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秦流西看到张永,之前的怀疑瞬间变得确定,扯下腰间缠着的腰带,一甩,那腰带变成了一条打魂鞭,向张永打了过去:“渣男受死!”
    “啊。”
    那打魂鞭是她炼制的法器,通体发黑,刻满了诛邪镇煞的符文,又以五雷淬炼过,最重要是,她淬炼时还加入了一道业火之意,这一鞭下去,那灭魂的煞气让张永的魂体瞬间发虚。
    他本就是新魂,还没有攻击的经验,仅凭本能和自身的强大怨气来攻击秦流西,这还没碰到她的头发丝呢,就被对方一鞭抽的魂体发虚,凄厉惨叫。
    秦流西却嫌不够,又是一鞭抽过去,顺手砸了一道五雷符给另一个想要偷袭的厉鬼,第三鞭落在张永的魂体上:“这是还那对童男童女和不尊大将军遗骸的,你这个渣别投胎了。”
    张永嗷嗷惨叫,立时魂飞魄散。
    几个鬼魂见状有些忌惮和惊恐,这鞭子,比那些普通打魂鞭好像要厉害许多,他们现在认怂来得及吗?
    黑袍人也看出来了,对于张永没两下就被打散了并没有半点惋惜,怨魂罢了,他可以捉。
    让他兴奋的是秦流西那条打魂鞭。
    清平观不是败落了吗,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好用,想要。
    黑袍人祭出了一面血阴镜,向秦流西照了过去。
    那血阴镜,是女子产子时的阴血祭炼而成,十分邪恶阴寒。
    被那镜子一照,秦流西整个人已身处一片浓稠的血海当中,血海中,有尖利的婴儿哭,伸出一只只手,要把她拽到血海中,刺鼻的血腥味让人作呕,而浓稠的血沫汹涌地灌到她的口鼻,无法呼吸。
    “救我,救孩子。”有脸色惨白的女人从血海中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下身拖曳着一个胎盘,向她伸手:“你不是身有功德的大师吗,救救我们吧,你为什么不救我们?你的道心呢?”
    一个又一个可怜的女人向她伸出手。
    秦流西冷眼瞧着。
    忽地,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她转头,赤元老道急哄哄地冲她吼:“逆徒,快上来,这血海阴寒入骨,快点上来。”
    “老头?”
    他一边伸手一边道:“你把蛟珠给我,我拉你上来,快点。”
    秦流西从怀里拿出一颗珠子,递了过去:“我给你大爷,装也不装像一点,侮辱我智商!”
    老头从来不知道她在找蛟珠。
    她的手一松,一簇火苗落在血海中。
    凄厉的惨叫声冲天而起。
    咔嚓。
    黑袍人后退两步,看着手中出了裂痕的血阴镜,双眼放光:“你比我想象的厉害多了,小师弟。”
    “别乱攀亲戚,你谁?”秦流西冷问。
    黑袍人翻下帽子,露出整个脸来,笑道:“我是你师兄殺元子啊,今日准备不周全,是师兄失礼,下次我再来,咱们大战三百回合。”
    秦流西眼一利,冲了过去,手成爪一抓,抓住的却是一个替身纸人。
    这个疯批!
    第609章 老头尔敢!
    黑袍人也就是殺元子跑得很快,等秦流西捏住那纸人的时候,他留下的气息都跟着消失了。
    秦流西脸色冷冽,这个疯批是哪里冒出来的,这才战了多久,她大招还没发呢,他就跑了?
    跟撩完就跑的混账一样。
    好想打死他。
    秦流西站在原地,想到他的自称,殺元子,还称她为师弟,认识师父不说,还能幻化出师父的样子,还有那些和自己所学大同小异的招式,难道那老头背着她找过别的废柴徒弟?
    这笔账,她回去再跟老头算。
    不过让秦流西想要打死他不仅仅因为他是个疯批,是他身上隐约有一股令她不喜的气息,没让她探明白他就跑了。
    他倒是跑得快,也不知是来试探她的虚实还是为了蛟珠来,抑或是两者皆有?
    秦流西看着殺元子消失的虚空,重重地冷哼一声,转身欲走,这一动,她就觉得身上不舒坦。
    她神色一凝,低头看向双手,不知何时,双腕上多了一条血红的线,那血色阴寒的气正顺着她的经络四处游走,速度之快,宛如游龙发。
    感受着这入骨的阴煞之气在手腕往上肆虐,身体冷得像冒寒气,秦流西气笑了,那血色污秽的镜子竟还能钻到空子让她着了道。
    果然是能做出那高端转运术的方士。
    秦流西意念一动,体内的业火一起,那四处游走的阴煞寒邪之气顿时如见了克星,迅速被焚烧溃散。
    殺元子逃到一个阴森山林处停下,扶着一棵树,噗的吐出一口血,按着发疼的胸口,眼里露出几分狠戾。
    有多久没这么狼狈了,这狼狈还都是一天之内造成的,该死。
    想到秦流西那嚣狂又不按套路出牌的性子,他气笑,又有些不服。
    他这次来得急了。
    在这之前,他就接连遭了两次反噬,本该养好了再来找秦流西的,是他过于心急了,既想看一看赤元老匹夫座下的弟子长得如何,再得知蛟珠也在她手里,一时冲动之下,是半点都等不得,就这么来了。
    他却是小看了秦流西,没想到她年纪这么小,术数却学得如此精,那些外物法器符箓的他就不计较,只当是赤元老匹夫给她准备傍身的,让他对秦流西生出忌惮的是,她被拉入血镜的幻境时她半点不为所动不说,这样的年纪,心性却稳得一批。
    还有她丢下的那个小火球,直接就损毁他的血镜,让他再遭反噬。
    意识到那火球非同一般,殺元子感觉到了威胁,打下去,他可能会死在秦流西手里。
    于是,他十分识时务地选择了苟,在秦流西现身时就以替身之法溜之大吉了。
    什么宁死不屈,那是不存在的,打不赢就跑,这才能论将来。
    今日是他来得急,准备不周全,又连遭反噬,才让秦流西那小孩占了上风,等他休养一二,再来取那蛟珠。
    他们,来日方长。
    殺元子又呕出一口热血,舔了舔唇角,眸子半眯,那火球,十分霸道,似能焚烧万物,就连他都能感到灵魂受震荡,那是什么火?
    ……
    秦流西回到村子住所,便看到滕昭站在门口,小脸紧绷着,看到她回来了,眼睛亮了一下,又恢复如常。
    “打赢了。”他不着痕迹地打量她身上。
    秦流西走近,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小孩子不睡觉作甚,小心头秃。”
    “受伤了?”滕昭蹙眉,他嗅到血腥味了,恶臭,污秽。
    “没有啊。”秦流西看了一下自己,还抬起胳膊嗅了嗅,也闻到那股子血腥味,不禁有些反胃。
    那家伙的那个血镜有点东西啊,拖入幻境后出来竟还会沾一身腥。
    滕昭跟在秦流西的身后回了屋,就着灯火看她的衣袍脏污也带了血,默默地去取了一身干净的衣袍过来。
    秦流西眼神温软,揉了揉他的头:“去睡吧。”
    “是什么人?”滕昭瞪着她脏污的衣角问。
    秦流西想起殺元子那张脸,道:“一个丑逼。”
    滕昭:“?”
    “兴许是和我们清平观有些关系的人。”秦流西说道:“出来久了,等拍卖会之后我们就回去。”
    “嗯。”滕昭也想小人参精了,不知道叶子有没有长得齐整。
    正吸纳着月华的小人参精打了个嗝,一个激灵,睁开眼摸了摸头顶的叶子,以及快要长出的红果,咋觉得有些不祥呢?
    难道是想那小煞神想的后遗症?
    不,它才不想那煞神呢,它就是觉得院子里没什么人气,怪无聊的。
    清平观。
    赤元老道从修炼中睁开眼,掐着指节算了一下,两道白眉蹙起,脸色发沉。
    他站起来,走到道室后的山壁前,口念法诀,一手结印,另一手在一处凸起的石块按了下去,原本凹凸不平的山壁缓缓打开一条门缝。
    赤元老道走进去,长长的甬道点着长明灯,照亮了甬道,现出甬道上的壁画。
    这是从前清平宗的建宗历史壁画。
    穿过甬道,是偌大的山洞空间,错落有致地镶嵌着玉石,灵气馥郁,长明灯照耀下,亮如白昼。
    山洞左则,是一个个刻凿出来的小洞,放着许多古旧的经卷,玄门五术皆有,甚至还有些不经传的上古丹书经方和秘法,而山洞右则,则是陈放着数个命牌。
    有些命牌早已灰白黯淡无光,覆盖着黑色的气,这是命牌的人已身故才会如此。
    赤元老道看向自己的命牌,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到边角位置,俯身,从旮旯位置拿出一个早该蒙尘发黑的命牌,凝目看去。
    原本已经发黑的命牌,竟又重新发出淡淡的红光,那红色的气在缓慢地覆着命牌。
    “你果然没死绝。”赤元老道用力捏着命牌,脸色阴沉,吐出一个名字:“赤真子。”
    当年他亲眼看着他魂飞魄散的,怎么还有一线生机,他留了什么后手,还是,得了什么机缘?
    赤元老道走到山洞正中一张太极八卦桌前坐下,刚拿起桌边小几上盒子的蓍草,准备以大衍筮法占卜,耳边便听得一声叱喝:“老头尔敢!”
    赤元老道一个哆嗦,手上的蓍草掉落在桌上,抬起头左右看了看,捂着胸口,吓死他了,以为逆徒回来了!
    他又看向蓍草,久久未动,许久才叹了一口气,把蓍草放回盒子里。
    罢了。
    第610章 我看你迟早要完
    张家人大闹九玄拍卖馆的事有好事人在传,传的倒不是别的,是秦流西这个道医,很是邪门啊,就因为看出那吕氏身体一个虚不受补,就整出一个吃绝户的阴谋来,让人好生惊叹,也有些身子孱弱的贵人不禁反思,自己这身体越补越弱,是不是也是因为虚不受补?
    一时间,补品药材方面颇有些滞销,这让各大药行药商都气得不行,暗地里怪秦流西多事,这是后话。
    处于事件风波的当事人吕笑珊处理好祖坟的事,把秦流西亲自送回九玄拍卖馆,郑重地行了一礼:“给少观主的报酬我回头会送来。”
    这次秦流西非但给她点出身体的毛病,还帮她处理了那么大的一个祸患,又给吕家重新点了一处风水宝穴,这报酬肯定不能随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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