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恪朝她点点头,走到白果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有茶吗?”
    玉枝忙给白恪倒了杯茶。
    白恪下午跑了一遭,累的够呛,在白果略带诧异的目光中喝净了整整一壶苦茶,才接过玉枝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苦笑着说:“今天回来是不是被吓得够呛?姨娘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
    白果看见他右手缠着的纱布,摇了摇头说:“我、我没事……只是四妹那里,她还好吧?”
    白恪看了眼守在旁边的几个下人,神色犹豫间像是有些难以启齿。
    “是……被关起来了?”白果又拧着眉,猜测着问道。
    毕竟侯府小妾也算是半个主子,白雨薇过失杀人,官府内若是定罪,那也是不小的罪名,真说起来,她恐怕要在牢内好受一番罪过。
    白恪看着他面带疑惑的目光,心下叹了口气,干脆将周围下人挥退,才缓慢斟酌着说:“四妹她……暂时算是没事了,我回府前,顾家已经派人将她从衙内接了回去。”
    白果点头:“是、是顾家姑爷从中疏通了?”
    “不是顾家。”白恪闭了闭眼,方才难以启齿的复杂表情再次浮现,低声道,“……是四妹她,怀孕了。”
    “怀、怀孕?”白果惊讶道。
    白恪苦笑一声说:“是……听大夫说,雨薇怀孕有三个月了,我问过她……是顾子修的孩子。”
    三个月?
    可白雨薇不是才嫁给顾子修三天吗,那、那白雨薇肚子里的孩子,不就成了两个人婚前私通的罪证了?
    白恪也知道这事的严重性,不过好在府衙上的官员并没有想到这一点,而白雨薇肚子里的孩子如今又是顾子修的第一个孩子,若说顾家之前对白雨薇还不算看中,但有了她肚子里的孩子,顾家人便是说什么也不可能让她出事了。
    白果也想到这一点,微微叹了口气。
    白恪又说:“我还打听了那个被雨薇失手推死的小妾的家里情况,好像说只剩下个幼弟……毕竟这件事错在雨薇,小妾无辜,所以我打算用这些年来攒的一些银子当做对那家人的补偿。”
    白果抿唇,点头说,“应、应该的。”
    两人又说几句话,白恪的意思是等去给那枉死小妾的家里人送过银子,他便打算回,剩下侯府里的事情,他一个庶子本也不好出面多做指手画脚,还是早早离开的好。
    白果捏捏手,看着白恪坐在他对面,眼底是对未来前程的展望,不禁有些羡慕。
    “那我走了。”白恪起身,撩了衣袍同他笑道,“不必送。”
    白恪走后,李姨娘那边应该也是得了白雨薇无事的消息,昌平侯接下来几天总算安静了些。
    白果在何氏苏醒后便关了定安居的院门,呆在里面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期间偶尔会有静王府的太监过来给他送些吃食或者玩意儿,白果有一次问起自己好像很久没有见过许公公了,那送东西的跑腿太监才挠挠头说,最近朝中发生了不少大事,其中镇北军打了胜仗归来,晋元帝十分看重,特命几位朝中大臣与几位王爷一同着手准备庆功宴,所以静王殿下近几日忙了都是宿在宫中,而连带着身边几位亲随的公公们也跟了过去。
    白果点头表示知晓,送走小太监后,他却不免又想起那日静王殿下在马车上同他说的那几句话。
    “镇北军统领卫西洲……”
    白果小声低喃几句。
    在模糊的记忆里,他终于恍惚想起,自己的生母好像也是……卫姓。
    彼时,大晋皇宫中,晋元帝批完最后一本奏折,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闭目养神。
    他身边的老太监站在一侧眼观鼻鼻观心,突然听见御书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惠妃带着宫女来给晋元帝送燕窝粥来了。
    说来着惠妃不过是小官之女出声,能位及四妃之一这也是之前谁也不曾想到过的,老太监身为皇帝身边的近侍,多有听说这位娘娘手段了得,却没想到对方竟能仗着宠爱来前朝书房中走动。
    心思回转,老太监在惠妃踏进宫殿前便垂眸往外走了几步道:“老奴给惠妃娘娘请安。”
    “公公请起。”惠妃道。
    晋元帝听见身边太监请安的动静,眉心微皱着睁开眼:“惠妃来了?”
    惠妃脸上挂着盈盈笑意,踏进门里道:“今日臣妾去了太后娘娘宫中请安,听闻陛下最近忙于朝政疲于休息,心下不免担心,便在厨房里亲手熬了一碗燕窝粥,送来给陛下去去疲,补补身子。”
    “你倒是个有心的。”
    晋元帝抬眼,身边的老奴才便从惠妃婢女手中接过那碗燕窝,试过毒后才端到晋元帝眼前。
    晋元帝用勺子喝了几口,想到这半月忙于朝政竟未曾踏入后宫,便同侍立在一旁的惠妃道:“朕听太后说,你近日自己又学做了几道菜式?稍晚些朕去宫里尝尝你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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