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 程铃来了精神, “见到了,省电影厂这次拍的就是咱们身边年轻人的戏,拍戏的地方是离我们医院不远的毛纺厂,不过骄阳演的不是什么正面角色, ”
    借着何骄阳的光,程铃还跑去看过他们拍电影, “她演一个一心想出国的女演员,后来叫一个假洋鬼子给骗了,唉, 那个导演也是的, 人家骄阳那么漂亮,怎么叫她演这么个角色?”
    “一部戏里总有好人坏人吧, 大家争着演好人,那坏人呢谁来演?这也是骄阳第一个角色, 只要演的好,还怕将来没有其他的角色找她来?”程方悟倒不觉得这有什么, “那骄阳怎么说?对这个角色有抵触没?”
    程铃摇摇头, “那倒没有, 她也是这么说的, 她说在学校的时候, 也演过坏人,这很正常,”
    程铃捂着嘴笑道, “我来的时候,给骄阳打电话,她跟我说,人家都夸她演的好,还说他们导演把她又推荐到咱们省新成立的电视制作中心,说省里要拍电视剧呢,叫骄阳也去演,以后不但能上电影也能上电视!”
    就算是亲耳听何骄阳说的,程铃也觉得这一切能做梦一样,“耐梅,我怎么觉得骄阳就跟戏文里的仙女儿一样呢?”
    程方悟跟着笑了,“唉,我也觉得何骄阳是仙女儿,长的是!”
    程铃这下真的笑出声了,“确实,你说人家是咋长的,都是一样的鼻子眼睛,她的为啥就比咱的好看呢?”她的目光落在程方悟脸上,“哎呀耐梅,你怎么也变的这么好看了?”
    她知道自己弟妹是个漂亮姑娘,但今天这么仔细一看,也不是一般的漂亮啊,以前她怎么没注意到呢?
    她这声音一大,前头的程英跟程钢都听见了,程英正在前头数落弟弟呢,不管这两口子过的再怎么不和睦,出去跟别的女人粘粘乎乎那是绝对不行的,尤其人家朱耐梅都回娘家闹离婚了,难道老程家出个离婚的闺女,再出个离婚的儿子?
    程钢这么做,对得起早早去的父亲吗?
    她笑着回头看着路灯下的朱耐梅跟程铃,不再骂程钢了,“你听你姐说啥呢?咱们耐梅本来就好看行不行?真把自己当大城市回来的啦?连兄弟媳妇长啥样都忘了。”
    程方悟却知道,对于这些成天见他的人,他一点一滴的变化他们是不会发现的,但程铃一走一个多月,乍一见,估计跟记忆里已经有了差距,他歪头一笑,“这叫一白遮三丑,我今年特别注意防晒,只要出太阳的天,我就一定会戴个帽子,咱先天不足后天补不是?二姐你夸我好看,看来是有效果了。”
    程铃却不怎么相信,这变白了可以,怎么看着眼睛都亮了,两颗眼珠子也乌溜溜的,就跟会说话一样,“不对,不对,你快跟姐说说,你都吃啥了?你现在真的是比以前好看了,”
    她退后几步看着程方悟,“身材比以前也好了,你看你这腰身儿,比我腰还细呢,”要知道她可没有生过孩子,而程方悟孩子才八个月。
    女人对于美丽天生都是敏感的,程铃这么一说,程英也转过身仔细打量程方悟,她拿胳膊肘捣了捣程钢,“原先我还没注意,你二姐这么一说,诶,还真是啊,耐梅真比以前白净了,我记得她以前脸上还有麻子印儿呢,这头发也是,耐梅,你用啥洗发膏啊,这头发又黑又亮的,还有这腰,”
    程英摸摸自己的水桶腰,“啧,这生过一个的跟生过两个的真的不一样,早知道我就不生我们家那个了!”
    “你不生?没儿子我姐夫不急,你也争,”程钢看着路灯下笑盈盈的妻子,他早就发现妻子越来越漂亮了,他把这归结于妻子当了母亲的缘故,“可能就是生了小强吧,人家不是说,女人生了孩子,气质都不一样了,耐梅应该就是这样的。”
    “嘁,你懂啥?我也生了,漂亮了没?”程英不屑的横了程钢一眼,“你去问问你们单位那些女同志,有几个是生了孩子比以前还漂亮,腰还细的?”
    她干脆把程强递给程钢,过来搂着程方悟胳膊,“耐梅啊,你跟姐说说,你到底是吃啥了?咱们几个姐年龄最大了,以前也是一朵花呢,现在真都成了白菜梆子,你大姐夫啊,现在都不耐烦多看我一眼了,你快把你变漂亮的法子教教我。”
    程方悟看着已经显出老态的大姐,程英家里四口靠王红军一个人的工资生活,想维持吃穿不愁,那就全看主妇的能力了,为了那个家,他大姐真的是没日不夜的操劳。“真的没啥,这样吧,我把我平时用的珍珠膏给你买一瓶,”
    他握着程英粗糙的手,“姐,那个蛤蜊油又不贵,你买上几个,记得只要洗过手,就赶紧擦上,对了,”
    程方悟灵机一动,转头冲程铃眨了眨眼,道,“我不是之前写了几篇文章嘛,人家报社奖励我呢,我想了想,趁着人家报社职工体检,也给咱家人报了名,你闲了跟大姐夫一起,去做个体检。”
    见程英要张嘴,程方悟就知道这是准备说没必要,“你就照我说的做吧,大姐夫厂里所谓的体检,都是在自己厂的卫生所做的,复杂一点儿的根本做不了,趁着这次机会,你跟他都去检查下身体,放心,不只是你们两个去,妈还有我爸我妈,我都问他们要了名额了,不用花钱,你们后天只管去体检室,报上自己的名字领表就行了。”
    大不了他明天早上跑一趟给他们把费用都交好,一切也来得及。
    自己弟弟这么不争气,弟媳还想着给他们拿好处,程英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那好,姐就不跟你客气了,妈也是后天?到时候我来叫上她。”
    “嗯,都是后天,记得早点来,得空腹呢,”程方悟拉了一下一直默默看着自己的程铃,“二姐,你把注意事项跟大姐讲讲,你们那个专业的,我记不全。”
    “耐梅,没想到你还惦记着咱妈呢,”程钢凑到程方悟跟前,小声道,“我就知道,你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其实气早就消了。”
    程方悟斜了程钢一眼,大步往前走,他没打算给程钢好脸,万一跟他感情回暖,这婚离不了可怎么办?
    ……
    程英到了路口,就直接往自家方向回了,她临走又把程钢叫到一边,狠狠的威胁了一番,才放人回去,而程铃跟程方悟抱着孩子,已经头前走了。
    等他们到家,周志红还没睡呢,看到程方悟回来,她讪讪的笑了笑,“回来了?都赶紧进屋吧,”
    她把程强从程钢怀里抱过来,“哎哟,叫奶奶看看瘦了没有?想奶奶了没?奶奶可想死我们小强了!”
    程铃咳了一声,自己妈真是教不好啊,这话说的,孩子是从姥姥姥爷家回来,什么叫“瘦了没有”?“妈这个人你也知道的,有口无心。”
    程方悟无所谓的一笑,他对自己的亲妈已经不抱希望了,只求程钢离婚之后,她别后悔就行了,“我知道的,妈就是这么个脾气。”
    程铃心里更不忍了,她把程方悟拉到自己屋里,从提包里掏钱,“你这个丫头,怎么不跟大姐说实话?一套体检下来可不少钱呢,你自己给掏,走不了公疗,这些钱你拿着。”
    自己这个弟妹,都委屈成这样了,还惦记着家人们的身体,程英相信程方悟弄到了什么免费的名额,她就是市医院的,怎么会不知道这完全是假话?
    程方悟不以为然的笑笑,根本不接程铃的钱,“你现在外出学习中,工资都发不全,我不要你的钱,我现在的收入在家里是最高的,给家里人做个体检也是应该的,二姐你要是也想出钱,等明年吧,别人我也不担心,我就担心大姐夫了,他那个人都有酒瘾了,得常常检查着。”
    如果能早些发现王红军的问题,大姐跟两个孩子的日子就能过的好一些了。
    程铃叹了口气,忍不住又想劝弟媳两句,“耐梅,小钢就是个只长个子不长心眼儿的,他还没长大呢,你多担待担待,过了这个坎就好了,其实他是个很明白事理的孩子,你们以后会过得好的。”
    程方悟却不是个愿意给人改错机会的人,如果他替朱耐梅点头,那系统问他,江越是个很明白事理的孩子,天赋又高,让他原谅他,他做不做得到呢?
    “我这不是跟着你们回来了吗?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咱们不说这个了,二姐,你也累一天了,快洗洗睡吧,这次能在家歇几天?”程方悟随口换了话题。
    程铃是接了程英的电话临时调班回来的,“我明天就得坐车回去了,唉,这头一回离家这么久,真的怪想家里人的。”
    “二姐,以后再有啥事,你别着急往回跑,我跟程钢都是成年人了,懂得怎么处理自己的问题,总不能叫你们跟一辈子,而且,你也别把心思都放在工作跟家里,没事跟同事们约着出去玩玩,逛逛公园百货楼,再看看电影儿,平市比咱们这儿繁华的多,多走走多看看没坏处,”程方悟嘱咐着姐姐。
    ……
    “你翻什么呢?”程钢洗漱完了进屋,就见程方悟在翻他的笔记本,“这是我的同学录。”
    “我找的就是这个,”程方悟当时知道那个笔记本是自制的同学录,他翻的这本,是高中同学的,当年他在南方上大学,毕业之后大家四散东西,如果给程铃找爱人,就只能从这些高中同学里找了。
    他看着一个个似曾相识的名字,这里头他能想起来的真没有几个了,“这个,叫高黎明的,现在在哪儿呢?”
    这个名字他有印象,就是想不起来去哪儿了。
    程钢奇怪的看了程方悟一眼,“人家上了大学,听说分在平市防疫站工作了。”
    “结婚了没?”
    程钢更奇怪了,“不知道,我跟他在学校就没多少交情,人家结婚也不可能特意告诉我,你问这个干什么?”
    程方悟干脆把笔记本递给程钢,“你把你这里头,在咱们京市上班的,没有结婚的,给我圈出来。”
    程钢把同学录从程方悟手里拿过来,“你这是干什么?帮咱姐?不行,这怎么行?”
    程方悟把笔记本从程钢手里抢过去,“有什么不行的?别人咱们不知道,你的同学们应该还是很可靠的,快点儿!”
    程钢叹了口气,随手在笔记本上翻了翻,“没结婚的,在京市工作的,有,但是,你也得想想咱姐的条件,你别瞪我,那是我亲姐,我跟她比你跟她亲,我姐是长的还行,人也勤快能干,脾气也好的很,但是她有个致命的缺点,你也不是不知道。”
    程方悟哪里会不明白这个,“可那些二婚的,丧偶的哪个配得上咱姐?你帮我找出一个来?”
    “你先把这些人给我圈出来,我也没有叫你把二姐硬塞给他们,我这不是先想想嘛,”如果是不成器,没前途的,他还不乐意把程铃介绍给那些人呢!
    这才把媳妇接回来,程钢也不敢惹她又生了气,再跑回去就麻烦了,他草草的在同学录上指了几个,“也就这几个了,咱们孩子都这么大了,人家能不结婚?而且叫我说,能到现在都不结婚的,就两种情况,”
    他指着前头一个,“这个听说特别挑,”又指着后头那个,“这个家里负担挺重的,我记得上学那会儿,他穷的一天只敢吃两顿。”
    程方悟看着程钢给指的几个人,没一个他记得的,“系统,出来帮着看看呗。”
    系统可不想再被程方悟给忽悠了,干脆装死,哼都不哼一声,倒是朱耐梅说话了,“前头那个叫张佚的,以前我也跟他一个学校,他比我高两级,其实人挺好的,就是人有点儿面,我记得上学的时候,大家还老欺负他。”
    “噢,”程方悟一挑眉,那这个人不错,起码脾气不错,以后不会打老婆,“这个呢,他现在在哪儿上班儿?”
    程钢吓了一跳,“你别开玩笑了,张佚在咱们市职业中专当老师呢,他这人自己长的不错,挑的很,听说谁也不看上呢!”
    把自己姐姐介绍经他,那不是自取其辱去了,“人家家里条件也不错,我记得上学那会儿,数他穿的最干净,带到馍也是白面的多。”
    “他在学校是不是老被人欺负?”程方悟问道,他得知道张佚是不是个招人烦,所以才会被人针对,“我怎么觉得你跟他关系不怎么好?”
    程钢张嘴就说人“特别挑”,而且他对这个人也没有丝毫印象。
    程钢撇了撇嘴,指着同学录上的一寸黑白照,“这种小白脸儿,学习又不错,老师跟女生们,都挺喜欢他的,高中的时候,不少人给他塞情书呢!”
    这么一说,程方悟有点儿想起来了,他上高中的时候,也收到过不少情书,住校的时候,还有女同学主动要求给他洗衣服,最夸张的时候,自己周末回家,回来一看,床单已经被人默默的给他洗干净了。
    虽然程方悟从来没有想过在高中就把人生大事给解决了,但受女生喜欢这件事,还是让他心里暗暗得意的,但好像确实有那么一个小白脸(他跟程钢都不认为张佚是长的好,只是纯粹的觉得人家就是占了长的白的光),也挺得女生的喜欢的。
    “然后呢?他特别花?”不然怎么老被人欺负?肯定是看不惯才欺负他的。
    程钢摇摇头,“那倒不是,是他特别傲,成天鼻孔朝天的,那些家境不好,或者成绩不好的,看他不顺眼,就老找他麻烦。”
    “你呢?也觉得他傲?”程方悟想不起这个人了。
    程钢摇摇头,“有人还说我傲呢,那有什么?比不过人家,就说人家傲,又找不过别的法子,就说人闲话,再一起欺负欺负别人,哼,他们那些人,也就那点儿本事了。”
    程方悟赞许的看着程钢,这才是自己嘛,“那张佚被人欺负了会怎么办?”
    他看着照片上那个白静的男孩子,“哭还是找老师告状?”
    “唉,他就是太面了,被人欺负了也不吭声,反正现在不像以前了,那些人也不敢做的太过分,忍忍也就过去了,反正后来他考上了咱们省师大,回来分到中专当老师了,那些欺负他的,混的还不如他呢!”
    “叫我说,有说人闲话,给人使绊子的功夫还不如多学会儿习呢,现在他们那些人,想欺负人家恐怕也欺负不着了,说不定将来他们的孩子上学,还得人家教呢!”
    程钢对这些行为嗤之以鼻,“不过张佚也不聪明,就像我,刚开始那些人也找我茬呢,后来我叫他们抄作业,替他们写情书,也就打成一片了。”
    程钢的话让那些记忆一下子鲜活起来,对啊,他一向对人对事都是这个态度的,跟那些没出息的同学生闲气,倒不如先跟他们搞好关系,尤其是让他们抄作业,甚至替他们写作业,对自己有利无害,反正他也不是他们的爸妈跟老师,犯不着为他们的前程费心。
    程方悟猛然想起一个人来,他快速的把同学录翻到最后一页,“这个人,好像后来很有钱?”
    程钢看了一眼那个同学,“他?有钱?你听谁说的?那就是个混混,来上学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最后混了个毕业证,算是个高中毕业生,现在好像在街道办的纸箱厂当工人呢,咋?你想把咱姐?”
    程钢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那种不着调,可配不上二姐,他没结婚咱姐也不能跟他!”
    程方悟哪是要把程铃介绍给这位啊,主要是他这群同学里,他有印象的也就这位了,想当年他出了名之后,这位当倒爷发了家,人富了以后,就开始追求风雅了,他清楚的记得他拎着一个大黑提包来找他,在他面前把提包打开,里头全是百元大钞,这位的要求也很干脆,他给在自己盖的小洋楼里挂上程方悟的画,顺便也可以让大家都知道,程大画家是他的高中同学,至于他的钱能买到什么样的画,买多少张,叫程方悟自己看着给。
    “我没说要咱姐嫁给他,”不过这位可是真有钱,嫁给他程铃能占一头儿也不错,程方悟瞪了程钢一眼,“我就是看他面儿熟,你说他没钱,那我可能是跟见过的人记茬了。”
    程方悟又看了这位一眼,嗯,叫李富生,自己没认错,“他现在在街道厂子里上班?”
    程钢对李富生没啥好印象,“嗯,他家条件也不怎么好,好像没爸了,妈还身体挺不好,我记得以前他不上学,说是在道北那块帮人推煤车挣钱去了,有读书的机会不好好学习,坚持两年上了大学不就熬出来了?”
    这一听就是没有真正过过苦日子的傻孩子才说的话啊,程方悟叹息一声,把同学录扔还给程钢,“坚持两年?怎么坚持?咱爸虽然走的早,但妈手里有抚恤金,大姐也嫁人了,二姐早早出来工作,几个人全力供你一个,你当然不知道饿肚子是什么滋味,如果没有这些呢?妈一个人带着三个没成年没收入的孩子,全家四张嘴,你还会不会说这样的话?”
    程钢不说话了,叫妻子这么一说,他确实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对于李富生来说,那个时候生存应该比学习更重要吧,“就算你说的对,二姐也不能嫁给他,那种早早就出来混社会的,会是啥好人?”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程方悟倒没想要真的就这么决定二姐的终身,但他得纠正程钢的错误思想,“叫我说,你不比人家强,李富生在家里没办法支持的时候,自己去铁路上推煤车,你呢,是二姐不上学!”
    一个牺牲自己,一个牺牲他人,到底谁更高贵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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