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大活人,难道还比不过沉庵那个死人?如今沉庵早成了一具骷髅,就算曾经再讨她欢心,如今她也断不会去亲一具骷髅。
    只不过他又问了她那个问题。
    “以后,你会只有我一个,对吧?”
    灵愫困倦得打个哈欠,“当然。”
    甜蜜的日子又过了一个月,这晚他们手牵手回家时,路上遇到了闫弗。
    灵愫甩开蔡逯的手,走到前面。
    “你怎么又把小指接上了?不是给你砍掉了么?”
    话说出口她突然很后悔。蔡逯并不知她把闫弗的小指剁了下来。更重要的是,她在蔡逯面前,是“代号二五零”,不是“代号佚”。
    代号二五零级别太低,是没资格去杀人的。
    蔡逯走到她身旁,“什么意思?”
    闫弗从暗巷里走出来,伸出被包扎起来的小指。
    “我把手指从老鼠肚里掏了出来。”
    灵愫很震惊:“那老鼠呢?”
    闫弗朝她抛了个媚眼,“我烤着吃了。”
    尽管知道他在扯谎,可灵愫还是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看这势头,再聊下去就得旧情复燃了。蔡逯赶忙出来中断,向她要解释,“你俩之间发生了什么?”
    她没回这个话题,只是伸手指向闫弗。
    “承桉哥,揍他。”
    于是蔡逯与闫弗就在暗巷里扭打了起来,而她坐在巷外,数着天上有多少星星。
    俩男人你揍一拳我踢一脚,偶尔还夹带着一些对话。
    闫弗挑衅道:“她有跟你说过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吧。三十来岁,成熟内敛。你以为她是在说谁?那是在说沉庵啊……”
    蔡逯抓住他的肩膀,五指紧扣,把他掀得腾空而起,最后“砰”一声,他的身重重落了地。
    又单腿横扫,朝他腰腹重重踢了几脚。
    “放屁!”蔡逯朝他的左脸捶去一拳,“你算什么东西?一个被她抛弃的过街老鼠,还有脸来挑衅!”
    闫弗的肋骨断了几根,牙也掉了一颗。他偏过头,吐了口血水。
    就在蔡逯以为他不会再找事时,他却抬起头,仰天长啸了一声:
    “爽!!!”
    这一声长啸令灵愫听得满心无语。
    当然,她更多是觉得这场面很有趣。
    老阁主还在的时候,曾养了一院狗。因没时间照顾他的爱犬们,所以便叫她来接手替养一段时间。
    那群狼犬,威风凛凛,忠诚护主。但却经常对同伴呲牙低吼,打架负伤是常有的事。
    院里狗吠不止,邻居老妇劝她管一管,狗咬狗是会咬出命的。
    她却从来不管。
    那时她说,狗就是狗,再通人性也是狗。养狗就要尊重狗狩猎捕食的本能,两条狗打架,那就让他们打去好了。
    很多时候,狗咬狗不是在护食,而是在抢人,是在抢谁能更获得人的喜爱。他们是在争,谁是那个人最忠诚的奴.仆。
    因此,不管最后获胜或是活下来的是哪条狗,对养他们的人来说,这条狗就是最忠诚的。
    狗证明了自己,获得了独宠。人也坐享其成,择优者饲养。
    没有比这更好不过的了。
    她知道,若真论起功夫,蔡逯断然打不过闫弗这个专门杀人的刺客。
    但最后,却是蔡逯走出了巷。
    因为闫弗不想打他,也不敢打他。
    蔡逯对她笑了笑,很得意。
    “没打死,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应该都不会再出现了。”
    她拿手帕擦了擦他的脸,“承桉哥,你又给了我一个惊喜。”
    人还是和狗有些不同的,她想。
    获胜的狗,会摇着尾巴,朝她要肉干当作奖励。
    而对蔡逯,甚至不需实质奖励,仅仅是在口头上夸他一句,他就开始得意洋洋了。
    至于巷里不知死活的闫弗,她不在乎。
    *
    自那之后,蔡逯爱得更是张扬。
    一个明显的表现是:他开始不顾旁人阻拦,每天都会带她来审刑院里玩。
    在蔡逯处理公务时,她就在院里走来走去闲逛,很快就摸透了审刑院的布局。
    她与那些官员也混得很熟,大家称她“小易”。她看起来是才刚及笄的模样,跟有些官员的女儿差不多大。加上她又是蔡逯的小女友,所以大家都很宠她,没事就给她投喂小零嘴,给她带各种漂亮的花灯。
    到了初夏,她已经能进卷宗库了。
    那里阴凉,她就待在那里捧着话本子,读得津津有味。
    忙起来的时候,蔡逯根本顾不上她。因为很少能陪她玩,心里有亏欠,所以几乎是她想做什么,他就让她做什么。
    哪怕是她想住到卷宗库里,他都会马不停蹄地把拔步床搬过去。
    当然她没同意,她只是说:“我待在那里,看看话本子就好啦。”
    真到这时候,她反而不能着急,反正现在是她在守着卷宗库。
    某天夜里,她再次见到了闫弗,那是在褚尧的医馆。
    褚尧见她一来,很有眼力见地走远去抓药。
    她就对闫弗直接说:“你能不能换家医馆去瞧病?”
    闫弗咬着衣裳下摆,正替换绷带。
    他说不能,“这家大夫给的药很管用。最重要的是,他是蔡逯的朋友。”
    他说易老板,好伤心呐,你居然看不出,我绕了那么大个圈,其实是想离你近些啊。
    她说:“别装。”
    他问:“那你来这里干嘛?补肾呐?”
    她说:“随便走走,就走到了这里。不行啊?”
    他也跟她说:“别装。”
    闫弗忽然凑近她耳边,小声说:“易老板,我还会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灵愫好奇地挑了下眉,“那你说说。”
    趁褚尧背过身抓药,闫弗飞快指了下褚尧。
    “我盲猜,那是你下一个男友。”
    灵愫飞快否认,说怎么可能,我和我家承桉哥感情好着呢。
    闫弗只是笑,在她的矢口否认里,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还是她,不会为任何人永远停留。
    就算不是褚尧,也会是别的其他人。当然,他希望最好是褚尧。
    狗咬狗咬狗,他是外人,但蔡逯跟褚尧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临走时,闫弗抬高话声,确保她跟褚尧都能听清这句话。
    “易老板,提前祝你玩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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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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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闫弗离开后,她与褚尧面面相觑。
    褚尧是真不懂那话是什么意思,而灵愫则是懂装不懂。
    “褚大夫,你最近和承桉哥怎么不联系了?”
    褚尧把配好的治失忆的药放到她面前,“我不想再插手你俩之间的任何事。”
    他心里还在介意蔡逯把他给卖了的事。
    这就像你以为你俩关系好,你跟人家说了个秘密,还不让外传。结果这人表面答应得挺好,转头就把你的秘密分享给了其他人,让你像个笑话。
    过去褚尧劝蔡逯远离她,可现在人家俩好得如胶似漆。
    那他是什么?
    他是个被好兄弟倒打一耙的冤种,是棒打鸳鸯的恶人,是多管闲事爱操闲心的万人嫌。
    最好是这俩人能离他远远的,别总来他这里秀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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