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带着哭音道:陆微,我在这里。
    陈予书,你怎么啦?陆微很快来到她所在的厕所门前,你不舒服吗?
    神奇般地,她一下镇定了下来,冷静地叙述:我来月经了,裤子上都是血。
    那你别动,我下去给你买卫生巾。说完,外面响起陆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没过多久,陆微便拿着卫生巾敲响了厕所门。
    她换上卫生巾,却仍不敢出来,只打开一条门缝,担忧道:裤子上的血怎么办?
    喏,我的校服给你,你系在腰间,挡住就好了。陆微当即脱下衣服,递给她。
    那你会不会冷啊?
    陆微立刻大幅度地摇了摇头,我还嫌热呢,还有一节课就放学了,没事的。
    闻言,她接过,也只会道一声,谢谢你,陆微。
    然而,等两人回到教室,落座没一会儿后,她就见旁边的人打起了哆嗦,
    她连忙脱下自己外套,小声叫她,陆微,你穿我的吧。
    陆微没接,抗拒地躲到一边。
    微微,快穿上,不然会感冒的。
    陆微一言不发,拿过草稿本,在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生理期不能着凉,你不知道吗?
    阿嚏
    她眼里立马盛满了担忧,然后摇了摇头,坚持把衣服披在她身上。
    陆微却冷了脸,略带凶狠地推她,你快穿上,别打、打扰我听课阿嚏!
    再后来,陆微给她讲了许多事,告诉她经期不能剧烈运动,告诉她不必为月经感到羞耻,告诉她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
    这里面,包括所有她知道的,她不知道的。
    快放进去,这个疫苗需要低温保存,客厅有个小冰箱,刚好可以
    陆微温热的指尖从她的后背擦过,唤醒了她的知觉,她抬起头,才发现睫毛被打湿了,陆微的脸在一片朦胧之中。
    怎么了这是?陆微转头便看见陈予书一脸泪痕,琥珀色的瞳孔映着水光,泪眼婆娑,她心脏立刻像被针刺了般,传出细密的痛,她忙将人抱住,这就感动了?陈予书,你这样,很容易被人拐走的。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在陆微面前哭了,陈予书索性放开,肆意流泪,心中不免想道:早就被拐走了。
    好了好了,不就一个九价吗?陆微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你掉的这点眼泪都比它值钱,不哭不哭。
    却没想到,这番话让怀里的人哭得更凶,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陆微慌乱地舔舔唇,只得故作凶恶道:我这件外套可贵了,哭坏了让你赔啊!
    赔不起,你把我卖了吧。陈予书止住哭声,带着浓浓的鼻音道。
    嘿嘿。陆微一下笑开,在她面前蹲下,我哪舍得卖你呀。
    兀地闯入陆微清亮的笑眼里,过去与现实重合,陈予书一时晃神,心脏跳动时胸腔的震动声格外响亮。
    她不禁闪过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
    她完了。
    她的心,早在某个不知名的时刻,悄然进入了陆微管辖的领域,一点不由她,而如今,陆微死死牵着那根线,让她次次回头,千万遍。
    我猜,你现在心里肯定在想,我怎么这么好呀。陆微咧嘴,露出八颗牙,然后决定一辈子非我不可了,是吧?
    陈予书看着她,点了下头,轻轻嗯了声。
    年少就已经遇到了足够惊艳一生的人,尽管余生还长,可她清楚地知道,不会了,不会再有这么一个人了。
    这么好,这么让她喜欢。
    陆微有些意外地看着她,真的?我还以为你会说我自恋呢。
    你知道还问我。陈予书笑了下,轻声道:自恋鬼。
    啊啊啊我为什么要问你!陆微无比抓狂地起身,刚刚的不算,你这一辈子就非我不可了!听到了吗?
    陈予书唇角微弯,眼角却湿润了,幼稚。
    我不管,就这样决定了,我们拉勾。
    陈予书低头轻笑了声,好,拉勾。
    陆微眼睛一下就亮了,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盖章。
    陈予书看着两人重重压在一起的大拇指,喉间一紧,眼珠连忙往上看了看,飞快道:我去卫生间洗个脸。
    嗯,好。
    等陈予书收拾好情绪,从卫生间出来时,客厅的灯全关了,只有装饰的小灯发着光,刚好能让她看清脚下的路。
    她走近,发现陆微正蹲在桌前弄着什么,留给她一个背影。
    听到她的脚步声,陆微回过头道:小心脚下,看路。
    来到桌前,陈予书才看清桌上有个小蛋糕,上面插着根蜡烛,还没点。
    她心尖一软,立刻破涕为笑,这么重要的事,陆微怎么可能会忘呢?
    据陈思南说,在陈父还没离开前,他们一家人还是很快乐的,她也像普通家的孩子一样,父亲疼母亲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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