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朵被银翘一推,猛地回过神来,立马吩咐让人进来,同时在心里疑惑,她最近是怎么啦,时不时就会陷入一种迷茫空灵的状态不能自拔,她不会得了某种精神病吧,这可不好,等将田春救出来,先问问田春她有没见过这方面的病例。
    正思忖间,只见一身着麻衣短褐短裤头戴斗笠脚蹬草鞋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进来先向田朵行了个稽首礼,“墨门墨冲得巨子令前来协助护国夫人救助家人,另,冲在路上偶得一个女孩,疑似令姐之女,现被安置在妥当之处,冲见过夫人后,便派人将其送来给夫人确认。”
    田朵一听有田凌薇的消息,立马激动地要站起身来,还是旁边的银翘在桌底下硬拽了她一把,她才稍稍控制了心中那股难言的兴奋之情,毕竟此次事件受伤害最大的就是还未成年的田凌薇,现在孩子还小,什么都不知道,等将来孩子大了,懂事了,不晓得会不会怨恨是自己带累了她的名声。
    心下叹息一声,又询问了墨冲口中那小女孩的体貌特征,及墨冲救她说身上所穿的衣服才稍稍放下心来。
    在确定墨冲口中那人是田凌薇时,田朵起身向墨冲深深鞠了一躬以表感谢,哦,对,在古代这儿叫弯腰礼,弯腰的幅度越大,表达对弯腰之人越尊敬。
    谁料墨冲脚步轻移就躲开了田朵的行礼,“夫人使不得,救令姐之爱,却属举手之劳,也是我与那娃儿的缘分使然。”说完,站在窗外将窗前的一盆玫瑰放在窗外。
    田朵亦跟着走到窗前,不一会儿就看到一大一小两个身着麻衣的女子从斜对面的客栈走出,而那个小小的人儿就是她家的囡囡,田朵顾不得下楼,直接飞身跳出窗外,脚尖在落地时轻点一下,眨眼就到了那小人的面前,双手夹住那小人儿的双腋,轻轻一提就将她抱在怀里,然后迅疾地在她脑门上亲了一下,口中我那亲亲亲爱的小囡囡还未响起,就见怀中的小人儿对她又踢又踹,口中直喊,“清清姐救命,冲哥哥救命,我又遇到坏人了,呜呜……”
    还一边哭一边捶打着田朵,“小姨说,女孩子不能随便被人亲啦,尤其是男人,我讨厌你,讨厌你这个坏人,坏人,坏人你快放了我,要不然我就让清清姐放机关弩射你,将你射成个刺猬。”
    田朵才不听她的威胁,狠狠又在她的脑门上亲了两口,随后变了声调在她耳边低声道,“就亲,就亲,我就要亲你!”
    田凌薇听到这么熟悉的声音,水灵灵的大眼呆愣片刻,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田朵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下一秒哭地更大声,“小……”
    田朵忙捂住她的小嘴,冲她俏皮的眨了下眼睛,又轻声在她耳边道,“亲亲亲爱的小囡囡,你小姨我现在是个男人。”
    田凌薇眨着泪水氤氲地眸子,趴在她的肩上,对着她的耳朵道,“小姨,你要救救我娘,还有三姨,四姨她们都被坏人抓走啦,那些坏人整天让我弯腰劈腿叉,很痛很痛地,要不然不给饭吃。”
    田朵轻拍了下田凌薇的背,轻声安慰她道,“不怕,不怕,以后再也没人敢逼你学不想学地。”然后抱着她走到领她出来的那个容貌清丽的女子面前,真诚地谢过她这些日子以来对田凌薇的照顾,随之三人一起走进悦己茶楼原先所呆的雅间。
    重新命小二奉了新茶和糕点,询问田凌薇获救的经过。
    原来田凌薇是在离兰州不远的榆中县,趁那艘歌姬船队补给的空当,经田花和田雨两人合力将她从船舱上空的窄小窗户上送了出去,其间跑了没多远就被船上的护卫发现并追了上来,可能是那护卫得令不许伤害田凌薇或者是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总之那两人没对田凌薇下狠手,在将田凌薇捉住,并田凌薇狠狠咬了口一个护卫的手腕时,正巧赶上路过的墨冲和墨清清要去黄河边垂钓黄金鱼,机缘巧合下将田凌薇救了下来,那两个护卫也是见惯世面地,再看见墨冲和墨清清的打扮,又交过几次手后,就随了个机会逃走,之后再没人过来找她们的麻烦。
    也就是说,墨冲和墨清清先救的田凌薇后才得了巨子令,来帮助田朵解救家人,田朵在明白事情经过时,再次向墨冲和墨清清道谢,感谢墨门此次肯仁义相助。
    后田朵又慢慢引导田凌薇将船上所知的事说出来。
    据田凌薇所说,被抓的年轻姑娘身段柔软或有特长粗识乐理地都被教养麽麽教养几天后送上二楼,剩下年龄偏大的就被关进船下底舱,田雨和田花就属这一类人,不过幸好田雨有一手好针线,田花会养一手好花,因而她们在船上的日子虽然艰难,但并没遭受毒打和挨饿,只是田凌薇的身腰绵软,柔韧性也好,小姑娘脾气又傲又倔引起了那船头张公子的注意。
    每天天不亮就让人将田凌薇提出来练功,不练,行,在外面冻着去还不给饭吃,起初,田凌薇硬着脾气顶了几天,在晕迷几次醒来后,看到田雨哭地梨花带雨还有那担忧心痛的眼神后终于向那张公子妥协,接受那教养麽麽教她的一切。
    田朵又问田凌薇有没见过那张公子的面容,他的身高胖瘦,体貌特征有没奇特之处,比如脸上有颗痣,眼睛或鼻子比常人大,或者腿脚走路,外八字等等,引导田凌薇慢慢回忆那张公子的样貌,虽然田凌薇回忆到的没准也不是人家真面目,但人的习惯一旦养成不是轻易说该就能改地。
    田凌薇摇头起初说从没见过那张公子的面,不过在吃了一口糕点时,她想起来那姓张的公子最喜欢吃船上一位厨娘做的怪异炸鸡,还有一种长长的说叫薯条,说是蘸着冬果梨酱吃有润芬止咳化痰的功效,说着还舔了舔唇角,说那炸鸡炸得金黄金黄地看着就十分好吃,可那张公子每次都要,要了也不吃,只吃几口薯条蘸冬果梨酱,然后那一堆吃食就便宜了练功勤奋地田凌薇嘴里,小姑娘想着那金黄的炸鸡腿,其实,现在回想起来,除了人身不得自由外,她在船上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田朵一看小姑娘那嘴馋的样就晓得这小丫头片子在想什么,忍不住抬手就扒拉了下她的脑袋几下,“再好吃,那也是绑架你和你娘的坏人,别因为他给了你三两瓜的甜枣你就忘了自己和自己娘亲受地罪。”
    田凌薇又舔了下唇角,顺着田朵的话道,“就是,那个张公子最讨厌了,可是,小姨,他让人那厨娘做的炸鸡真的很好吃的,就连那薯条也很脆爽好吃还有种浓浓的果香味,和你以前做的不一样,小姨,等将娘和三姨,四姨救出来你也给我做好不好。”
    田朵又扒拉了下她的脑袋,笑着点头应了。
    之后,又问田凌薇有没和田春接触过,田凌薇摇头,只说远远地看见过田春,并且有次还看见有个厨娘偷偷给田春塞东西,然后经常三五不时地,她娘亲就给她留些个好吃地,有时是一个馅饼,有时是一个肉包子,她想着应该是田春偷偷给她娘地,要不然她娘整日在舱底缝补衣服,而田花一般都在花房里养花,两人谁也没机会接触到吃食的机会,唯有四姨和那厨娘勾勾搭搭地,且她还看见过一回。
    这个消息对田朵来说还真不晓得是好还是坏,能给田春东西,还会做一手好炸鸡,好薯条,能因地制宜根据当地的蔬果制作适宜的果酱之人,会是谁,能有谁?
    再联想到刚得到姐妹被绑时,刘飞扬告诉她的,都已嫁人的楚秀言就那么在深宅大院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失踪了,而今,这么位无所不能又与田春相识的厨娘除了她楚秀言还能有旁人吗?
    这难道当真是天意不可违吗?真不晓得如今的楚秀言到底知不知道设计她嫁给王文之的人就是自己和刘飞扬,若是知道,还能对田春如此好,当真是以德报怨,还是另有图谋,或者说,如今她还不晓得究竟是谁设计的她嫁人,田朵在心里慨叹一声,默默在心里向渊王妃说了声对不起,她已经尽力了,可仍没能阻止楚秀言进入辽越,是她能力有限有负渊王妃的重托,但若天意如此,轩辕澈该有此劫,还请渊王妃在天有灵,好好保佑轩辕澈能在入魔的最后一刻迷途知返吧,别的她也不晓得该怎么做了。
    她总不能趁这次救自家姐妹的机会,再次将楚秀言打包带回天顺送给楚家,再由楚家将其交还给王文之吧,纵使由楚家圆谎隐瞒楚秀言此次的行踪,可王家也是积年世家大族,且比楚家的历史还要久远,想必不等她将楚秀言打包带回辽越,王家家主就已晓得了楚秀言的行踪,那此次楚秀言回到王家后的日子估计连个下堂妇的日子都不如,她已经设计了楚秀言一次,也没能阻止人家到辽越的决心,可见其心也是坚韧地,既如此,她就当不晓得有这么个奇特的厨娘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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