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了无数个活口。
    要么说不知道,要么知道的不肯说,受了百般折磨也不肯吐露半分。
    苦苦搜寻了六日。
    邺襄皇宫就这么点大,几只蚂蚁都能够数清楚了,竟然还是没有找到。
    邺襄人骨头倔硬,这是司沂完全没有料到的。
    此外。
    邺襄国君死前,对着他再次重复道,贞景背信弃义伪君子。
    更有看着司沂,意味深长的地说了一句什么,“你和她还真是像啊……”
    他说这话又是何意?
    司沂闻言一头雾水,此刻,心中更是躁郁难平,这趟难不成要无功而返?
    正当他思忖时,不远处传来动静,兵士丢掉翻寻的工具,忽然倒地,指着摞成拱形的小山高的尸.体。
    瞪大眼睛嚷着,“有活....活的。”
    活的什么?
    司沂的脸色出现松动,本以为找到了,他过来一看。
    大失所望,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什么药材,不过就是个活人。
    躺在死人堆里,浑身泥污的小血人,还穿着贞景兵卒的服饰。
    浑身脏得不行,只有睫毛还颤着,证明‘他’还有微弱的气息。
    探看的兵士,又是一惊,“殿下,她..是名女子。”
    军营里面怎么会有女人?
    有军领趁机发话,献计谋,“殿下,事关重大,会不会是细作?”
    小血人身上太脏了。
    压根看不出相貌,司沂只微抬眼扫了一下。
    冷声,“带回去。”
    邺襄被他围得水泄不通,谁敢来当细作。
    什么细作。
    不必深想,他就知道这女人是谁的手笔。
    又逗留了两日。
    司沂亲自下场搜寻,依旧没有找到这味药材。
    凭空消失?还是有人先快一步?
    着人四处打探也没有消息,不得不想,只怕是有人故意扯出来的幌子,实际上没有这味药材。
    整顿军.队耗时一日,太子殿下班师回朝。
    先回皇宫复命,贞景的皇帝身子不大行了,早立了司沂为太子。
    此番扫平邺襄,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大赞了他几句。
    说事情办得利落干脆,给贞景树了远威,又给了司沂很多赏赐。
    往御书房出来,司沂去了垣庆殿。
    皇后对着佛像诵经祈福。
    他常年征战在外,身上杀戮气息重,不宜进去,在外头等。
    男人迎熹微负手而立,周身被渡上了薄薄的晨光,金贵异常。
    侧面俊美无物可比拟,发束着白玉冠。
    面上并没有丝毫的表情,漫不经心睥睨着一旁的青玉地块。
    玉白色的衣衫衬得他肩宽腰窄腿长,容止优雅,惹得一旁伺候的宫娥红着脸偷看不止。
    没等多久,皇后身边的宫娥出来福礼。
    “殿下,皇后娘娘礼佛完毕,请您进外殿说话。”
    皇后常年吃斋礼佛,穿着也略微简素,只仪态难以比拟。
    司沂作了揖,皇后就叫他坐下。
    “我听宫里的人说,你扫平了邺襄,还是没有找到那株药材?”
    司沂的目光扫过皇后慈和的眉眼。
    低声应嗯。
    众人皆说,贞景风光霁月的太子殿下司沂与母仪天下的皇后,身上最相像的地方,便是眉眼。
    所以,邺襄国君说的像,是这个像吗?
    ‘她’指得是不是母后?
    抑或是,邺襄人刻意耍的离间把戏?
    “天下哪里真有解百毒的灵药,或许就是邺襄人编造出来的幌子。”
    皇后宽慰他讲道,“母后知道你忧心舒窈,却也不要太操之过急。”
    舒窈这个名字,让太子殿下冷情寡欲的心肠微微动容。
    皇后叹了一口气。
    “她是个好孩子,当年为了救你,身中寒毒,身子一直虚弱,眼看着年岁越大,身子骨越来越严重了,是我们亏欠了她。”
    “即便没有那味药材,贞景的太医个个医术超群,且算遍绝天下的名手。”
    “母后再让你父皇留心广招江湖的医士,多多派人去给她治理,为她想法子解毒续命。”
    司沂只点头,没有做声。
    “你去了邺襄已有半月,看着憔悴许多,母后特命人煨了八宝鸡膳给你补身子,已经着人包好送去东宫了。”
    “你要记得喝。”
    司沂起身拱手,“儿臣谢过母后。”
    邺襄国小却富足,从那地方搜刮回来的罕见珠宝,名贵药材不少,要重新编理,计入国库。
    司沂带着太医,亲自看他们挑拣,看看哪味药材能用来治疗寒毒。
    再者,那味罕见的药材会不会被藏在其中。
    接连翻了几天。
    眼尾熬得染了薄红,终于把从邺襄带回来的药材清理完成。
    好东西还真是不少。
    足足将满江的太医院塞满了。
    治疗寒毒的药材也有,补气吊命的,庆幸的是,能够缓解寒毒,延续她半年的一到两年的生命。
    令人烦的是,那株药材还是没有找到。
    若是再过两年,再没有法子,依然解不了寒毒。
    太子殿下的心上人就要香消玉殒了。
    满江谁都道太子殿下用情至深。
    为了求味药材给心上人治病,不惜手段,雷厉风行一夜不到扫平了邺襄。
    司沂骁勇善战的名声更是大噪满江。
    来往东宫恭贺的人有很多。
    司沂先前还是三皇子时,永延殿是他的居所,他往日就宿在这。
    帮皇帝处理完堆积的政务,沐浴过后,他才出宫。
    东宫门口,喧闹声音冲天。
    司沂立于马上,眸光淡漠,乜着前方闹哄哄的人群。
    侍卫林简上前,“殿下,是唐小公子。”
    承安侯最小的儿子,也是,除了他谁敢在东宫门口闹事撒泼。
    不早被人轰了出去。
    碍于太子殿下和唐二小姐朦朦胧胧的传闻,太子殿下虽没有正面表过态,却也没有辟谣。
    谁都不敢真的对唐令呈动粗。
    “要不要属下出手料理。”
    司沂冷眼看了会,不耐烦道,“不必。”
    旋即掉转马头,转往东宫角门。
    才进门穿过游廊,察觉到一旁有风动,没等他摸刀抽出。
    鼻端晃过一抹淡淡的花香和药香。
    措不及防从一旁的花堆里跳出来一抹娇小玲珑的身影,狠撞进他的怀里。
    一副柔若无骨的温香软玉。
    撞狠了。
    居高临下,看见她怂着小巧的鼻端嘶哼。
    少女的声音软糯糯,满头青丝被揉乱,满江的官话还不会怎么说。
    许是被吓得磕磕绊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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