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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夏连神情都是平静的。
    他似是叹了口气,点开对话框。
    【n.夏:不用。】
    得益于现在不断进步的法律法规,所有的app账号都有了被自由注销的权利。
    连夏回了信息,打开设置页面找到注销。
    在手指点下去的瞬间,app的页面突然奇异的扭曲闪动片刻,接着重新恢复正常。
    长期敏锐的第六感让连夏的动作停了几秒。
    他点击注销。
    下一秒,原本熟悉的app页面并没有跳出是否确认注销的格式。
    而是切换成了一张曾几何时,连夏无比熟悉的网络页面。
    青草地与一望无垠的天空相互接壤。
    原本延续百年的企业logo因为被称为当家主母的那个人的加入,重新在logo中掺入了红玫瑰元素。
    瑰丽,血腥,鲜红,带刺。
    斯克财阀的推送页面。
    连夏的动作只僵硬了片刻,他安静的坐起来,微微低头,看清了推送给自己的那行字。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
    宝贝,我在找你。
    斯克财阀由西西里岛黑手目起家,延续百年,到戚韶之这一代,是第十七位家主。
    传言他的母亲来自东方国家,父亲对母亲一见钟情,戚韶之是两人唯一的孩子,从小便备受宠爱,展现出了非凡的,堪称绝伦的艺术才华。
    也正因为此,父母对他非常爱重,给予了许多的自由。
    但无论再如何自由。
    他仍旧是斯克财阀唯一的继承人。
    因此,他拥有斯克财阀所拥有的所有权利。
    军伙,骇客,拥兵。
    连夏比任何人都更要明白这一点。
    手机没办法自然关机。
    连夏从沙发上起身,打开浴缸的一池水,将手机毫不迟疑的丢了进去。
    “拜拜。”
    连夏转身而出。
    *
    杨阿姨不是地道的b市人,是从川北过来陪儿子的,做的一手十分正宗的家常菜,是瞿温书换了将近百位人选才确定下来的。
    她的菜既不会过分重辣,但也能满足连夏的口味,因此得到了连夏和瞿温书的一致好评。
    连夏并没有能够养成饭后午休的习惯,他晃悠晃悠的从厨房取了一只杨阿姨新做的草莓布丁,蹭到瞿温书面前,毫不害羞的赖在男人身上让他给自己换衣服。
    瞿温书的大手沿着连夏的睡衣一路向下,又重新给面前的人穿上一套休闲服,戴好帽子。
    “我去冲个澡。”
    瞿温书俯身,尝到了连夏唇齿简的草莓布丁味道,半晌后才深吸口气,向浴室里去。
    连夏笑眯眯的窝回床上,又舀了一勺布丁,抿抿嘴:“不做吗?”
    “晚上再做。”
    瞿温书道,“下午的那件事更重要,等我一下。”
    *
    平层公寓的楼顶就是停机坪。
    直升机穿越一层又一层的白云,在通透的天空中起飞又降落——目之所及,是一片像在荒芜的废墟中陡然而起的学校。
    这里似乎非常非常偏僻。
    没有任何的高楼,没有柏油马路,没有商圈,甚至没有太多行人。
    只有一座又一座耸立的大山将四面遮盖的密不透风,黄土自山巅漫过,于是显得愈加苍凉又悲怆。
    低矮的坡上,红砖的围墙和正在灼烧的炭火共同偎起瓦做的锅碗瓢盆,破败的一片片土坯房被补过一次又一次的屋檐被压得下垂,甚至连门口的黄狗都显得目光仓皇。
    而唯一一条平坦的松油路面尽头是一座山村学校。
    像是已经等待许久,在学校门前的,一块稍显阴凉的沙枣树下。
    老沙枣树的叶子中洒下斑斑点点的光晕,一群人就站在这片像是荫蔽却又实际并不遮盖的环境下像在等候。
    第二架直升飞机搬来的陆路加湿器和给氧机已经当即开始工作。
    而就在连夏还没能适应丝毫这里的气候,抬头的瞬间,看到了挂在校门口的招牌——
    夏至希望小学。
    沙枣树下的一群人殷切而又期盼的目光从远远的那里瞧了过来,小到只有七八岁的孩子,打到十三四岁的少年。
    他们的脸上有种长期暴晒的古铜色,又在脸颊两侧泛出来自高原的驼红。
    眼神却明亮。
    胆怯的,害羞的,却期望的,看了过来。
    这是一种太过灼热的,像是要炙烤一切秘密的眼神。
    连夏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一步,却突然发现自己原来真的还有最后的一丝良心——或许来自童年时的自己。
    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站在最前面的那是校长,后面的四个年轻人是村里的老师。”
    连夏听到瞿温书说话,像是很陌生的声音。
    “这是最深处的大山,也是这座村庄这六十年来,唯一的一所学校。”
    瞿温书温柔而有力的大手牵起连夏的几乎瘦削的手,“这一季度的招生,有十七个孩子,全在这里了。”
    “他们说……很想见见,这座学校的主办人。”
    连夏惊惧的想要颤抖,却被瞿温书整个托起。
    男人的姿态并不亲密,手臂从背后穿过,再沙枣树下的孩子们看不到的角度,拥住了连夏整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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