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蝶好悬没笑了:“我还当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件事。陛下为了解民间百姓心声,天定二年下旨特许御史台的御史言官可风闻奏事,可便是如此,那也是远离京城,一时间无法立刻过去搜集证据才用此法,我这庄子就在京郊,我人也就在京城,耿御史就没想过仔细调查一番?”
    “我庄子上产出的鲜奶每日都是在庄子上提取奶油,奶油送到铺子制作奶油蛋糕贩卖,剩下被提取过奶油的奶则是分给庄子上的下人,让他们喝了补身体。因为他们大多都是前年和去岁旱灾卖身到我那里的,身体委实的差,喝了这奶之后大多数人都丰腴了不少。”
    “又因为他们过于虚弱,不敢一下子滋补太过,故此我命庄头每三日给他们喝一次,未免记错,庄头特意做了册子等物纪录。耿御史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庄子里取册子来观看。”
    “除此之外,由于我养的牛羊比较多,鲜奶也较多,庄子人数有限,我还命庄头将提取过奶油的奶分了几次给周边的庄子下人佃户们,此事不是秘密,那里的佃户和下人们都可为我作证。”
    伴随着孟蝶一样一样的说完,耿御史的脸瞬间变得精彩纷呈起来,他想说庄子上的下人都是孟蝶的人,自然听她的话做不得证人,还没等他以此反驳她竟然说还分给了周边庄子的下人和佃户们。
    皇帝听得满意:“这么说来是一场误会。”
    孟蝶躬身施礼:“陛下,臣还有几句话还想问问耿御史。”
    皇帝:“你问。”
    孟蝶看向耿御史:“我比较好奇,鲜奶本是补身体的好物,历来也是吃到嘴里的食物,提起鲜奶,正常人反应都是吃才对。听说用这剩余的奶沐浴之事,第一反应不应该是怀疑嗤之以鼻吗?”
    “耿御史听了这件事不求甚解不去求证直接参人,是认为被提取了奶油的奶没有食用价值了吗?”孟蝶突然抿唇一笑:“要知道在百姓眼里,一针一线一花一叶皆是可用之物。耿御史却直接觉得这被提取奶油之后的鲜奶只能做沐浴之物,是否有些何不食肉糜啊!”
    大殿中的官员齐齐看向孟庭义,你这孙女可太狠了。
    唯独户部三人长出一口气,突然发现当初孟蝶骂他们也没啥,骂就骂呗,好歹给他们留了台阶,这个御史今天绝对要倒大霉。
    耿御史原本难看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何不食肉糜这顶帽子扣得也太重了:“县主严重了,我绝非何不食肉糜之辈,自然知道提炼过的鲜奶依旧是可以饮用之物。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认为县主不给人喝改为沐浴是铺张浪费。”
    等的就是这句话,孟蝶唇边笑容扩大:“饮用鲜奶是大众的认知,怎么耿御史就认定我用来沐浴?这是小众认知吧?”
    耿御史一噎,用奶沐浴才是大众认知好吧!实在是京城中用提炼完奶油的鲜奶洗澡太盛行了,权贵豪富人家这么干的比比皆是,导致最近奶价一天一个新高,可他不敢说,他今天一旦捅出来,绝对是真正的不得好死。
    耿御史额头上出现细碎的汗珠:“我认为县主用其沐浴,全因诉说此事的乃是县主的家仆,可信度太高,故此才未去京郊查访核实。”
    孟蝶垂眸:“耿御史能否告诉我是哪个家仆?这等诽谤造谣的仆人我必送交官府。”
    耿御史一顿,硬着头皮答道:“是被你撵出府中的一户人家。”
    别说孟蝶,有些性情耿直的大臣都笑了,被撵出府的下人,他们的话能信?
    孟蝶同样毫不客气的质问:“耿御史,你这话说的你自己相信吗?被我撵出去的仆人他们说我不好的话语能信?不知究竟是耿御史对我本人有偏见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否则耿御史是否过于偏听偏信了?”
    无论何不食肉糜还是偏听偏信,这都是做官的大忌,更是做御史的大忌。
    耿御史脑门子上浮现细碎的汗珠,可人越着急有时候脑子越不好使。他知道孟蝶骂人厉害,但他不知道孟蝶说话三言两语就能将人绕圈儿里,更没想到奶竟然被她分给下人喝了,让他原本准备的说辞全部作废。
    又一名御史出列,先给皇帝躬身行了一礼,然后直起身道:“孟县主,铺张浪费一事既然已经辩驳清楚,仆人一事可否容后再议,不妨说说官商勾结一事。”
    孟蝶看了他一眼:“不知这位御史贵姓?这番说辞是因为心虚故意转移话题吗?陛下下旨命言官御史可以风闻奏事,是为了了解百姓疾苦,也是为了消息第一时间可以上达天听,免有冤假错案,可不是为了御史台偏听偏信随意参人的。”
    “长此以往,御史随意找个人说上两句,然后就来参人,岂非成了朝臣之间互相攻讦的手段。”
    站出来的御史顿时满脸尴尬,额头同样见了汗珠,垂手不敢继续开口。
    孟蝶说了御史台,作为御史台的一把手,左都御史林开德不得不出列:“孟县主所言极是,耿御史只听被撵出来的下人一面之词便来参人,此举确有偏听偏信之嫌,此风绝不可长。鲁御史莫要心急。”
    自己的顶头上司发了话,站出来的鲁御史连忙垂头闭嘴。耿御史更非常清楚,偏听偏信这件事他绝对不能坐实,深吸一口气,昏沉的大脑的透漏出一丝清明:“下官确实对孟县主有偏见,以至于听到此事未曾深究。”
    孟蝶:“你我之前未曾见过面吧?”
    耿御史不敢说自己对孟蝶的泼妇之名有偏见,孟蝶再泼,那也是师出有名,她并没有做下过任何欺压良善的事儿,甚至还发现了甜菜制糖一事,拿了实打实的功绩:“也是听那户仆人说的,只是他们当时抱怨的并非是县主,而是在县主跟前伺候的丫鬟,也就是他们的女儿。”
    果然是梅儿的爹娘,只被撵出去一天就被搜罗了起来,孟蝶心中冷笑连连,面上不显,故意道:“这我就更不明白了。”
    皇帝也有些好奇:“究竟说了什么?”
    耿御史:“回禀陛下,此夫妇说他们原为勇毅侯府的下人,且是几辈子都在侯府,女儿伶俐被孟县主挑到院子里当差,原本全家人欣喜,不成想女儿自当差后却变了个样子。”
    “女孩儿年岁渐长,恰有府中一名男仆来求亲,夫妻二人觉得年岁合适,品貌也算相当,便应允了,没想到等女孩儿回家时说起此事,她完全看不上这名男仆,不肯同意。”
    “夫妇将此事告知男仆,本以为此事告一段落,不成想男仆痴心一片不想放弃,于今年正月十五请夫妇喝酒,夫妇多吃了几杯酒睡下,男仆又去寻女孩儿,因吃了酒举止轻浮了些,被女孩儿强硬拒绝。并且对夫妇十分怨怼,只因她高声呼喊的时候夫妇没有出来帮忙。后来她竟然与父母断绝关系,视养育之恩为无物。”
    “夫妇心中不忿难免抱怨几句,谁知又被孟县主以嚼舌头的罪名撵出府中。乌鸦尚且反哺羊知跪乳,女孩儿这等忘恩负义,微臣当时听得心头火起,又想她是孟县主院中的人,一时间对孟县主印象跌到了谷底。”
    耿御史这么一说,朝中不少大臣纷纷点头,这话说的情真意切,可见应该是实情,换了他们听到这样的事儿,想必对孟蝶的印象也好不了。仆随主人行嘛!
    孟蝶冷冷的看了一眼耿御史:“耿御史不愧是两榜进士,将轻浮骚扰也能说成是痴心一片,真真是舌绽莲花无人能及。想来若是撰写史书,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也是不在话下呀!”
    呃!
    鲁御史再次插言:“此事确实是男仆不对,只是历来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孩儿毫不犹豫的回绝也未免过于跋扈。”
    孟蝶一笑,笑得这位鲁御史浑身发毛。
    孟蝶:“朝廷律令第三百二十四条,凡仆役贱籍者一切行事皆归主人指派,包括婚丧嫁娶。看来这位御史对大易朝的律令记得不太牢靠啊!不知是哪一科的进士,主考官又是谁。”
    鲁御史的脸刷的就白了,看向孟蝶的目光满是难以置信,她是随口胡扯的?还是,这就是她的手段?
    眼见孟蝶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微小的讽刺弧度,鲁御史心中一片冰凉。孟蝶知道,这个泼妇她什么都知道。
    与此同时,皇帝沉着声音道:“律令记不清楚如何做言官御史,回家闭门好好研读律令。”
    鲁御史双腿一软,强撑着没有摔倒行礼:“微臣遵旨。”说完面色越发灰败。皇帝虽未明说,暗示已经到了,让他回家研读律令却没有说个具体的时间,这摆明了让他自己辞官,算是给他留了最后一丝体面。
    不少武将一头雾水不懂皇帝为何突然低气压,文官却各个面色复杂,看向孟蝶的目光更加复杂。
    刚刚那个鲁御史,他那一届的文科主考官是前前首辅李森。现在的首辅乔万鸣和前首辅皇甫凝华皆是当今圣上的人。前前首辅李森任职首辅的时候在先帝时期,也就是说他是先帝的人,也是妥妥的反贼祁王党。
    三两句话解决一个自以为是的,孟蝶再次将炮口对准耿御史:“先不说这女孩儿父母未曾尽到保护子女的责任,女孩儿既然已经拒婚,他们依旧同男仆吃酒,明显是未曾死心,如此不顾女孩儿意愿,这也是为人父母应有之行?”
    耿御史:“孟县主刚刚说的律令我知道,只是大多数人家主人繁忙,奴仆又众多者婚配依旧是两家商议,父母做主,是有此事吧?”
    孟蝶颔首:“不错,除非特殊情况,通常都是奴仆自己商议好然后到主人那边回一句也便罢了。”
    耿御史心中长出了一口气,孟蝶承认这一点就好:“既是如此,女孩儿父母为她先说婚事并无不妥,她却一口否定,未免张狂了些。”
    孟蝶笑看耿御史:“只是拒婚便是张狂?这也太好笑了些,难不成父母让女孩儿嫁给行将就木之人,女孩儿也不能拒婚?又或者让女孩儿嫁给暴虐每日打人的人也不能拒婚?耿御史就没问问那对儿夫妻要将她许给何人?”
    耿御史面上明显一顿,静默一下含糊道:“父母总不会害自己的孩子,便是卖儿卖女的大多也是遭了天灾横祸无奈为之。”
    孟蝶脸上的笑容直接变成了讥讽:“这么说来,妓馆里三五岁的幼女都是她们天生下贱,强硬要求父母将她们卖入妓馆的。又或者耿御史忘了同僚张御史当年与我辩驳的案子了,那女子的兄长敢将她许给家暴的歹人是没她父母同意吗?看来耿御史对底层有些刁民不熟悉啊,想来是未曾到底层走一走!”
    得!话题又绕回何不食肉糜了。
    皇帝的目光宛如钢针般落在耿御史身上,耿御史鬓角额头冒出一颗颗细碎的汗珠:“我自是问了女孩儿为何拒婚,她父母说她嫌弃男仆无事时会赌两把。这本不是什么大事,成亲之后他要照顾妻儿自然不会再去赌钱。”
    孟蝶收敛了一直挂在脸上的得体浅笑:“那要是继续赌钱呢?这终究是女孩儿家一辈子的事情。”
    耿御史理直气壮道:“有了妻儿,长辈自然会严加管教,他必然不会再赌。”
    孟蝶又笑了,笑得不太得体,主要是笑容太大了,不过她长的本就清雅,哪怕笑容弧度比较大,与时下笑不露齿的规矩不同,瞧着也并不突兀,反而有一种菊兰盛放之态:“耿御史这话说的真是让人可发一笑,有了妻儿便不会再赌,这么说来京中大大小小赌坊里的赌客都是小孩子喽。”
    耿御史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孟蝶:“还以当年张御史那件事为例,那个女孩儿的兄长不但早已娶妻,儿子都有了,他怎么还赌?莫不是返老还童了?我就说耿御史应该多下去走走,平日里多去各处看一看瞧一瞧的,免得什么都不清楚贻笑大方。”
    黄豆粒大的汗珠子从耿御史额头颗颗滴落,很快就濡湿了脖颈处的衣衫。
    孟蝶不依不饶:“长辈严加管教必然不会再赌,看来耿御史对于规劝赌博之人很有信心,不若这样,耿御史将女儿嫁给沉迷赌博之人,若是能将其管束也算是行了一桩善事。”
    “不但是女儿,侄女儿外甥女妹妹表妹的都可以,多规劝一个陷入歧途之人耿御史也积一份阴德。我们也就以十年为期,耿御史若是做到了,十年之后我必然敲锣打鼓通知满京城的人,我亲自到府上登门道歉,并且为耿御史开碑立传记录此等善行。御史觉得如何?”
    耿御史喃喃说不出半个字。
    孟蝶直接冷笑出声:“怎么不言语了?若是不答应可真是应了那句市井之言,站着说话不腰疼,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痛!”
    耿御史汗如雨下两股战战,眼前阵阵发黑,他实在不懂孟蝶怎么依旧不按照他设想的那样回答。
    大易朝不禁赌博,只禁官员赌博,甚至于只禁有实职的人赌博,比如九门提督,这是实职,坚决不允许赌博,比如勇毅侯,他只有一个爵位,没有实际职位,他可以赌博。太祖初定律法时认为,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平日里闲来无事玩两把无碍,也是因为如此,京城才有诸多合法赌坊。
    耿御史以为孟蝶会咬住赌博是恶习这件事来说,她这么说他就可以隐晦说她驳斥太祖,毕竟小赌怡情,这算什么恶习?在参孟蝶之前他也不是一点儿功课没做,他知道孟蝶骂人厉害,也是准备了又准备,更知道勇毅侯府最近撵了不少赌博的下人出来,结果……
    见对方完全说不出话,孟蝶继续输出:“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平日里闲暇无事大家都会玩玩叶子牌投壶等玩意儿,可一个仆人竟然到赌坊赌钱,这样的品性岂是可托付终身的良人?拒绝有何不可?”接着孟蝶突兀的话锋一转:“耿御史还参我官商勾结,不知这又是从何说起,还望耿御史为我解惑。”
    耿御史这会儿心如死灰,官商勾结本就是牵强附会,他精心准备的铺张浪费被孟蝶一通乱拳打得溃不成军,官商勾结根本参不倒她。
    心中有数还是得硬着头皮说:“去岁你将面包方子卖于商人牟利,今年我又听闻你想将奶油蛋糕方子卖于商人牟利,接二连三与商人勾连到一起牟利不是官商勾结?”
    这里要不是勤政殿,孟蝶能直接赏他一盆凉水然后甩袖走人:“官商勾连指的是官有权商有钱,官用手中的权压迫百姓,商趁机用低价将百姓手中价高之物买走,然后官商分赃,官商勾结的本质是勾连到一起欺压百姓牟利。我不过是卖个吃食方子,与百姓没有半点关系,如何能欺压到他们?
    耿御史脱口而出:“谁知道那些商人会不会为了原材料去欺压百姓。”说完脸色越发苍白,明显是后悔之意。
    图穷匕见,孟蝶怀疑过耿御史参她是为了奶油蛋糕的方子,但是当耿御史说她铺张浪费的时候她又犹豫了,结果拉拉杂杂这么一大堆,还是为了方子:“耿御史这话说的让人可笑,你去铁匠铺买了一把菜刀,用刀杀了人,最后还得治一个铁匠铺不该卖你菜刀之罪呗。”
    皇帝忍不住扶额,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两位得力大臣,御史台的左右都御史。
    这会儿这俩人的脸火辣辣的,他们拒绝相信这么蠢的御史是他们御史台里的人,蠢的简直不忍直视,他们这会儿也忍不住怀疑,这耿御史当年到底是怎么考上的进士。真就是重利之下被蒙蔽了双眼,利欲熏心!
    皇帝心累得不行,还得为此事做个总结:“卖的是吃食秘方,算不上官商勾结。耿御史对底层百姓还是不够了解,暂时不要做御史了,去底层多多走访多方了解才是。”
    耿御史一闭眼:“微臣遵旨。”他直接被罢了官。
    一场辩驳让两个御史丢了乌纱,孟蝶还算满意,她上次交种蘑菇的方子交得痛快,一是她本就没想独占,二则她想引出甜菜制糖好给祖父铺路。
    这些人竟然真当她好欺,还以为吓一吓她,她就能交出奶油蛋糕的方子,还拿梅儿的事做筏子,他得感谢他没说出什么别的,不然她今日绝对不是让他们丢官罢职这么简单。
    回到侯府,侯夫人立刻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言语里颇有些后悔:“哎,早知这样,当初还不如不将他们撵出去,放在眼皮子底下还能消停些。”
    孟蝶一笑:“祖母,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咱们府里庄子里这么多人,没有他们家也会有别人家的,主要还是我那个奶油蛋糕方子太惹人觊觎了。”
    侯夫人:“好东西就是遭人惦记。”
    孟蝶:“尤其是我最近打算卖方子,成了之后一年就能坐收三四十万的银子,他们眼红妒忌也正常。”
    侯夫人一顿:“一年几十万银子确实不少,是个地道的财主了。”
    温氏抿唇一笑:“祖母,她既然当了财主,我们是不是应该吃个大户什么的?比如说明天大家都吃奶油蛋糕?”
    侯夫人嗔怪道:“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明儿吃奶油蛋糕就能饶了她?芃儿不是要成婚了吗?正好,正日子开席的时候,每一桌都让她上一份大大的奶油蛋糕。”
    孟蝶站起身故意做出腆胸迭肚戏文里地主老财的经典动作:“小事一桩,小事一桩。”
    “哈哈……”屋里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笑得东倒西歪的。
    孟蝶一场辩驳另两个御史被罢官,原本就不太好的名声,在文官中越发的不好了。更有一部分敏感的官员开始堤防她,原以为她只是个嘴皮子利索的泼妇,最多赚点银子弄些奇巧的东西而已,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样政治素养和手段。
    这样一个靠山强硬、自己也有爵位的人,哪怕是妇人,她也能真正的接触权利,插手朝堂之事。
    朝野官员们怎么想十三家商户们不清楚,他们在得知孟蝶被御史参官商勾结的时候很是担心了一阵子,有几家靠山不硬的商户甚至不想经营这个奶油蛋糕了,但是这个想法才刚刚萌芽就彻底胎死腹中。
    孟蝶在勤政殿同御史辩驳大获全胜。连陛下都说了,卖吃食方子不算官商勾结,这还有什么好怕的?
    前脚孟蝶回侯府,后脚十三家商户齐齐拿着银票找上了荣掌柜,写合同、签字、画押、给银票一气呵成,尤其是给银票的时候,知道的是给银票,不知道还以为那是烫手的山芋。十三家商户的大管事几乎是用“塞”的方式将银票给了荣掌柜。
    只要把银票给了,他们就能开奶油蛋糕的铺子了,稳赚不赔的生意,十三家商户的大管事们脸上乐开了花。
    孟蝶看着露微数着银票,同样笑得见牙不见眼,三十九万两银子到手,而且还不止这一年,以后未来十四年年年都有。卖方子果然是稳赚不赔!
    心情好,孟蝶又叫来湖绿:“昨儿撵出去后那一家子怎么样了?眼下住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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