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疯劲也上来了,他叫自己院里的壮汉,直接将这少年从队列中拖了出来。
    那少年不能反抗,也无法反抗,他双手仍被粗绳绑着,脚上也有一条绳子拴着,这是在押送过程中防止俘虏逃跑才绑上的,让他能小步走,却不能大步跑,此时双脚一绊,就摔倒了。
    王公子一不做,二不休,对总管说:“如今他脸也伤了,若真捅到侯爷那里,你也算是保护不当,多多少少也担上个失职之罪!不过你放心……如今侯爷最宠爱我,以后还会继续宠爱我,我无论想要什么,他都不会拂我心意,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你。来人——把这妖精给我拖出去,把他脸弄花!”
    总管眼神贪婪地掂着手中沉甸甸的银袋,正如王公子说的,他虽然恨王公子误事,但事到如今,这少年伤了脸,他多少要挨骂,如今也只能被逼着上了贼船,一起把这件事瞒下来。
    少年挣扎也没用,那身形高大的壮汉拖着他脚上的链子,把他从院子中拖了出去。
    总管一言不发,默许了王公子的发难。
    少年被拖到了一处假山处,那假山怪石嶙峋,后面的壮汉抓着他的头发,就要把他的脑袋往上撞。
    他面色恐惧,用力挣扎,一直不曾说过话的他,此时却高声大喊:“少爷——庄少爷!”
    总管闻言愣了一下,这罗鄂人居然会说汉话?
    王公子心虚,连忙催促道:“磨叽什么?快动手啊!”
    “等一下。”声音从隔墙传来,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总管眼皮一跳,怎么这么倒霉,庄少爷此时居然真的就在这附近?
    他连忙抢先回答道:“不过是王美人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小厮,惊扰了少爷大驾,当真是罪过……来人,这小子心术不正,堵上嘴拖下去!”
    一听是自己父亲后院的美人在闹事,路过的庄衍顿时便熄了心思,他向来不掺合后院这些事,当即便想抽身而去。
    眼看那少年嘴巴就要被堵上,却找到机会,狠狠地咬了壮汉手一口,抢着跪倒在地上,隔着墙给庄衍跪下,大声道:“我要给少爷磕头!二十多年前,我外祖母受过庄侯夫人——善娘子的救命之恩,如今庄侯夫人已香消玉殒,我既然不能给她磕头,就只能给她的儿子磕头了!我只愿在死前,替外祖母还一还这份恩德!”
    “祝少爷平安喜乐,长命百岁!”
    他重重地磕头,墙那边的庄衍却一时没了声响。
    总管连忙使眼色,那被少年咬了手的壮汉一脚踢过来,就要狠狠踢到少年的肚子上,叫他闭嘴。
    只见庄衍无声无息地从墙的那一边转了过来,轻轻一招,就拦住了壮汉的动作:“住手。”
    管家心里当场就咯噔了一下,打着哈哈,试图把这事蒙混过关:“少爷,别听这小子胡说。这小子是罗鄂人,怎么会见过夫人呢?”
    却不料庄衍开口便道:“我娘二十多年前,确实去过罗鄂,他不是胡说。”
    庄衍看着少年狼狈的模样,对壮汉道:“松手。”
    那壮汉当场便退到一旁。
    王公子看到这走势,顿时十分不快:“你们没人听到我说话吗?快把这贱人拖下去啊。”
    庄衍冷漠地看了王公子一眼,他表情没什么变化,王公子瞬间却不敢张嘴叫嚷了。
    少年飞速抬头看了一速说道:“外祖母感念善娘子大恩,在得知夫人病逝后,特地着人绘了夫人的画像,遥遥祭拜。今日一见少爷,便仿佛又见到了外祖母那副珍藏的画像……少爷的眉眼,都酷似夫人。”
    庄衍怔了片刻,心中怀疑顿消,他叹了口气,神色有些怅然:“这年头……还记着我娘的人不多了。”
    他亲手把这罗鄂少年扶了起来,“你会说汉话?”
    少年轻轻的应了句“是”。
    那句尾韵调微微上扬,带了点口音的汉话腔调,不知为何显得格外好听。
    “可曾读过书?”
    “习过中原汉书,也会写字。”
    庄衍便点点头,“正好我书童前日摔断了腿,这几日院中正缺人,你便跟我走吧。”
    死里逃生的少年浑身冷汗的脱力了,还是庄衍拉了他一把,他才勉强站了起来。
    庄衍见他脸上有血,顺着发丝流了下来,便把他的头发挽到一边。
    这一刻,他看见了少年的容颜,几乎有些震惊,他在一瞬间,就想明白了这少年进府的身份。
    他想到少年和母亲的因缘,略一沉吟,便对总管说:“你去回我父亲,这一个,我带走了。”
    庄衍抽出佩剑,砍断了少年手脚的麻绳,他皮肤非常白皙,那绳索在他的手腕上,留下了几道深红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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