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铣略点点头,走进了房间。
    身后,门被贴心地带上。
    房间里一片朦胧之色,李承铣鼻端闻见一股暖融融的馨香,看见床上似有一道身影。李承铣目光一冷,转身就要出去换一间房,却被熟悉的声音唤住了脚步。
    “好热……”
    林楠绩神志不清,只觉得很热,而门口似乎进来了人。他努力将自己缩在床角,冷不防摔了下去,眼含热泪:“别过来,都说了我是太监无福消受。”
    强烈的香气涌入鼻端,李承铣额头青筋暴起,一把将香炉从后窗中扔出。
    香炉碎裂的声音勉强唤回林楠绩的理智,他脸颊绯红,热汗直流,异常懊恼。
    【没想到蒋彦这么下作,酒里没下药,反而下在了房间里。】
    林楠绩手指扣着腿上的皮肤,想要找回一点理智。
    就在这时,他被稳稳当当地抱起来,抱他的人身上有熟悉的清冽香气,步履沉稳,带着楼外凉意稍解热意。
    “别怕。”
    熟悉的声音唤醒林楠绩的理智。
    李承铣回来了。
    林楠绩神经顿时松了一下。
    李承铣将林楠绩放到床上。
    房门被李承铣从内锁上,楼里突然万籁俱寂,只剩下一道急促的喘息。
    林楠绩呼吸急促,头发和眼睫像被雨水打湿,眼眸含着浓重的水意。皮肤宛如浸染了胭脂,白皙里透着潮红,像是鲜嫩多汁的桃子,咬下去,仿佛会汁液横流。
    李承铣的视线被牢牢黏住,丝毫移不开。
    忽然想起林楠绩每次表面奉承讨好,内心肆无忌惮的模样,像不安分的野猫。
    点点滴滴,林楠绩的声息早已侵入骨髓。
    他额角青筋微露,喉结滚动,眼神透出难以抑制的冲动。
    林楠绩高热难耐,热浪一阵阵翻涌,唇齿之间忍不住泄出一丝低吟,像无数把轻柔的软勾,勾得李承铣全靠意志力才忍住欺身的冲动。
    “好热……”
    这□□霸道无比,林楠绩只觉得浑身仿佛泡在高温的水里,热得浑身都被浸湿。
    李承铣欺近床缘,弯下腰,不放过林楠绩每一丝表情:“我给你找个女人?”
    李承铣目光幽暗,内心升出一股近乎扭曲的情感。
    这玉华阁里莺莺燕燕,若要找人并不难,可他不敢想林楠绩若是答应了,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林楠绩耳尖地捕捉到女人两个字,身体一颤:“不要。”
    林楠绩顿了顿,睁开濡湿的眼眸,不忘补充:“皇上莫要取笑,奴才是个不行的。”
    末了还要补一句:“反正不要女人。”
    李承铣呼吸一滞,明明是在努力解释,却仿佛勾引似的,让人忍不住方寸大乱。
    李承铣终于问出那句话:“要我吗?”
    林楠绩热得神志不清,反应过来李承铣说了什么以后,睁大了眼眸,失焦地看着李承铣。
    爪子下意识拢紧了松散的衣领。
    林楠绩脑子里已经成了一团浆糊,呆呆地说道:“奴……奴才是太监,怎能亵渎龙体。”
    李承铣压近了,黑发在床铺上交缠,分不清你我。他低哑的声音诱哄道:“太监又如何?”
    什么太监,什么皇上,只要他肯开口,李承铣怎么都愿意。
    这声音太过诱人,沙哑到不行的语气有着难以抗拒的性感,林楠绩眼神涣散,身体都忍不住贴过去,觉得眼前这片胸膛格外诱人。他理智节节溃败,殷红的双唇微张,下意识就要说“好”。
    然而触及李承铣胸前布料时,又猛地回神,用尽浑身力气躲开,火速将自己裹成蚕蛹,气喘吁吁:“不,不行……”
    李承铣下意识伸手抹去他额上的热汗。
    却被躲了过去。
    他要是再不明白,这么多年皇帝就白做了。
    李承铣错愕地得出一个答案。
    林楠绩在怕他。
    怕他什么,
    怕他趁人之危,
    还是怕他的身份?
    方才的满腔热情顿时被一盆冷水浇灭,李承铣长眸眯起,蓄起危险的风暴。
    看着林楠绩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李承铣压下心头火气,深吸一口气:“我去找解药来,你……撑着些。”
    说罢,抬腿就往外走,继续待下去,谁都清醒不了。
    听见离去的脚步,林楠绩虚弱地松了口气。
    【还好……差点就控制不住了。】
    他整个人都烧成一团,被李承铣抱起的感觉还残留着,林楠绩迷迷糊糊的,鼻尖闪过一丝酸涩。
    李承铣刚走到门口,听到这句心音,脚步顿时停住,回头看向林楠绩,目光中闪过一丝茫然,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
    若是排斥,为什么还要控制?
    他走回床前,皱着眉:“别捂着被子。”
    然后在林楠绩的惊呼声中,一把掀开被子,被子掀开,表露无遗。
    一时间,屋内寂静极了。
    李承铣再不懂他就是傻子!
    第七十一章
    林楠绩面色潮红,重新缩回被子:“皇上……我可以解释。”
    李承铣震惊。
    电光火石之间,把所有事情都串了起来。
    想离开换皇宫是假,怕秘密揭穿是真。
    嘴上说崇拜他是假,怕事情暴露是真。
    抗拒推诿是假,心里有鬼是真。
    李承铣将林楠绩从被子里挖出来,双眸微眯:“好大的胆子,竟然一直在欺瞒朕。你可知道这是何罪?”
    林楠绩青丝凌乱,双眼含泪。
    “欺……欺君之罪。”
    【狗皇帝,还骂人。】
    李承铣特别冤枉,这怎么能是骂他呢?
    李承铣又俯下身子问:“难受吗?”
    林楠绩两眼汪汪。
    【这不是废话吗?】
    林楠绩外强中干,强撑意志:“你刚才说解药……”
    最后一声消失在唇舌相接处,李承铣略退开一些,低哑的声音充满蛊惑:“朕就在这里,还要什么解药……”
    身体相贴的那一刻,林楠绩感觉到了一阵酥麻从脚后跟一直延伸到后脑勺,热意贴上冷石,熨帖到重重喟叹。然而脑子里还在天人交战,指尖搭上李承铣的肩膀又犹豫着抠了抠上面的花纹。
    【不是我主动的……应该不能算亵渎龙体吧?】
    天人交战之间,不安分的爪子被一双大手抓住,摸索往下。
    “唔……”林楠绩眼尾蓦地通红,目光瞬间失焦,气息凌乱而灼热。
    林楠绩纠结了一下:“皇上……国君应当端方持重。”
    这样显得他太过饥渴,多不好意思。
    李承铣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心音,他干脆问出口:“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勾|引?”
    林楠绩满面通红,一双浸湿的眸子蓦地瞪大。
    脑海里只剩下欲生欲死四个字。
    窗外,屋檐上,廖白帆悄悄往旁边挪了挪。
    身为守护皇上的锦衣卫,廖白帆头一回觉得这夜晚真是漫长。
    玉华阁里,阳光照射进来,楼里空的像无人居住一般,没有人打扰,楼上清净异常。
    林楠绩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睡过去的,只记得这□□霸道异常,最后不知道如时解的,只记得自己累昏了过去。
    后园里春柳婀娜多姿,林楠绩睡得不省人事,四仰八叉。眉眼如同墨水画成,眼睫浓长,脸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然而当事人睡得很香,甚至还翻了个身,左脚无意识地一踢,险些将李承铣踹下床。
    李承铣将不安分的人牢牢禁锢在怀里,看起来这么生龙活虎,昨天晚上难道自己不够努力?
    林楠绩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清俊面容白里透红,一副吸饱了阳气的妖精模样,眉头轻动,睁开了眼。
    昨晚的记忆顿时回笼,林楠绩下意识看向李承铣的左手,恰在这时,那只左手抖了抖,林楠绩的目光顿时开始飘忽。
    【啊,不至于吧,都累到发抖了吗?】
    李承铣含笑看着林楠绩:“醒了?”
    林楠绩含糊地“嗯”了一声,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衣裳,不用说,也知道是谁换的。再看看李承铣,还是昨天那身,甚至很整齐。
    林楠绩目光乱瞟,就是没往李承铣身上看。林楠绩从没经历过这样兵荒马乱的一晚,不知道第二天醒了应该怎么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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