原因,你们看这条路。这条路叫黑山路,全长10公里,其中贯穿了很多街道和小巷。黑山路的出口和入口都连接到西北环城路。他们的货车能自由在黑山路和这段西北环城路活动。”
    胡子道:“这个区域之内基本没有幸存者。他们此前一直使用音响加火的方式来消灭区域内的丧尸。可以这么说,他们通过图书馆基地和货车基地建立了一个7平方公里大小的基地。他们的人数超过25人。”
    噩梦:“抱歉,我打断一下,我想我有理由质疑,你为什么能知道这么详细?”
    胡子迟疑片刻,道:“东基地的事你们知道了?你们可能不知道,近期十天来东基地出现了一些逃兵。其中有一名逃兵曾经是我的下属,他和另外两名逃兵加入了强盗团。四天前,他听见了我们的广播,通过卫星电话和我取得联系,介绍和说明了情况。”
    玛雅问:“他的目的是什么?”
    胡子回答:“北城基地是老兵俱乐部的一些年轻退伍士兵组建的基地,就是两年兵役就退伍的新兵蛋子。北城基地在强盗团袭击中,所有人员全部死亡,其中有一人是他的妹妹。他本来没打算报仇,他也知道自己没那个力量。但没想到遇见了强盗团,并且还招募了他们。”
    胡子道:“他目前的工作是在图书馆基地附近搜刮燃油,对强盗团的货车基地了解的不多,他也只见过首领一次。首领名字就叫梦魇,他主要负责抢劫和清理丧尸。副首领名叫星光,是一个女人,图书馆基地的工作与人员调配全部由她负责。”
    “星光?”几人惊讶问。如果锯木厂基地人员是强盗团的核心,这就有意思了。严格来说,星光也好,花生也好,翠羽也好,林雾还是将他们当作普通朋友,他和花生的关系还不错。至于星光,林雾对其不予评论,但是林雾知道星光这女人在现实中挺厉害的。
    如此说来,也解释了为什么独行魔梦魇会组建一个强盗团。
    “你们认识星光?”胡子问。
    “认识,一个很了不起的女人。”玛雅问:“有没有叫花生和翠羽的人呢?”
    “这就不清楚了。”胡子观察几人表情,问道:“强盗团的首脑是不是应该是这个叫星光的女人,而不是那个叫梦魇的男人?”
    玛雅点头。
    林雾道:“我对杀梦魇有兴趣,对杀星光没兴趣。”
    噩梦:“我都行。”
    玛雅道:“我们立场是优先除掉梦魇,至于星光……老实说,我们之前还是朋友,后来因为理念不合分道扬镳,但始终没有交恶。”
    胡子是士兵,行动中黑白分明,而玛雅他们说黑中有友,这就涉及到私人情感方面。胡子问:“玛雅、林雾,你们意思是不会主动向星光开枪?”
    玛雅点头:“但不会阻止你们开枪。”
    胡子点头:“很好,我最喜欢先小人后君子,大家先把事情说清楚,有利于我们合作。”
    在知道胡子拥有大量情报后,玛雅道:“现在不到晚上十二点,如果方便的话现在就可以出发,没必要等到明天晚上。”
    胡子看小女,小女点头,表示自己没问题,胡子道:“好。”说罢抽出对讲机,让人送子弹上来。
    玛雅推测老兵基地的子弹储备相当充足,毕竟胡子说一句话,就有人送来500发步枪子弹和500发手枪子弹。胡子和小女开始整备,胡子和来人交代一些基地的事。
    12点30分,小队出发。
    清晨7点,小队到达上集散地附近,在一条水渠桥下扎营。昨晚行军,小女是尖兵,一路摸杀丧尸,动作熟练,脚步轻盈。最牛的是她甚至可以不用匕首,而直接用手扭断丧尸的脖子。
    扎营之后,两人一组值班,值班人员一人飞无人机,一人防备丧尸。林雾选择和小女一个班次,他向小女讨教扭脖子的技巧。林雾不觉得扭脖子比匕首处决实用,关键是帅。
    其他四人清理了水渠两边突出的石头,把睡袋铺在上面,随后躺下休息。
    下午五点,所有人吃了饼干罐头喝了水后,队伍继续出发。今晚的目标是强盗团图书馆基地所在社区,目前无法确定落脚点,只能到时候再说。
    队伍行军时保持静默,白天为避免打扰别人休息,几乎没有聊天。虽然语言交流不多,但可以看出胡子对队伍每个人的表现都比较满意。
    第四百一十章 等待
    离开铁轨进入城区,地形立刻变得复杂起来,作为尖兵的小女并没有沿着大路走,而选择她认为最简单最安全的路线。队伍跟随小女从厂区中潜行穿过,期间只杀了几只丧尸。
    到达厂区门口,胡子让大家聚拢一起,拿出雨衣盖上头顶,打开手电筒看地图,胡子低声道:“厂区前就是黑山支路,朝北3公里到达图书馆基地附近,我们已经进入强盗团的势力范围。”
    玛雅问:“能和内应联系吗?”
    “不能,他本人没有电话。”
    说到这里,小女警觉道:“有情况。”
    关灯拿掉雨衣,可以听见摩托车的声音,几人立刻退回厂区,离开大门位置,藏匿到一辆翻倒的小货车后。
    很快,四辆摩托车到达厂区大门,周边有少量丧尸循声而来,这时林雾他们隔墙听见了梦魇的声音:“每人杀死五只丧尸就算合格。”
    林雾看玛雅,只有一墙之隔,动手吗?
    玛雅摇头,摩托车没有熄火,说明梦魇很可能坐在摩托车上,他对附近的地形很熟,一加油门直接跑没影。而且隔墙是隔墙,但不清楚他的具体位置。
    按照玛雅推测,对方一共有八人,四名骑手是老人,他们把厂区当作考场,对四名新人进行考核。杀丧尸过程细节很多,考验到人的反应力,力量,勇气等等。此外还可以观察这些新人会不会团队配合,会不会抢功劳。
    为什么不白天来呢?白天看得更清楚。但梦魇也是人,只要是人,都扛不住烈日持续暴晒。到下夏季,出门活动都会优选夜晚。
    四名新人已经消灭了被声音吸引来的几只丧尸,进入到厂区中。四辆摩托车开到了厂区门口,摩托车灯光算是给新人提供了照明。
    下一波被他们故意吸引来了5只丧尸,其中有一人为避免照顾两只丧尸,将自己的丧尸拉到一边,不停用钝器戳击,摩托车光跟着他移动,光线距离小队藏身处仅仅只有数米。
    却见此人一弯腰扫荡腿放倒了丧尸,用钝器由上而下不停的戳击丧尸的头部,很快被他敲破了脑壳,他随之走向主场地,摩托车灯跟随移动。
    距离摩托车车手15米,林雾看左边的胡子,右边的玛雅,打吧,犹豫什么呢?确实无法保证打死四名摩托车手,但是最少可以赌一赌运气。然后林雾想明白了,在小队正式成立之后,玛雅将小队利益奉为主要利益。
    当知道星光在强盗团中时,玛雅的小队利益目标就从梦魇转变成星光。而玛雅之所以参加小队,却是因为梦魇的缘故。因此玛雅内心非常犹豫,加之她同意由胡子做队长,在胡子没表示之前,她并没有贸然行动。
    胡子从林雾他们口中确定,强盗团的核心不是梦魇,而是星光,他转而对杀人的梦魇失去了一定兴趣,把心思放在星光身上。作为曾经特种部队行动队长,他深知主次目标必须区分清楚。
    想动手的还有噩梦,但血梦碰了下她的肩膀,示意不要动,因为她清晰分辨出还有第五辆摩托车。一是从车底看灯光,五道光束,说明有一辆摩托车在厂房外。二是听声音,她能听出5台摩托车的引擎声。
    新人试炼继续进行着,他们也非常谨慎,打发一波丧尸后,再通过声音把厂区丧尸再吸引出来。这时候已经有人完成了四只击杀,有人才完成两只击杀。
    此时意外发生,新人甲手持的撬棍倒勾没打中丧尸脑袋,而打在丧尸的肩膀上,倒勾刺入肩膀,直接拉扯是拔不出来的,只能把撬棍朝前推。但他显然有些乱了阵脚,朝自己方向用力一拉,结果把丧尸拉到面前,丧尸顺势抱住就咬。
    身边两名同伴见此立刻来救,等清理了这一波后,世界陷入了安静。摩托车手们没动,没说话,但是他们已经把横放的枪支拿在手上。新人乙看了眼摩托车队,对新人甲道:“把衣服脱了。”他手上紧握着武器,另外两名新人也是如此。
    新人甲犹豫片刻,开始脱衣服,刚脱掉肩膀,大家就看见左肩膀血肉模糊,符合丧尸咬住肉之后撕扯造成的伤口。新人甲见自己同伴眼神变了,一边后退一边道:“或许没有被感染呢?”
    新人丙毫不犹豫从其身后一棍子将其打晕,拿出手电拉开衣服检查伤口,这次看的更清楚,伤口周边还有牙印。新人丙后退一步,手起棍落,将新人甲打死。
    这时候厂房门口外传来梦魇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小丙。”
    “不错,你合格了。”梦魇道:“记住,当你的同伴被丧尸咬了之后,他就不是你的战友,而是你的敌人。如果你因为他的长相而下不了手,那死的可能会是你,也可能会是你的其他朋友。”
    梦魇:“小丙过来。”
    小丙走到厂区门口,一把突击步枪从黑暗中竖着扔出来,小丙一把接过,熟练的检查了弹匣:“谢谢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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