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建军:“要是真有啥事,也会说一声吧?哥也是的,每次写信就两句话。”
    “你们要想知道,就发个电报去问问呗。”
    吴老太脱口而出:“那得多贵啊!”
    唐建军眼珠子一转:“电报才几个字,也说不清楚,要不我过去看看?”
    赵大花听到这话也来劲了,“说起来兴旺他们几个都没去认门,也该带着他们去见见世面。”
    吴老太唬了一跳:“车票不要钱啊,建军一个人去已经很离谱了,你还想让几个孩子一块去?”
    赵大花态度软和下来,“妈,关系是越走动越亲近,咱们两家多久没见了?是该走动走动了。兴旺之前还念叨,什么时候能去找堂哥们玩呢。
    继东几个孩子在城里有那么多好玩的,怕是都快忘了他们还有三个特别亲近的弟弟们了吧?这可不行,这么下去等孩子长大了,就彻底成了两家了。”
    “这么多人去,哪里能住得下啊。”吴老太犹豫。
    “怎么住不下,挤一挤不就完事了,反正都是男孩。”
    唐青青挑眉,这话明显是不带着她一块去啊。
    不用想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现在逐渐张开了,跟书里的模样越来越接近,这也就意味着眉眼跟苏蓉很像。
    赵大花有时候看到她,会有一会儿的愣神。
    要是她跟着一块过去,只怕就要露馅儿了。
    唐青青对于那个家,感情非常地复杂,她自己都难以形容。
    至少目前为止,唐青青还不想改变自己的生活,虽然有好奇心,却没有尝试要去改变。
    她确实有些逃避的心理,总觉得自己在不够强大之前,不想有难以控制的事发生。
    吴老太内心依旧挣扎,她那儿媳妇什么脾气她很是清楚,她瞧不惯乡下人,觉得乡下人埋汰。
    要是他们一大家子跑过去串门,只怕脸拉得比驴还长。
    吴老太倒是不怕这个儿媳妇,可要是惹了不愉快,回头恐怕会影响唐建国对她的态度。
    当初他们把唐珍珍接回去,因为觉得他们养得好,之前的矛盾也就被暂时压下了。
    可这人啊,最是喜欢翻旧账,要是他们这么过去指不定那个城里儿媳妇不乐意,直接掀桌子,掰扯以前的事。
    真到了那个时候,再想修复彼此的关系就很难了。
    唐建国被过继出去,终究是跟她这个亲妈离了心,是跟其他儿子不一样了。
    唐建军和赵大花打什么主意,她心里门儿清,不就是去打秋风的,很容易惹人嫌。
    “这事以后再说吧,”
    唐建军急了:“咋就以后再说了,现在咱们的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
    虽然每次寄钱,老太太都是拿了大头,可他也是能拿点的,平常再闹一闹,每次也能分到一些钱。
    可现在,他这笔外快没了,让他非常地焦急。
    “现在大过年的,怎么出远门?你回头去写封信寄过去,问问到底咋回事。”
    阳市。
    唐继学从房间里溜出来,探头探脑地左顾右盼。
    “三哥!”
    唐继学被吓了一跳,回头看是妹妹唐珍珍,抚着胸口道:
    “小妹,人吓人吓死人,你知不知道!”
    “妈说了,今天你得老实待在家里复习,不能出去瞎混。”
    唐继学把食指放在唇边:“嘘,你小声点,我没去瞎混,就是出去溜达一圈。你就当看不见行吗?”
    唐珍珍伸出手,唐继学瞬间会意。
    “你放心,我回来的时候肯定会给你带好吃的。”
    “那我放过你了。”
    唐继学欢呼,“我就知道小妹你最懂我,所有人都逼着复习,只有你不会跟我说这些烦人的话。”
    唐珍珍笑道:“哥你这么厉害,肯定能考得上的。”
    按照原著,唐继明年能考上京城大学,压根不用人愁。
    三兄弟里,唐继学是最贪玩的,经常跟厂里的同龄人在外头瞎混。
    可他脑子也是最灵活的,他考上京城大学之后,结交了不少后来的大佬,对他未来的事业非常地有帮助。
    “对了,哥,我之前让你帮我把钱和东西寄回老家,你寄了吗?”
    唐继学摸了摸鼻子,随即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早就寄了,估计他们都已经收到了,你交代的我能忘吗。”
    “希望奶奶他们拿到这二十块钱后,能过个好年。”
    唐继学脸色一僵:“啥?二十块,不是十块吗?”
    唐珍珍愣了愣:“是二十啊,你是不是记错了?我当时把两张大团结放在桌上,你去拿的啊。”
    “我只看到一张大团结啊。”
    “啊?是不是时间长了你记错了?你要不去看看汇款的收据。”
    唐继学脸色一变:“对对对,你这么说我突然想起来了,确实是十块。”
    “你真的没有记错吗?也有可能钱被吹飞了,你把收据拿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这么久我早就不知道把收据放哪里了,我想起来了就是两张大团结,我是记混了。”
    唐珍珍嗔道:“三哥,你也太不走心了,这才多久就忘了。”
    “下次一定用心!”
    唐继学敬了个礼,然后开门溜了出去。
    唐继学没走多久,邮递员过来了。
    唐珍珍如往常一样,将信件和报纸都收了进来。
    当她看到其中有一封信是从红星公社寄过来的,她直接把信给拆开了。
    信上的字迹非常地稚嫩,明显出自小孩之手。
    信上的内容也并不多,一行字是问好,然后就是拐弯抹角询问怎么这次只寄东西不寄钱。
    虽然用语尽量委婉,可也不能掩盖他们对此的疑惑和不满。
    控诉唐建国夫妻给的钱越来越少,现在干脆一分钱都不寄,耽误了吴老太的病情。
    唐珍珍快速浏览信中内容,嗤笑了一声。
    果然,这对夫妻就跟原文里所写的一样贪婪,那个吴老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眼里只有钱。
    唐珍珍将信和信封都收好,走进厨房全都扔到了灶里。
    大年三十,唐青青是在老刘头那里度过的。
    她也没有回家,直接在翟弘毅原本的屋子里住下。
    翟弘毅不在,唐青青觉得今年过年都变得冷清了不少。
    王黑子大半夜地还溜了过来,说是翟弘毅不在,要代替他陪着老刘头。
    与往年不同,王黑子和唐青青的兴致都不高,做年夜饭的时候,都没有去年那么兴奋。
    老刘头看在眼里,“那小子不是个没良心的。”
    王黑子:“可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毅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唐青青听得心里发慌,相对于翟弘毅的无情无义,他们更担心他出事了。
    “那小子命硬着呢,不会有什么事的。只是他家里复杂,估计现在还腾不开手。”
    唐青青好奇:“师父,你咋知道他家里复杂?他跟你说过?”
    “你师父吃了这么多年的饭不是白吃的。”
    王黑子闹不明白:“都是一家人,能复杂到哪里去啊?总不能还打打杀杀吧。”
    “为啥不能?我当年给一家地主放羊,那地主家里有三个儿子,为了家里那点家当闹成啥样了。小儿子还因此勾结胡子,就是想要把自己大哥给弄死。”
    “你们知道为啥我被逼得远离家乡吗?我的码踪本事只是导致我被盯上,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几个儿子内斗,殃及了我们这些池鱼。”
    老刘头一路逃荒到这里,中间时不时为了挣钱给人看羊找羊。
    当时能养得起羊的人家,那都是有些家底的,他见过的腌臜事也就多了。
    王黑子觉得不可思议,乡下人家也不是没有类似的事发生,可再逞凶斗狠都是有限度的,而且也就是自家闹一闹,出去那就是一家人,要拧成一股绳,否则会被外人欺负。
    咋还有人竟然还引狼入室?也不怕一家人都被端了。
    “可那都是地主阶级,毅哥家咋能跟那些人一样呢。”
    “还不都一样是人?”
    王黑子没话说了,他跟着唐青青破了那么多案子,也没有以前那么天真,只是觉得发生在翟弘毅身上,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罢了。
    “哎,早知道就问清楚了,省得在这胡猜,闹心死了。”
    唐青青抿了抿唇,态度坚定道:
    “要是还没有消息,等天暖和一些,咱们就去京城找人!看看到底是咋回事。”
    王黑子眼睛一亮:“就这么说定了!我大爷那里肯定有他的资料,咱们顺着去找就行。”
    两人开始探讨怎么坐车去京城,路上应该准备些什么。
    老刘头时不时也插话,他也是曾经穿越半个华夏家的人,虽然都是几十年前的经验了,那也是有些许用处的。
    不过这个计划最终没有实施,初九,他们收到了翟弘毅发来的电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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