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棠:“……”
    他分明什么表情都没有。
    郁恪手指动作不停,很快就系好了,往后退了一步:“好了,这天下还没有什么我做不好的事情。”
    他说得很自豪,看着楚棠的腰,眼神也很骄傲。
    楚棠没让他躲避这个话题:“许忆他很尽责,若有什么做的不对,你何不直接说清楚?”
    “好了,我知道了,老师教训的是。”郁恪撇撇嘴,说了一句应承的,抱怨的话马上接二连三过来了,“可哥哥的人,我怎么敢管教呢?要是打了骂了,哥哥一心疼,肯定又拿教鞭打我手了。”
    他举起左手,送到楚棠眼前:“你看,现在都还疼。”
    几年前的伤怎么可能现在还有,他就是说来卖乖的。
    楚棠看着他的掌心,平静道:“那陛下说,还有下一次吗?”
    郁恪收回手,仿佛真的很怕他再打一次一样:“哥哥的人要是安安分分的,我才不讨打呢。”
    楚棠摇摇头,转过身去找东西,郁恪从背后抱住他:“哥哥别动。”
    从镜子里可以看到,青年手里拿着那枚玉佩,似乎很惊讶:“这是什么时候掉的,来来,我给哥哥系上。”
    楚棠在这里是被人伺候惯了,自然地张开手,道:“陛下可拿到了通行令牌?”
    “拿到了。”
    丝带穿过腰带,玉佩悬挂,流苏晃荡了两下。
    不知是不是楚棠的错觉,青年的手在他腰间停留的时间有点长,隔着衣服都有点酥酥麻麻的。
    待他看过去时,郁恪收了手,满意道:“果然好看。”
    因为要去的地方有些特殊,两人换了蔚瀛城市常见的款式。楚棠穿的是红彩绣芙蓉白滚边,窄腰长腿,身形修长,肌肤美皙如玉,冷淡的眉眼添了分薄薄动人,勾人又拒人千里。
    郁恪的颜色就低调了点,玉石墨色暗纹镶边对襟长袍,高大英俊,和楚棠站在一起,一俊美一幽冷,就是两位相交甚好的富贵公子。
    楚棠看了看郁恪,点头道:“小心为上。”
    他特意选了招摇点的,这样敌人的注意力会多放在他身上一些。没想到这小孩儿还和他挺默契。
    “哥哥换了此衣,实在不像凡间人。”郁恪嘴边噙着笑,眼神复杂。
    他拿了桌上的头巾,细细给楚棠戴好:“哥哥注意着点,别又招蜂引蝶了。”
    楚棠:“……这话从何说起?”
    郁恪认真给他细数,道:“小时候在京都过花朝节,哥哥收到花可不少吧,就我所知的,上门说亲的人也快踏破门槛了吧……”
    楚棠的下半张脸被遮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郁恪,无情无欲似的,淡然如琉璃:“陛下不是吗?”
    “我才不是,”郁恪哼道,“有一次去酒楼用膳,我就离开包厢一会儿,哥哥就又救了一个陌生的男人,那人看着哥哥都不愿走了。”
    那个陌生男人是在京城算卦谋生的,误入了别家的包厢,差点没被乱剑杀死,楚棠只是怕闹出人命才出手相救的。哪里来郁恪口中的蜂蝶?
    但他第一次养孩子,郁恪从小就这样,他只以为小孩子对大人都是这样有着占有欲,没看出郁恪有什么不对,又觉得两人之间已经说开了,不应该有嫌隙,便道:“那臣注意着点。”
    郁恪开心地笑了,凑过去抱他:“哥哥对我真好,比我母亲还疼我。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哥哥。”
    楚棠摸摸他的头,心里默默想,孩子熊是熊了点儿,可说好听话的时候确实是好听。
    有什么比自己养大的小孩子说要孝敬自己更动听的呢?
    楚棠想,难怪楚父以前不喜欢他,因为他不像个小孩,不会说这些好听话吗?
    命人盯着那些契蒙人后,两人离开了行馆。
    他们此次的目的地在另一边。蔚瀛州有很多繁华的城镇,其中有个远近闻名的罗喉城,以富荣混乱著称,因为在那里,灰色地带的生意发达,可以随意买卖奴隶人口,所以又叫奴隶地下城。郁悄的老巢就在那里,打探回来的消息说,郁悄这几天都在罗喉城。
    郁悄此人,奸猾狡诈,城府极深。楚棠手里有不少他犯法的确凿证据,但郁悄明显清楚自己正面硬抗是抵抗不了他们的,转而施起了障眼法,接连藏了换了几个地方,最终躲在罗喉城。狡兔三窟,所谓如此。
    楚棠和郁恪一致认为现在是主动出击的最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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