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谁都睡不好,薛宜更是个中大头,如果能预知到会遇见那人,薛宜是死也不会应瞿迦的约!
    霉运从薛宜上班,一直持续到从她走出公司大门到此刻躺在床上,这霉运才有了那么点‘暂停’的意味。但回忆今天发生的事,薛宜无语的想笑,酒越醒,她的意识就更清醒,薛宜这人从小就爱‘事后复盘’,此刻亦然。
    越复盘她越觉得这‘霉运’每分每秒都在以她意向不到的方式缠着她。
    出公司大楼时,戴了多年陪着她‘上刀山下火海’的珍珠手链龙虾扣突然断裂,薛宜除了心有余悸的感叹了一句‘唔——还好只是扣子,不是珠子。’也没产生任何‘好倒霉’啊的情绪。
    手链虽不是什么国际大牌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但胜在年头久远。
    七年。
    薛宜一向念旧。
    抚了抚摸躺在手心的珠链,薛宜掏出手机给瞿迦弹了条消息。
    【我去修个手链扣子,很快到,你先玩。】
    薛宜是个‘酒品’约等于无的叁杯倒,再加上发生了那事后,她几乎断了所有的酒精饮品,这喝酒的功力几乎是彻底挂零。可瞿迦又是个品酒大户,会品会喝,再加上对方刚拿下阿富汗的大单子,薛宜很难不给面子推了对方的邀约。
    “不如再去药店买点解酒药。”
    收到瞿迦给自己发的【ok,快点来,有惊喜。】女生温温柔柔的抿唇一笑,将断裂的手链收进口袋,顺便在楼下药店买了解酒药,女生直奔二手珠宝行。
    不好的霉运再次发生,但薛宜依旧没想太多,但心情显而易见的低落了不少。
    同她交好的那位珠宝修复师傅不在,新来的小男生学徒毛手毛脚无比,对方修的过程中,薛宜就一直提心吊胆,可手链中央的那颗珠子还是被毛手毛脚的男生划了道尾指长短的划痕。
    薛宜当时就心疼的从对方手里夺回了手链,黑着一张脸瞪着拿着钳子满脸无所谓男生。
    胸膛起伏了几下,女生才压着火说。
    “不用修了,钱我已经转过去了。”
    走出门的时候,几个店员的讨论声一字不落的传进了她耳里,可惜,她窝囊的选择了沉默。
    ‘切,摆什么谱啊,要不是看她那爱马仕的包,谁给她修这叁千块不到的破手链……’
    ‘那包别也是假的。’想看更多好书就到:p o18r r.c om
    ‘真的、估计要她一年工资了吧~’
    直到走出门,几个男孩子聒噪刺耳的猜测仍换环在薛宜耳边,女生颇有些自嘲的看了眼腕上的链子,拎着包的那只手紧紧的攥了把包袋子,女生竭力不想这些无聊插曲,直接走向了车库。
    可车子居然没油,薛宜懊恼无比,这才想到自己已经两周没去加油了,最后女生只能徒步。
    薛宜倒了两班地铁到达圆的时候,不出所料的被瞿迦熊了一顿,但得知了她的悲催遭遇,瞿迦送开了掐着女孩腰窝的手,黏糊糊的将被痒痒的笑出眼泪的人熊抱在怀里。
    “什么狗屁店员,等老娘明天去会会他。”
    瞿迦懒洋洋的抱着薛宜,靠着女生的肩膀,抓着对方戴着手链的那只手玩。
    “我给你买个更好的,这个别戴了。”
    “我喜欢这个,不要浪费钱。”
    意料之中的答案,瞿迦撇撇嘴,不爽的‘哼’了一声,从女孩怀里退出来,捏着对方的脸气鼓鼓的醋道。
    “薛宜,你别以为姐不知道你为了什么。”
    说完,瞿迦便松开了女生的脸。
    “知道你的酒量,叁杯,快点!”
    薛宜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顿,但如果可以时光回溯,她一定只喝一杯!但此刻,女生老实无比的捧着酒杯顺从的干了叁杯。
    【甜的,看来没什么度数。】
    瞿迦看着喝完酒的女生满意的点点头,便拿起酒桌上的遥控麻利的按了叁下,空旷的卡座瞬间被各色各样的男人围住。
    其实薛宜想说‘男模’。
    “来的晚了,不然去楼上了。”
    薛宜看着大爷似的女生,一双眼尴尬的根本不知道往哪里看,耳边是蜜蜂嗡鸣似般不停歇的‘姐姐’‘姐姐’,薛宜哪敢应声,秀气的脸几乎要埋进衣领里,偏偏瞿迦还看不懂她的尴尬似的,嘴上一个劲儿的催着她抬头选‘货’。
    选什么货!她疯了不成,这违法乱纪的事她哪敢做!
    “选啊,薛,有惊喜,这批质量真的不错。”
    仰着头的女生拧着眉一脸不痛快的盯着头顶的玻璃房百无聊赖的说。
    至于吸引了女生绝大数注意力的玻璃房,玻璃其实是单向的,除了上面的人能看见下面,她们可看不见楼上发生了什么。
    “嗤、要不是来迟了,高低进去看看。”
    薛宜无暇顾及满脸遗憾的人,身边围着一群穿着不雅的男人,换谁都无法冷静,女生尴尬的将手竖起来,欲盖弥彰的挡着自己的脸。
    “祖宗,你是不是疯了!让你家那位看见,你怎么解释。”
    “薛宜,你别给我提他,死木头人一个。”
    【这语气,看来是又吵了。】
    薛宜心里和明镜儿似的。
    瞿迦和束从衡吵架这事,薛宜早习以为常,而且回回都是瞿迦闹脾气犯浑把那位气的不行,最后只能再夹着尾巴谄媚的去哄;
    薛宜以为这回估计又是和之前一样,刚准备开口要宽慰,就见拽的二五八万的女生嘴巴一扁,垂着脑袋红了眼眶。
    这阵仗薛宜还是第一次见,顿时也顾不得那些穿着暴露的男人,放下手立刻握住了瞿迦的手,仔细的听着对方的话。
    “他不要脸,他手机里有个白裙子女生的背影照!你知道是哪年存的么,十年前!
    我哥说的没错,他就是图我钱,我这回真的不原谅他了,我才不嫁他,死眼镜,臭四眼#@¥……amp;x”
    如果不是瞿迦这么抽抽噎噎的,薛宜根本不信瞿迦的话,可即使女生这么说了,薛宜也只信了叁成。
    毕竟,那是束从衡,为了瞿迦连命都不要的束从衡,瞿迦当年被困在战区回不来,瞿爸爸瞿家大哥二哥急的找了一批又一批雇佣兵去接人,可惜都折戟而归。
    最后峰回路转的事出现了,断联了十叁天的女孩被束从衡全须全尾的带回来了。再之后就是束从衡表白,二人恋爱、订婚,一气呵成,现在只差临门一脚了,薛宜觉得束从衡不会发疯,她这个外人都能看出来束从衡的心,瞿迦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但眼下瞿迦动怒的模样,让薛宜也无法劝。
    “他一点都不喜欢我,薛宜,他根本就不喜欢我!不喜欢我干嘛要和我订婚,还有六个月十二天就结婚了,他要骗我就骗到底啊,现在这样算什么,什么破白裙子,土的要死,一点品味都没有,也就他巴巴的存着,瞧把他深情的,大痴情种啊,他束从衡是京州第一痴情种!”
    瞿迦骂骂咧咧的模样可不像她嘴里说的‘不在乎’‘不想结婚’;女生无奈的笑了笑,编辑了个短信将来龙去脉和定位发给了束从衡后,便收起了手机。
    还未等她出声安慰,瞿迦又突然打鸡血的站了起来。
    “去他大爷的臭男人,两条腿的男人还不是一抓一大把,姐有的是钱,要多少有多少!去死吧束从衡、尤商豫、元——呜呜呜”
    “姐姐,你疯啦!”
    薛宜这时候才切实感受到了‘霉运’的滋味,她根本不敢想要是自己不及时捂住对方的嘴,瞿迦会疯到说什么,她和元肃的事是能往外说的么!
    “你冷静点,我的姑奶奶。”
    被瞿迦点过来的五个男模也不知道两个女生是在闹什么,但至少二人都容貌不俗,安静些的虽然看着是个冷美人,但意外的温温柔柔,活泼的这位富婆即使想一出是一出,但也可爱的很。
    重要的是,长得漂亮又有钱的富婆可不多,而且这俩人一看就是第一次点,几个男人了然笑了笑,同时在内心喊了句‘赚了。’
    “角落那个,他们都笑,你干嘛不笑!”
    五个男模,来的哪个不是喜笑颜开的,偏偏出了个甩脸的可不是撞上瞿迦的枪口,薛宜拉了把女生的胳膊,想劝酒精上头的瞿迦,更想赶紧把这几个衣衫不整的男人遣散,按照束从衡那个【瞿迦脑】的速度,最多半小时人就得来。
    薛宜想到那场景都替瞿迦怕,毕竟束从衡刚给她发了短信。
    嗯……应该说是彩信。
    那位白裙子女孩的真面目可不就是瞿迦……
    【真服了,我就是你们夫妻play的一环!】
    薛宜挺想告诉瞿迦的,但人老公千叮咛万嘱咐‘先瞒着’,薛宜也不好自作主张。
    【该死的情侣!结婚我可不随份子,我是你们的爱情保安么!!!】
    女人心里骂,但嘴上始终笑吟吟的,不过她也没笑多久,瞿迦就开始发疯了,从来的时候她就看见了,瞿迦喝了半瓶她不认识的洋酒。
    嗯、42度……
    【所以我那杯也有42度!】
    薛宜可算找到自己晕乎乎的理由了,甩了甩头,女生觉得自己看人都出现漩涡了。
    【束从衡你能不能开火箭来……】
    一身牛劲的人疯起来,薛宜根本拉不住,看着女生摇摇晃晃走到角落里冷着一张脸的高大男生面前的时候,没包过男模的薛宜真挺害怕对方气急了动手。
    “你甩、甩脸的、样子,挺挺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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