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惠刮了下女儿好看翘挺的鼻子,“不愧是我的小棉袄。”
    “真离啦?这么快啊?”
    老太太还有点不敢相信。
    在她的观念里,离婚这事儿可麻烦着呢。
    不都说嘛,离婚不死也得扒一层皮。
    “妈,都办妥了!”
    李惠把协议书拿出来,给老太太讲解,“您瞧,这个是夏志刚的手印,还有他签的字。律师说,从他签字那一刻,我们的婚姻关系就结束了。”
    赵大妈不认识几个字,看着女儿手里的协议也不懂,疑惑:“不对啊,我看人家离婚都有个绿色小本本,你这咋没有?”
    “妈,我要拿这个协议去民政局换离婚证书。”
    李惠想了下,说道:“明天我去单位,顺便问下。”
    老太太这才算放心,感慨:“不容易啊!总算是离开了。那人渣没问问糖糖?”
    “这个……”
    李惠看了眼女儿,道:“我单独和糖糖说下这个事。”
    赵大妈也想听听,可又一想自己在旁边听,肯定会忍不住骂夏志刚那个混蛋。
    总是让孩子听到别人对父亲的指责不好。
    “那你们快点说,时间也不早了。说完早点休息。”
    老太太给娘俩倒了两杯温水,先进了自己房间。
    “妈?是不是抚养权的事?”夏初糖心里有些猜测。
    李惠点点头,整理了下思绪,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糖糖,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不是不想要你的抚养权,是当时的情况,只有我表现出不想要你,你爸爸才会放手。”李惠非常愧疚。
    夏初糖听完笑了:“害!您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把我抚养权给他了呢!”
    “那怎么可能?如果夏志刚真要争抚养权,那我拼死也要争过来。”
    李惠就是觉得,自己当时说不要女儿,心里特别难受。
    如果不告诉女儿得到原谅,她良心会时时受到谴责。
    “妈,我觉得程阿姨和庄叔叔的办法很好。”
    夏初糖非常理解这种以退为进的策略。
    “这就和做生意一样,你一开始就急切要买卖一件东西,那对方肯定会不停压价。而你表现出可有可无的态度,反而能提升商品价值。”
    “要是你一开口就是要抚养权,夏志刚肯定会觉得我会给他带来利益,绝不会放手。可要是你表现出不想要我,那他就会算养我的成本,最后会放弃。”
    这是一种心理战术,也是夏志刚的劣性。
    听女儿说的头头是道,李惠欣慰极了:“没想到,你比我还想的通透。我这一路上都在想,怎么跟你说这事儿。怕你觉得我是个坏妈妈。”
    “妈,你永远都是我心里最好的妈妈。”
    夏初糖挽住母亲的胳膊,靠在她的肩膀上,道:“这辈子,我希望你健健康康,幸福快乐。”
    上辈子,母亲为她操碎了心,生活的异常艰辛,最后出了车祸身故。
    这一世,她只想要妈妈活的开心,能够活出自己的精彩。
    夏初糖握着母亲温暖的双手,喃喃道:“妈,我知道你和庄叔叔的事。如果你心里还有他,我希望你可以重新找到你的幸福。”
    “糖糖!”
    李惠很惊讶女儿说出这番话。
    可她一点都不开心,她觉得女儿肯定是难过了。
    “妈妈离婚,主要是你爸爸做事太过分,另外就是我怕影响你和陆大夫。”
    李惠赶紧解释:“我不是因为庄承宇出现,才做出离婚的决定。那天去废钢厂宿舍,你也看到他什么样子了……”
    她不想让女儿觉得,离婚是为了和庄承宇在一起。
    夏初糖看出来母亲眼里的紧张,宽慰:“妈,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现在是单身了,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
    “我和庄承宇不可能的。”
    李惠叹了一口气,“他没有结婚。我离婚还带个孩子。你觉得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只要庄叔叔不介意就行啊!”
    而且,夏初糖观察过庄承宇,很肯定他看妈妈的眼神里是有点东西的。。
    “他不介意,我介意!”
    李惠摇摇头,苦笑:“要是我也能一直坚持本心,不在乎外人说什么,不结婚。再遇见庄承宇,我一定会紧紧抓住他。
    可现在……我是个叛徒,哪里有脸再找人家?”
    “妈……”
    夏初糖还想再劝劝母亲,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糖糖!时间不早了,你该睡觉了。”
    李惠从沙发上起来,“还有,我以后最大的愿望,就是看你考个好大学,嫁个好人家。其他的事,我不会再想。”
    夏初糖:“……”
    还以为妈妈离婚后,会跟庄承宇再续前缘呢。
    看李惠同志这坚决的态度,怕是……有点难。
    夏初糖暗自叹了一口气,心道:来日方长,刚好她也可以观察下庄承宇这人怎么样,能不能把老妈托付给他?
    ……
    赵兰英带着杨萍,一大早就坐公交车去了废钢厂医院。
    进了病房,看到夏志刚还在呼呼大睡。
    “你叫醒他!”
    赵兰英看见胡子拉碴,脏兮兮的夏志刚就翻白眼,嫌弃:“这医院真是破,一股子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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