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
    而看到这样的五条悟,夏油杰显然更加迷惑了,他重新走回五条悟身边,问道:“怎么了吗?”
    五条悟轻轻呼出一口气,表情认真起来——这时候的他,才是那个虽然经常会胡闹,但是只要‘存在’就能带来十足安全感的五条老师。
    “杰,要聊一聊吗?”
    夏油杰明显愣了一下,看向五条悟的眼神也有些复杂。
    从在高专读书的时候开始,那个无法无天看上去嚣张至极的高中生五条悟,在处理一些事情上都会去询问夏油杰的意见。
    ——夏油杰是五条悟善恶的指针。
    在自己的过去被放映出来后,夏油杰也真切地对其他维度的这个评论有了更深一层的思考。
    夏油杰本身其实都不认为自己一定能作出正确的选择。
    但是五条悟选择了‘相信夏油杰的选择’。
    然而当他年少轻狂的自我肯定被打破,五条悟又成为了‘最强’。
    在夏油杰的内心深处,也许偶尔也会出现‘悟已经可以自己一个人走下去’的想法。
    ——指引一位神明,那不是凡人应有的资格。
    而已经选择了走向‘大义’的自己,还值得五条悟去‘相信’吗?
    所以在新宿诀别的时候,夏油杰把‘选择权’完整的放回到了五条悟手上。
    ——想杀就杀吧,那是有意义的。
    ——因为你是五条悟,因为你是‘最强’,所以你的选择都有意义。
    也因此,在‘最后一刻’来临之际,听到五条悟说出那样的话语时,他的内心也终于释然。
    ——五条悟对夏油杰仍然保留着‘信任’。
    ——夏油杰对于五条悟来说是特殊的,是他唯一的朋友。
    在夏油杰选择了同意复活之后,虽然看上去他们的相处仿佛回到了高专时期,能流畅地接上对方的话,能自然地配合对方的行动和步伐,但是有些事其实已经被过去的经历改变。
    ‘过去’的故事已经翻篇,他们正在谱写‘现在’的篇章,为了‘未来’仍然能一起走下去,所以五条悟才想要和夏油杰‘聊一聊’。
    夏油杰张了张口,最终却是反问道:“悟,你是想要跟我聊一聊吗?”
    明确地作出‘选择’。
    然后再来告诉我属于你的答案。
    五条悟伸手抓了抓头发,认真地看向夏油杰,换了个说法:“杰,跟我聊一聊吧。”
    ——一个不看,一个不说。
    这个‘选择’的结果,已经造就了过去的遗憾,既然如此,就不应该重蹈覆辙。
    夏油杰轻轻叹了叹气,回答道:“好。”
    夏油杰的回答反而让五条悟愣了一下,他一边开门一边嘟囔:“还答应得挺爽快啊……”
    五条悟真正做出的决定,夏油杰没有哪一次是否决的,小到‘在冲绳多逗留一天’,大到‘如果天内理子不愿意接受同化,那么哪怕与天元为敌也不强迫她’。
    夏油杰平静地看着五条悟,却只是说:“毕竟同样的错误,我可不会重复犯两次。”
    五条悟打开房门走进去,有些好奇地问:“如果我当年是这么说的,杰会跟我聊聊吗?”
    正如之前所说的,因为另一个人的回归,当年的故事已经不再是回忆起来就会感到痛苦的过去,因此五条悟才能这样坦然地问出口。
    夏油杰跟着他进门,也认真思考了一下,才回答道:“嗯……不一定,毕竟那时候还竭力维持着少年人的自尊啊。”
    “诶?你现在没有那玩意了吗?”五条悟走到房间中央,直接坐到地板上,背靠着床边问。
    “现在?”夏油杰坐到他对面,靠着墙壁用无语的眼神盯着五条悟,“不都已经全部被放映出来了吗。”
    “啊,那确实。”五条悟点点头,不过虽说如此,但也多亏了放映厅,他才能看见自己曾经错过的信息。
    夏油杰移开视线,抬头看向天花板的白炽灯:“对于过去我所做出的一切选择,我没有任何感到后悔的部分。也许真的有人在背后让我接连不断地遇见这些事,但是面对这些事的时候,所有的选择都是出自我的本心。在‘离开’的时候,我也是没有遗憾的了。”
    “我知道。”五条悟清楚地了解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也正因如此,在夏油杰复活以后,五条悟会把过去的事情当做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但也能平静地说出口,因为在他们两人的心里,这没什么不能提的。
    五条悟所关心的,是夏油杰‘现在’所选择的道路,“……所以,阴阳平衡以后,你打算回去我们的世界吗?”
    “啊……大概吧。”关于这个问题,夏油杰的回答有些犹豫,“不管怎么说,我也一定会先回去把那个世界所有的恶意能量清除。”
    “杰。”五条悟皱了皱眉,神情十分认真:“恶意能量也从来都不是你必须要尽的责任。”
    虽然平时看上去总是漫不经心,但是在关键时刻,五条悟是非常靠谱的人,他的游刃有余都是建立在自身实力之上的。
    “我知道。”夏油杰摇了摇头,“这一次,我并不是把这件事当做责任背负在身上的。”
    五条悟闻言,神情也稍稍放松下来,挑了挑眉,那意思显然就是在问——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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