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外面还有别的人在,他们会不会已经听到了?
    余窈难为情地都快要哭了,在看到他的薄唇张开之前,鼓起勇气用小手捂住了他的嘴。
    “小点声,不要被听到了。”她的声音压的很低。
    萧焱挑眉,拿来了她的手,顺势拽着她的手腕来到了房间的一侧,那里有一道缝隙让他们足够看清隔壁房间里面正在说话的两个人。
    “好好看清楚,这两个人你都认识吗?”他凑近少女的耳畔,低低呓语,眸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芒。
    余窈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到隔壁房里的两名男子身上,努力地仔细地看清了他们的脸。
    一人她见过很多次了,是少言寡语的黎护卫。
    至于另外一人,她看了很久才记起了数日前在镇国公府的惊鸿一瞥,英气的面容,坚毅的眉眼,身材还十分高大,是她真正的未婚夫傅云章。
    余窈小小地点了一下头,两个人她都认识。
    刹那间,萧焱的脸色变得阴森冷鸷,从前认错人,去过镇国公府一趟就认识了,说明那日她与傅云章见过了面。
    而先前他盘问她,这件事她一个字都没有透露。
    “既然知道他是谁,那就认认真真地听着,一个字都不要漏下全部记在心里。你若是忘了没记住,小可怜,你今日就等着受罚。”他低声说完了一段话,冷笑着咬住了她的耳垂。
    嫩白的耳垂骤然受痛,余窈的眼里瞬间涌起了水雾,拼命地忍着没有出声。
    余窈想他要自己见的人定然就是傅世子了,可她什么都没做错,为何要咬她?
    “嗯。”她含着泪花应下,然后就开始聚精会神地听隔壁两人的谈话。
    隔着一道门,黎丛和镇国公世子傅云章相对而坐,他们中间的桌案上茶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傅世子不要激动,只吾说一句,那两个人究竟是卷了财物而逃还是奉了你母亲的命令前去苏州城,你我的心里也都很清楚。”
    黎丛的神色冷静,他派了人去查镇国公夫人的陪房,不得不说傅家的人还是有几分能耐,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做好了将人驱逐出府的安排,就连财物丢失的记录都找了出来。
    可到底是真还是假的,又有什么意义呢?他和陛下都知道只几个仆妇动不了傅家的根基,而傅云章也很清楚有此一出不过是天子厌恶他们家故意令他们府上难堪罢了。
    “我身为人子,拼死也不会让人将污水倒在我母亲的头上。还望黎郎将能够明白。”傅云章语气冷硬,对上凶名在外的武卫军郎将也丝毫不虚。
    黎丛也并非是金刚不坏之身,这些年朝臣对武卫军又惧又怕,一旦镇国公府联合各勋贵世家一同对黎丛发难,即便是天子,也未必能护得住他。
    闻言,黎丛眼中波澜不惊,抿了一口茶水,“本郎将也无意与傅家为敌,可证据确凿,镇国公夫人是卞家的女儿,而卞家在江南一带的生丝生意的确和刘知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本郎将有理由怀疑,镇国公夫人派人前去苏州,是通过将来的亲家与刘知府勾连,至于退婚之举不过是掩人耳目。”
    他将刘知府的口供拿出来给傅云章看,语气冷漠,“本郎将亲自审出来的,傅世子若不信也可以亲自去查。”
    傅云章一字一句地将口供看完,眉心攒起了一个疙瘩。他的母族卞氏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世家,人口众多,大舅父在朝中任五品的官职,俸禄当然不可能供的起这么多人,所以卞氏许多族人都经营着商铺和田庄。
    确实有一支卞氏族人生丝生意做的不错,做生意需要打点,苏州城盛产生丝,他们与刘知府有往来并不稀奇。
    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可就是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认真追究的话,卞家的族人逃不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罪名。
    “我的母亲乃是国公夫人,傅家田地庄园众多,论不着为一个小小的生丝生意谋划。”
    傅云章出口反驳,黎丛不经意地往旁边看了一眼,表示怀疑,“本郎将在苏州的时候可是查过,自傅世子与余家小娘子定下婚约,余家数年来往国公府送了不少节礼。国公夫人若不爱钱财,会如此?”
    此言一出,傅云章脸色有些难看。
    “余家女是独女,余家此举乃是人之常情,她若嫁到傅家,婚后我也必不会亏待她。”
    退婚的事他确实不知晓,也不想如此。正如黎丛所言,国公府一来受了余家的救命之恩,二来还有这些年的厚礼,他与余窈之间的婚约也是两家长辈定下互换了信物,于情于理都不该退婚。
    傅云章不管母亲怎么打算,他不愿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
    从这个角度,余窈看到了他眼中的坚持,心中情绪一时复杂,微微咬住了唇。
    莫非,退婚一事是国公夫人一个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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