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喝声吵架声鸡鸣鸭叫甚嚣尘上,鸡毛在空中缓缓飘飞。这是城乡结合部的一个集,人声鼎沸,市井、嘈杂。人都拉下脸下了山,不再是人。人挨兽、兽挤人,亲密无间。畜牲跟畜牲讨价还价,小偷对傻逼痛下贼手。窄道上,一小屁孩儿挤过来。
    旁边运菜的黑胶雨靴不小心踩了丫脚,丫毫无反应。这孙子十一岁,骨架子像十七的,卓尔不群,两手紧紧插兜,目光阴郁,十足诗人。
    一看见鸡笼子,这丫眼睛全睁开了,嘶嘶放光,全身兴奋起来,跟要越狱的似的,其实,栅栏把谁关外面得两说着。
    对这孙子来讲,铁条那边是大自在、这头是无期。每家的笼子里,纯种土鸡、跑山鸡都很少,而且走地的一般都瘦。肉用型的肥得走形,整天光知道傻吃白看,十足小白。没看上中意的,丫继续往前走,眼不看人,光踅摸两边鸡笼子。
    小城市中心某住宅小区。一个普通人家,菜刀铲子,油盐酱醋,衣服架子上挂着半干的袜子。
    被挂在厨房墙上的电热水器正在咝咝跑电,神不知鬼不觉。卧室里嗐咳哟唷,床上被单耸动。鱼妈、鱼爸正侧躺着操逼。鱼妈头发蓬乱、脸蛋红红、正站井台边上等着关键的临门一脚。
    忽然看见女儿走进来站她面前。鱼妈睁大眼睛,试图端庄起来,可剑已拔弩已张、潮头高高掀起、逼腔收缩痉挛突然开始,什么都停不下来了。
    她的眼睛望着闺女、身子在被单下凶悍高潮。她嘴张着发不出声音。在她身后,鱼爸一边顶逼一边看着鱼,问:“有事儿么?”鱼目光冷冷、嗓音冷冷问:“我早上吃什么?”
    足足二十秒,鱼妈才勉强把高潮生生掐断,尽量平静说:“包子。”小诗人在集市上一寸一寸走,碾啊碾,在一个鸡笼子前,丫不走了。
    笼子里塞了十多只母鸡,胸贴胸挤得跟地铁似的,一看见他,都慌了神,吓得浑身哆嗦,一再往后躲,地铁车厢愣给腾出一半。外头,丫两手揣兜,冷眼看鸡,像监考的打量作弊的、像纳粹扫瞄犹太人。
    丫看见什么了?这笼子最里头窝着一只齐肠祭花鸡,母的,活泼机灵,体型、毛色跟旁边的杂种肉型难友略有区别,外行人一般瞅不出来。
    那母鸡瞅那孙子没憋好屁,赶紧扭脖子不瞧丫挺的,像当班交警看见违章军车。小诗人死死盯着那只鸡,像拳击场上看对手、决斗场上看仇家。
    鱼家。卧室尘埃落定。鱼妈照着镜子用发卡别头发。鱼爸问:“这就走?又不吃早饭?”鱼妈说:“嗯对,我减肥。”鱼爸说:“今儿我不能送你。九点有会。”鱼妈明显不高兴:“又有会。”
    鱼爸说:“真有会,真的。你打车走吧啊。”“烦人。”鱼妈出门上班去了,鱼一直闷头吃包子,不说话。
    “唉呀!终于走了!”说着。鱼爸一把攥住鱼:“快点儿快点儿赶紧的!”鱼被拉起来,她懒洋洋问:“吗呀?”“就知道吃包子。这有公粮,给你留的。”说着话,鱼爸闷头把闺女裤子扒到脚面。
    鱼趴在桌上接着吃包子,半推半就分开大腿。鱼爸站鱼屁股后边,把硬家伙杵进凹逼,弄皱一池春水。
    他按牢鱼的肩膀,开始发力。鱼吃完最后一个包子,胳膊肘撑身子端起豆浆伸出脖子刚要喝,赶上鱼爸提速,四瓣屁股肉波滚滚,啪啪啪啪,好好一碗豆浆全撒桌上了,豆浆流地上。胖猫走来,舔豆浆。
    鱼妈走出楼门,走出小区大门,来到路边伸手打车。出租车从她身边哗哗掠过,谁也不停,都有人。八点的风挺凉,把她脸蛋旁边的头发吹乱,还有一绺儿横眼睛里,像挨操女优。那出租是空的么?有人。再后头那辆呢?也有人。她踮起脚,望眼欲穿。
    本来就长的脖子显得更白更长了,她身后不远处,一双眼睛瞪着她,像两米长的鬣蜥盯着舌头能够着的无花果树叶,冷漠凶残。
    鱼爸呼哧带喘,冷不丁拔出来,凶器湿淋淋淌着水。把鱼揪到床上,脸对脸,添酒回灯重开宴。鱼摸着爸爸粗手腕,闭眼挨操。鱼爸恶狠狠命令说:“睁开眼。”鱼扭过头轻声说:“我不。”
    鱼爸说:“看着我、叫儿子。”鱼睁开眼、顺从地说:“儿子。”鱼爸问:“妈妈现在舒服么?”鱼说:“舒服。”鱼爸紧咬牙关暗皱眉,卯足了劲狠顶七、八下。
    鱼问:“儿子你又吃那药了吧?”鱼爸一边活塞一边问:“妈怎么知道?”鱼说:“你比上次更粗更硬了。”鱼爸笑着说:“嘿嘿,喜欢吧?”鱼正色说:“跟你说了少吃那玩意儿,老不听,早晚要你命。”
    鱼爸笑嘻嘻说:“要我命的是你,小妖精。”鱼说:“你那一片药能买多少斤包子你算过么?”“废话。不吃药我顶得住么我?”鱼爸有点不痛快。城乡结合部那个集,仍旧暴土扬烟儿。那只肥美健壮的齐肠祭花鸡,鸡毛金黄,双脚被绑。
    墩子抱着它,一边往外走一边心疼地摸它身上软毛,像摸物是人非的初恋情人,手法爱惜体贴,眼神爱恨交集,病态十足。
    母鸡被小诗人摸得目光迷离、眼眶湿润。不远处一宽敞院子。灶台大锅里热气腾腾,煮着几根老玉米。北屋床下堆了十几根玉米芯子,被磨得光秃秃。
    床上坐一光脚老太太,孤零零在啃玉米豆。她眼窝深陷,眼皮合着,该有眼球的地方是瘪的,尽管是瞎子。
    但脸蛋儿微红,模样还算妩媚。眼角、手背有皱褶,印堂有高光、颧骨蒸春色,要么刚上了胭脂,要么就有病,什么亢进症之类的。这老逼牙口齐全,唇舌灵巧,啧吧啧吧,啃得有滋有味。玉米粒啃净了。
    她慢慢地躺下,抬起屁股,把裤子褪到小腿,露出中段儿老肉,灰白发干,略有褶。那根玉米棒子被她攥着,朝两腿中间滑去。
    鱼家,体臭弥漫,温度飙升,喘息声啪啪声声声入耳。鱼爸双手捧住鱼脑袋,下边活塞逐渐加力:“接着说。说骚话。”鱼说:“儿操得我好爽,我好想被干,我湿了,儿、使劲操我的逼。”
    鱼爸问:“你爱看我操你妈,对吧?”鱼说:“鬼哭狼嚎的还不关门,你故意让人看。”鱼爸把鱼的身子侧过来,一边插一边审她:“妈刚才自己抠来着,对吧?”鱼乖乖回答说:“嗯对,逼痒啊。”
    鱼爸一边狠操一边野蛮揉搓鱼奶子:“贱货骚妈妈,我插死你。”鱼说:“儿、插吧。”鱼爸开始掐捻鱼的逼豆,跟那小玩意儿有仇似的。鱼在极乐凌霄界不要脸地说:“捏碎啦。”
    那颤声挺难听的,跟哭似的,可她自己不觉得。牲口操闺女,可他觉得这是爱。你说这什么世道?
    路口,鱼妈还在望眼欲穿,忽然一黑mdx停她跟前。轮毂反射着太阳光,银亮耀眼。开车的是个光头,二十多岁。
    鱼妈认识那人,拔腿想走。余光觉得那人朝她晃着厚厚一份文件。那是什么?她扭回头看,看着看着,慢慢低下头。那光头的打开副驾车门。鱼妈很不情愿地上了车,低眉顺眼说:“一会儿她爸就出来,”
    光头面无表情,上下打量她,不着急不着慌。鱼妈:“上哪儿随你。拜托你快开车行么?”鱼家里,鱼爸换气频率骤然加快:“我要来了。”鱼侧着身子、回头扬脸对鱼爸低声说:“来吧。”
    鱼爸吭哧吭哧开始射。鱼扭头看窗外。窗外,鸽子呼哨飞过,编织小区的天空。鱼爸射完、摸鱼脸、喘着说:“好闺女,爸爱你。”鱼面无表情说:“我也爱爸爸。”鱼爸问:“你高潮了么?”
    鱼淡淡回答说:“高了。”鱼爸说:“闺女,我看不够你。我摸不够你。你比你妈好多了。”鱼叹口气说:“不,我跟她不能比。她是好女人。我是坏人。”鱼爸说:“别这么说。在我眼里,这世上就剩一好人的话,那就是”
    鱼打断说:“爸您开会要迟到了。”鱼爸说:“嗨,其实我今儿没会。”鱼轻叹一下,然后自言自语:“我妈真可怜。
    我更可怜。有时候想想,她可恨,我更可恨。”鱼爸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问:“胡说什么呢?今儿你什么情况?”鱼始终看着墙,说:“女的豁出这个豁出那个,说难听点儿就为了上下两张嘴。”鱼爸说:“包子吃多了吧你?”他穿戴整齐出了门。
    城乡结合部八十八米上空,一群鸽子在飞,队形散乱,毫无章法。飞到瞎老太太那个院子上边,忽然齐刷刷扎下去。
    “咕咕咕咕”争着什么,不顾脸面。它们抢着叼的,是院里地面散落的黄色玉米粒。北屋那张大床上,瞎老太太呼哧呼哧正在打挺。
    粗糙的玉米棒子裹着黏液,逼口进逼口出,出熘出熘挺利索。老太太的嘴唇微微咧开,发出一连串含糊的呻吟。仔细听,能辨出其中翻来覆去出现的是“墩子”这楼道得走到头才是电梯间。鱼爸走过来,按了“”按钮,站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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