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流手中一柄长枪,将所有攻向马车的人隔开,他眉目模样稚嫩,使枪的模样却颇有几分气势。
    砂石说:“池罔,你要救治的目标人物,就在那辆马车中。”
    车外打打杀杀这么大动静,那少年一人与数人对战,明显是落于下风,片刻间就险象环生,竟然都没能惊动车中之人分毫。
    要么不是车内人不会武功,只能躲在车内寻求庇护;要么就是车内的人,现在状况差到已经起不来身了。
    池罔没有立刻出手,因为他见到了埋伏在树林中的弓手。那弓箭箭头上泛着黑绿色的光芒,显然是猝了毒。
    箭在弦上,弓箭怒张,弓手箭尖微微移动,始终直指着场中的马车和少年。
    房流年纪尚轻,连身形都未完全抽开,此时以一人之数与多人对敌,已是力不从心,险象环生。
    一名天山教教众哑声说:“小伙子,看你年纪也不大,就有这般成就,你这一身功夫着实不易,何苦为了车里的娘们去送死?”
    “这一路走来,除了你之外,所有护着那娘们的人都被我们杀了。你乖乖投降吧,我们饶你一条性命。”
    房流一心二用,一边观察战局,一边分心扯淡:“不行啊,等我一投降,你就把我杀了,可怎么办?”
    天山教教众阴恻恻地说:“你以为我们真需要动手杀你?那娘们儿得了瘟疫,你这一路同行,早就被染上了,便是你今日能强行带她走,也不过是再过几天,和她一起黄泉相见。”
    房流身姿挺拔,枪走如龙:“你想糊弄我?朝廷已在江南寻到神医,如今治疗瘟疫的药方,已派人在江北传开,并同时往各地分发药材,又怎会治不好这瘟疫?”
    天山教教众大笑几声,得意道:“你当这娘们得的是那种寻常瘟疫?我们教主察觉不对,早就用最新研究出来的疫毒设好了饵,就是为了钓出这个接头的娘们,一举揪出教内的奸细!”
    “你尽管回去用那药方试,如果没有我们教主亲自布施的神药,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
    几下交锋,房流的长枪架住两人的武器,实在承不住第三个人砍过来的大刀的重量。
    枪柄上裂出一条缝。
    片刻后,咔嚓一声脆响,房流的枪杆从中间断开了。
    胜负就是这一瞬。
    到底抵不过三个成年男人的力量,房流被压得直接单膝跪在地上。
    池罔的手立刻从旁边的松树上揪下一把松针,随时准备甩出去支援。
    而下一瞬,他看清了那少年的脸,居然怔了一下。
    房流的模样十分俊俏,他面容稚嫩,个子却高,五官亦是生得十分出色,眉骨和鼻梁高挺,一眼看去,便知道他身上流着关外人的血。
    他生得非常好,若是仔细观察,甚至能看出他与池罔原本的面容,有那么一两分相似之处。
    这一支外族已于七百年前尽数迁居关外,与中原人通婚者居多,他们外貌中的不同,已在漫长的时光里逐渐消融。
    是以这么多年来,池罔很少能见到有着明显关外相貌特征的人。
    时隔数百年,池罔第一次有了一眼回到七百年前的感觉。
    池罔甚至是有些震动。
    这少年姓甚名谁?他体内流着哪一只关外族裔的血?
    ……他会是谁的后裔呢?
    池罔走神的时候,场中的争斗仍未落下帷幕。
    天山教的黑衣人自以为干掉了最后一个能打的人,仗着此时人数占了优势,以为稳操胜券,难免起了轻慢之心。
    一人抬起了少年的下巴,“啧”了一声,故意羞辱道:“小子年纪不大,相貌倒是生得俊,这样吧,你跪下来磕个头叫声爹,爹就饶你一命。”
    房流语速极快:“这可是你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认你做爹,带我入教!”
    他果断地将手中断成两截的长枪扔到一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大方方地磕了一个头,朗声叫道:“爹!”
    天山教众人:“???”
    池罔:“……”
    池罔顿时掐灭了自己刚刚生起的心思,面无表情地在一旁围观。
    这孩子看上去没有一点勉强,一张很是赏心悦目的脸上,挂着让人挪不开眼睛的明亮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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