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警察狂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指着周尧,说道:“就凭你?你看你现在像条狗一样,还想咸鱼翻身,痴心妄想。这次的事情告诉你,不要当英雄,你也得又那个资本。”
    “让老子歇一会,等打断你四肢的时候,看你是不是还那么嚣张。”年轻警察点燃了一根香烟,阴笑起来,眼神瞄到周尧的裆部:“既然四肢都被打断了,那么第五肢也就不需要了吧!嘿嘿……”
    燕京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王严涛回到家里,他的夫人端了杯泡好的热茶,放到了茶几上,说道:“这都快凌晨了,哪能这么拼命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革命没有成功,倒把身体给累坏了,可就不值得了。”
    望着眼角皱纹逐渐明显的夫人,听着她关心的话语,王严涛心里也不是滋味,握住她的手,叹息了一声:“我的这个位置不知又多少人盯着呢,不拼命怎么行呢,我还想往上在走一步呢!只不过,苦了夫人你了,为了我、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付出的太多太多了。”
    如此柔情的一幕,若是熟悉王严涛的人肯定会大吃一惊,不知掉落多少副眼睛。王严涛军队出身,性格刚强、较为严谨,一直都有铁面判官之称。正式因为他的性格,得罪人无数。也正式因为他的性格,欣赏他的大佬也很多。也就从区局的一个副局长升到了燕京市的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常委排名第五位。
    夫人也是一阵感动,容王严涛休歇片刻后,把热气腾腾的饭菜给端了出来,拿出了一瓶牛栏山二锅头,放在了他面前。似乎想起了什么,犹疑的说道:“老王,在你回来前没多大会,有个电话打进来是找你的,听他说姓魏,也没说什么事。”
    “姓魏?”王严涛端起酒杯,一仰头,二两的二锅头一干而尽,咂了咂嘴,思索了一会,说道:“家里的电话,一般人是不会打来的。难不成是哪个首长的秘书?到底是什么事呢?”
    夫人嗔了一句:“你赶紧吃饭吧,他说在二十分钟后会在打过来的,到时候不就清楚了。”
    王严涛点点头,“也是。”夹起辣子鸡丁,塞进嘴里,不由的称赞道:“夫人的手艺日益增长啊!这菜烧的越来越香了……”
    话没说完,电话响起了。王严涛擦了擦嘴,努力把酒菜吞咽了下去,清了清嗓子,拿起电话:“喂,你好,我是王严涛。”
    “王局长,我是魏浩民。”
    魏浩民?王严涛心一哆嗦,这个不是马老的随身大秘吗?脸上洋溢着笑容,说道:“魏秘书,您好,不知这么晚打来电话,又什么指示?”
    “指示就不敢当了,我也是为首长跑跑腿,传个话。周尧这个人你知道吧?”
    “周尧,知道啊!整的韩国灰头土脸的,我们的英雄。怎么了?”王严涛心里嘀咕,这个周尧和马老扯上什么关系了?
    “周尧是马老的长孙,年前相认的。他今天刚从韩国回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被你们下面的派出所带走了,差不多将近四个小时了。”
    王严涛脑中轰然炸响,身体晃了晃。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太震撼了,而魏浩民后面的一句话,更是令他冷汗直冒。“魏秘书,我刚开完会回来,具体的事情我并不清楚。我马上打电话,询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的。马老说过了,不论是谁,只要违反了国家的法律法规,就是他的亲孙子,也要严惩不贷。”
    王严涛战战兢兢的放下了电话,深深的吐了口气。这个魏浩民的气势太强大了,更不用说他背后站着的那个马老了。其实在王严涛这个位置,直辖市的政法委书记兼常委兼公安局长,位高权重,面对魏浩民本不应该如此的谦恭。不过,魏浩民的第一句话就说清楚了关系,他只是替首长传个话。这句话一撂出来,就是燕京市市委书记也不敢倨傲,仍旧得客客气气的。不得不说,魏浩民的政治智慧很高。
    魏浩民的最后一句话不得不令王严涛深思起来。周尧被逮进了派出所,肯定是有缘由。听了魏浩民的口气,看来马老很生气啊!
    医院里,一个电话铃声响起了。曹副市长皱着眉头看了一圈,发现是从那个所长的包里传出的。原本阴沉的脸更是拉了下来,呵斥一声:“不知道医院里要保持安静吗?身为一个基层领导干部,怎么连这一点也不懂?”
    所长欲哭无泪。他怎么知道这个点了还有人给他打电话,再说,医院保持安静,刚刚你家老婆似乎比我还要厉害吧!但是,这句话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口的。只能哭丧着脸,溜到一个角落里,接起了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一个愤怒的声音就传了出来:“你他妈的曹老三,整天屁事都不干,就会给老子我惹事。我不管你在什么地方,立即给我滚到所里来。我还告诉你,这件事你就自己背吧!”
    曹老三被骂楞了,举着个电话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我他妈的招谁惹谁了,刚刚挨了老大的骂不说,你这个分局的小破局长也敢骂我?
    曹副市长看到了曹老三的动静,问道:“是谁打得电话?”
    曹老三不敢在他的面前放肆,走进了几布,说道:“是宣武区分局汝局长的电话,莫名其妙的把我骂了一顿。他明明知道,我现在在医院里,还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叫我立即滚回去。您说,这….”
    如此上眼药水的好机会,曹老三怎么会放过。只见曹副市长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被曹老三敏锐的捕捉到了,心中暗喜:“看来,在活动活动,这个分局局长的宝座有望了。”
    “你就那里不用去,我倒要看看汝盛丰能把你怎么样?”曹副市长阴沉的说道,脸色更加的难看。
    可没想到,这句话没落地十分钟,电话又响起了。曹老三看了看曹副市长,后者点点头,接起了电话,没等对方开口,径直的说道:“汝局长,不是告诉过你吗?我现在在医院里,陪着曹副市长,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看到曹副市长的稍微满意的神色,曹老三心中大定。要是没有前者的支持,他怎么敢这么和一个区局局长说话。
    正要挂断电话,曹老三听到了一个让他亡魂皆冒的名字:“曹所长,我是王严涛。”
    曹老三的手一哆嗦,电话差点都没拿稳,结结巴巴的说道:“王…王…王局长,您好,您好……”面对王判官,他可是一丁点都不敢放肆。要知道这个王判官可是市委书记一脉的,自己的老大在常委里还落后他七个身位,排在十二位。俩人分属不同的阵营,但是,曹老三可正是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啊!
    “曹所长,曹副市长那边不需要你的陪同,而且这件事情必须得现在解决,你赶紧给我回来。”
    曹老三呆滞的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一边是自己的老大,一边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当小人物的悲哀。
    曹副市长见状,问道:“看你的一副熊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虽然听到了王局长的称号,始终不会相信,王严涛会给曹老三打电话。
    “是…是….是…是…王….王….”曹老三一紧张,连话都说不清了。
    “给我老老实实的说话,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曹副市长皱着的眉头根本就没有松开,自从第一个电话响起的时候,心里始终凝聚着一块阴云,挥之不去。
    曹老三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有些害怕的说道:“是王局长给我打的电话,说有件事情必须现在解决,要我赶紧回去。估计,王局长就在所里。”
    曹副市长吸了一口冷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连王严涛都给惊动了。想了想,说道:“既然王局长都到了,你在这里也不好,那就过去吧!”
    曹老三如蒙大赦,忙不迭的小跑了出去。曹副市长的夫人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一看这小子就知道是个没有骨气的东西,让他给我的儿子报仇,我不放心,我要在一旁看着。”
    曹老三没走两分钟,手术室的灯灭了。曹副市长和夫人上前迎上了大夫,连声问道:“大夫,我儿子的伤势怎么样了?……”
    “曹市长,我无能为力,没有保住您儿子的一双腿。”说完,这个大夫根本就不敢呆在这里了,慌忙的离开了。
    曹夫人身体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被曹副市长一把扶住了。俩人看着昏睡中的儿子那副疼痛的表情,心中的火蹭蹭的往外冒。目光随着儿子进入到了特护病房,一帮子人被隔在了门外。
    “老曹,我心里这口气咽不下,我今天不看着那个小杂种腿脚被打断,我会发疯的,发疯的……”
    曹副市长点了点头,示意秘书在这里照看,扶着夫人带着一大帮子人走出了医院……..曹老三开车来到所里的时候,发现这里风平浪静,逮着几个值班的民警问了问,没有什么人来过。吊着的心顿时落回了肚子里,掏出电话,就要给老大打个电话,问问侄子怎么样了。
    电话没拨两个号码,就听到一阵呼啸而来的车辆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顿时呆住了,手里的大哥大落在了地上,都毫无察觉。
    六辆草绿色的军车一字起的排在了派出所的门口,下来了三百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在一个中将的指挥下瞬间包围了整个派出所。
    那个中将走了过来,锋利的目光扫视了曹老三一眼,沉声喝道:“曹所长回来了没有,在哪里?”
    曹老三吓傻了。他被那个中将的军衔眼睛都给晃花了,听到喝声,身体一激灵,忙不迭的敬了个不七不八的礼,说道:“我就是曹老三,这件派出所的所长。”
    中将手一挥,“把他给我逮起来,把门给我踹开,妈的,一间小小的派出所也敢关押马老的孙子。”
    曹老三有点发晕,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两个士兵反手给擒拿住了。值班室里的四个民警,看到了自己的老大被逮起来了,当然是出来质问了。话没出口,就被按到了地上,“你们不要以为当兵的就了不起,军警是两个部门的,根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凭什么抓住我。不要再踹了,不然,我告到军部,投诉你们冲击派出所。”
    曹老三梗着脖子,拼命的嘶吼着。他急了,陡然想起军警不干涉,胆气便壮了起来。可惜,那个中将连正眼都没有看他,抓住他的两个士兵,扬起了手,一个耳光接着一个的扇了起来。
    没有一分钟,曹老三的脸肿的跟猪头一样,嘴里喷着血沫,仍然咬死不松口:“你们这是在违法,赶紧停下来,不然就是谁也保不住你们。”
    话音刚落,王严涛和汝盛丰的车子随后赶到了。里面的警察和曹老三就像见到亲人解封军一样,纷纷喊道:“王局、汝局,他们这帮兵痞意图冲击派出所,你可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王严涛走到了中将的跟前,态度很是恭谨,说道:“刘司令,这件小事让我们来办就行了,那里需要您的大驾啊!”
    刘光荣脸色一肃,目光望向派出所里,似乎穿透了墙壁一般,沉重的说道:“里面的周尧,不但是马老的孙子,也是我的侄子,身为姑父的,你说我该来,还是,不该来?”
    王严涛呼吸一滞,望了望四周杀气腾腾的军人,咽了口唾沫,苦涩的说道:“刘司令,能不能把您的兵给撤了,这样终究影响不好。”
    王严涛的行政级别副部级,面对刘光荣倒也是能说得上话。可是,刘光荣不给面子,喝道:“给我继续踹,他妈的,这帮孙子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坏事呢!”
    王严涛和汝盛丰的脸色很难看,偏偏又不敢多说一句。哗啦啦,大门踹开了,百十名士兵溜了进去,沿途就把那些民警给按在了地上。
    搜查的很快,前边发现没有,刘光荣做了个手势,一帮子人转向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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