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粥和油糕是阿青最爱吃的,还有几道硬菜,燕窝炒鸭丝,肉丁果子酱和什锦鱼翅……等五六道菜品。
    在东宫时,瑞儿用膳会有殿上太监们伺候着,可没回他来暖阁,阿青都不假他人之手,亲自喂他吃,偶尔还会让他自己学着用餐,虽然每回瑞儿都要洒出来着,可好歹也会自己用勺子了。
    早膳结束,瑞儿便留在暖阁没有回东宫,外头积了雪,阿青便没带他出去玩,而是在暖阁内寻抱着瑞儿坐在软榻上给他讲故事。
    说是故事,也不过是阿青临时瞎编的,但瑞儿却听的聚精会神,平日里好动的性子此时坐在软榻上安分乖巧的很。
    一个故事说完,瑞儿还闹着要听下一个,阿青无奈,只得说了一上午的故事给他听。萧彻是午时回来的,午膳用完,萧彻便让内侍太监将瑞儿领回了东宫,每多久,温太医便拎着他的药箱子来了东暖阁,这个时辰,是他每日为阿青施针的时间。
    对于施针的痛楚,虽依旧令人难以忍受,可这几个月下来,每日一次的施针,阿青多多少少还是习惯了些。
    待萧彻将泡好药浴后昏睡过去的阿青抱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后,他出了内室,本该离开的温太医却还留在外头站着。萧彻在软榻前坐下,他问到:“是有何事?”
    温太医躬身回答:“回皇上,臣在施针后替大人把了脉象,发现大人体内的余毒已经除净了,往后就不必再施针排毒了。”
    “你的意思是,已经好全了?”
    温太医斟酌着,听不到道:“大人体内的毒已解,只是因为毒性所下降失去的记忆臣却不敢肯定,但是大人对于以前的记忆已经有些印像了,想要完全恢复过来也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不过依臣之鉴,时间应该不会太久。”
    “朕明白了,你下去吧。”
    “是。”
    温太医恭敬的朝软榻上的帝王行了一礼后,便转身离开了暖阁。
    今日收到禹州陈述传回的消息,在驻扎在长山的“义渠军”本只有五万人马,可今日陈述得到消息,东莱王将在年关过后,率领又五万人马绕了南昌赶来禹州。
    萧彻本以为东莱王这五万人马回去往前蜀,一北一南夹击崇祁,可没想到东莱王竟临时改了主意,从南昌绕道禹州。今早萧彻已经下了谕旨,让陈述率领一万人马在南昌与禹州的路上阻拦东莱王带领的这五万人马。
    东莱王这五万人马若是与长山驻扎的五万义渠军汇合,待他们十万人马齐齐发兵,禹州的镇远军却是没有胜算的。
    陈述率领一万人去阻截东莱王的五万人马,这是一步险棋,若是成了,那一直驻扎在长山的义渠军就不足畏惧了,因为到那个时候,崇祁在前蜀的五万镇远军便会赶到禹州。而若是陈述败了,不仅去阻截的一万将士,禹州也将会是保不住的,因为前蜀的镇远军根本来不极赶到禹州支援。
    而萧彻也准备在年关过后,便亲自前往禹州,亲临战场。只是他一直担忧着阿青的身体,所以未将这件事告诉阿青。如今听到太医道阿青身体的余毒已清,心中却是喜忧参半的。喜是因为待他离开丹阳时,便不用挂念着阿青的身体了,忧的却是阿青如今时好时坏的脑袋。他此去禹州,最迟也需半年才能再回来,而阿青的记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恢复,若是等他一离开,阿青恢复了记忆,萧彻实在不敢笃定阿青会不会继续留在丹阳。
    因为近年关,加上东莱北溯与崇祁的战事,萧彻这段时间非常的忙碌。但因着阿青的病,萧彻便只能将政务推迟,空出了午时的时间。
    这时阿青在内室睡着萧彻便让小桂林去守着,这才起身去椒房殿处理政务,今日积压的奏折想必要处理到晚上了。
    阿青醒来后,小桂林便让内侍太监去椒房殿禀报了,内侍太监回来,他带了皇上口谕,“皇上让奴才传话,今日他得戌时才能回来。”
    “知道了,我会和大人说的。”小桂林打发了内侍太监下去,他回了暖阁内。阿青已经好了晚膳,他醒来时没看到萧彻,便有些不高兴,这时小桂林又通传,萧彻竟然要入夜了才能回来。
    阿青郁闷极了,以前萧彻总是守着他等他醒来,最近这些日子,自己每次醒来都不见人影,而且入夜了还回来的非常晚。阿青最先时他与萧彻睡在一起,也不觉得有什么,可这几天,萧彻半夜里了才回来,阿青一个人在床上睡得十分不安稳,总是半梦半醒的,只有等萧彻躺下来,闻着他身上独有的麝香味才能安心。
    夜里,小桂林服侍阿青沐浴后,看着他躺在了床上这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屋里还留了一盏烛火,幽幽的火光透过纸纱的灯罩散发出暖黄色的光亮。
    阿青在床上翻了个身,他心中莫名的烦躁,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药浴后自己睡了太长的时间,这会儿竟怎么也睡不着。
    阿青从床上坐起身,他四处看了看,随后便下了穿,拿过一旁的狐裘披在身上往外走。阿青本想着让小桂林带路去找萧彻,可今天却也是怪了,他出了东暖阁,今天守夜的小桂林人却不在门口。
    寻了一圈,阿青也没看到门口有太监的人影,他抿着嘴想着,椒房殿他是出去的,而且他还记得路,寻不到小桂林阿青便也不继续浪费时间,他便知披着狐裘往椒房殿去。
    阿青刚走到暖阁的院内,却看到暖阁院子的墙头上坐着一个人,阿青好奇,他朝着那人影的方向走进了两步,开口问:“你是谁?怎么大半夜的坐在墙头上?”
    墙头上那人却没说话,只是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低头看着阿青,这时阿青才看清,这人一身黑衣,带着黑面罩,不露真容。
    “你要是不说话我可要喊人来抓你了!”阿青又喊了一声。
    “才多久没见,阿青你脾气见涨了啊。”
    墙头那人朝下一跃,稳稳当当的现在阿青面前。阿青听到这人的声音,还不等他将面罩扯下来,就惊喜的喊道:“阿石,你回来了?”
    “啧,没白养。”石解将脸上的黑布扯了下来。
    “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阿青对于很黑村石解丢下他和瑞儿还是有些生气的,可这点生气却在见到石解时都消失掉了。
    “还说我,我不过出去一段日子,你竟然跟着萧彻这混蛋来了丹阳,害我寻了好长的功夫。”
    “那谁让你丢下我和瑞儿的。”阿青埋怨道。
    对于这事,石解自觉理亏的,那日他收到消息,说是在衢州有人见到过弥生,他唯恐去迟了弥生便离开了,所以夜里他来不及同阿青打招呼,便独自去了衢州。他本是想着有萧彻在,按着这些日子萧彻对阿青的照顾,即使他走了萧彻也不会丢下阿青的这才放心的离开。可等他回到很黑村时,那茅草房里却空无一人,桌子上都布满了灰尘,显然是早就没人住了。
    所以他这才从很黑村来到丹阳,刚刚解决了门口的太监,就看到阿青走了出来。石解看着阿青穿着单衣披着狐裘,便问他:“你这半夜的要去哪里?瑞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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