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安心做死人?”伊然左手握着右手的手腕,想像着怎么撕碎何星兰这毒妇,蚊子“哼哼叽叽”地在她周围飞来飞去,气得她“啪啪!啪啪!”往自己脸上扇了两巴掌,没有赶走蚊子,却想起了伊志强那张又粗又糙的毒手!“啪啪!”伊然拍着小腿肚子,捏起了死蚊子,看着蚊子的血横流,说道,“你奶奶的!吃饱了撑死你!”说完,把蚊子又捏成了粉末。
    伊然的视力远远不如从前,她的眼珠子现在像弹簧一样,瞪着人看时间久了,就能从深黑色的眼眶子里弹出来。
    她的脑子像她的视力一样模糊,关于从前的记忆,几乎是一点没有留下来,现在她对着“妈妈”,像个三岁孩子一样,偎依在贺衷良的怀里,说道,“妈!你带我去艺术团找小朋友们玩吧,我好想他们哦,我要表演《农夫和金鱼》里面的那个渔夫的老婆!整死这个渔夫!”
    “伊然,你整天想着整死这人,整死那人,你觉得有意义吗?你有多久没有好好照照镜子了?”贺衷良刚要拿起书桌上的镜子来,谁想伊然就猛得站起身来,伸出手来捂着脸,背对着贺衷良道,“啊呀呀!妈!我一点都不好看!别拿镜子吓唬我啊!”
    伊然提着她蓬蓬的花裙子,躲到了窗帘后面去了,任凭贺衷良怎么哄,她都不出来。
    “好吧,我带你去剧场,你要乖乖听话哦。”贺衷良把镜子放在一边,拿起录音笔就拉着伊然向艺术团走去。伊然兴奋地像个三岁孩子,她手舞足蹈说道,“真的?啊!太好了!太好了!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善良的渔夫,他在海边捕鱼,忽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一条金色的大鱼出现在他的网里!于是,渔夫就把它给放走了!其实吧,我告诉你哦!这条金鱼想跟着渔夫走来着,无奈,渔夫一直扔它!它回到网里,渔夫就把它拽出来,狠狠地扔到海底里去了!第二天,渔夫又出现了!金鱼从河底游了上来,钻进了他的网里,谁知,渔夫还是不要它,又一次把金鱼扔到大海里去了。第三天,渔夫愁眉苦脸的出现了,金鱼见他满脸愁容,就答应他,给他一个礼物,你猜,这是个什么礼物呢?”
    “房子!金子!车子!”贺衷良学着伊然的口气说道,“票子!崽子!疯子!”
    伊然摇晃着拨浪鼓似的脑袋说道,“不是!”
    “那你说说,是什么啊?”
    伊然瞥着贺衷良的手机说道,“贪心!”
    “...”贺衷良正在给“救治精神分裂患者学术研讨会”的主席华中德发送短信,“我这里倒是有个很特殊的患者,不过呢,这次会议...我不打算带她过去,这是病人的隐私,你也是知道的。”
    “滴滴~~”贺衷良的手机报送着信息,“好吧,她不来参加也可以,你是必须要来的!我再三以学会主席的名义邀请您!一定要来!”
    “你要去哪里?”伊然看着贺衷良的手机,惶惶不安,双眼立刻通红了,急切地问道,“你要去哪里?”
    “乖了!我们去剧院啊!不是要看《农夫和金鱼》?”
    “你的手机说了,什么主席邀请你一定要去!你要去哪里?”
    “乖了!我哪里都不去,好不好?”贺衷良给伊然擦干了眼泪,指着艺术团大厦外的宣传海报,说道,“看!你最喜欢的啊!我们进去好不好?”
    伊然看了看贺衷良,又看了看海报,再看了看海报上的小女孩抱着一条大金鱼跟在农夫的身后,忽地,脑海里回想起了一个声音,伊然歪着脑袋死死地盯看着金鱼。
    “你在忌讳慕容雪?”
    “你给她下个命令,她就像定了弦的玩偶。直到过关了,才能停止!一辈子像没命奔走的驴子!”
    “我不惜损我的名誉招你回来,你一丁点儿感动都没有吗?我不仅可以养毒蛇感化它们,我还可以养金鲤!虽然金鲤现在不是毒蛇的对手,一旦跳过龙门...呵呵...变数啊!伯母不逼你去相亲,现在轮到伯父了?呵呵~怎么?我把慕容雪招回来,你害怕了?所以就...又躲起来了?是谁当初拽着我的衣角哭喊着要完成凌博的...”
    “我求你不要再说了...”
    想到这里,伊然猛得松开了贺衷良的胳膊,慢慢地走进了海报,伸手去摸小女孩怀里的金鱼。
    “你想到什么了?”贺衷良把录音笔拿了出来,走近了伊然,眼神中充满了怜惜。
    伊然欲言又止,“妈!咱们进去吧!”
    说完,跑着跳着朝着剧院去了,而她的脑海里,也同样跑着跳着熟悉的声音。
    “好,既然你的神经这么脆弱,我点到为止。
    “别人怎么说我都...哼!谁说我脆弱了?!我就是不想跟她一般见识!”
    “就算不是慕容雪,你不想一般见识的人多了去了,你躲得起吗?比如...折磨凌博的老板...,想不想好好斗他一场阿?这是下个月比赛的邀请函,我希望你能全力以赴!代表尚品打败他!更重要的是征服你自己!也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值不值这高出陈总0倍的价格!”
    舞台上,农夫的老婆挺着大肚子,手里拿着一根擀面杖,一边使劲敲打着渔夫的铁桶,“邦邦邦!”,一边瞥着农夫手里空空的鱼网,命令道,“你这傻瓜,真是个老糊涂!不敢拿金鱼的报酬!哪怕要只木盆也好,我们那只已经破得不成样啦。”
    伊然坐在台下,看着“肥老太婆”,想起了季传铭,“伊然!你真是个傻瓜!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求爷爷,我都懒得搭理她吗?”
    “我今天来是问你,”伊然崩着黑铁脸,死死地看着“老狐狸”,举着手里的照片,朝着他怒斥道,“你叫他去暖春阁到底有什么企图?!你以为我会把你怎么样?啊?!”
    “凌博他有什么好?你从了我,要什么!有什么!”季传铭嘴里“吧嗒吧嗒”叼着大雪茄,一副唯我独尊、好似天王老子的狂傲样,“吧嗒吧嗒”道,“别说是月亮!满天星星任你摘!”
    “哼!慕容雪不够你受的?你偏来招惹我!找死!”
    “吆呵!”季传铭呛了一下,“咳咳!咳咳!咳咳!”咳得他脸色通红,站在门口的鬼椒听到了季总的咳声,忙推开“回春阁”的门,紧张地大喊道,“季总,您怎么了这是?”
    “出去!咳咳!快给我滚出去!咳咳!”季传铭通红着脸,朝着鬼椒挤眉弄眼,朝他摆手道,“没我的召唤,不准进来!滚!”
    “是!”鬼椒瞥了一眼黑崩着脸面的伊然,弓着腰退后出去了。“这个女人,真不是个女人!”
    “你这傻爪,真是个老糊涂!真是个老笨蛋,你只要了只木盆。木盆能值几个子?滚回去,老笨蛋,再到金鱼那儿去,对她行个礼,向她要座木房子。”“肥老婆子”拿着擀面杖“邦邦邦!”地敲打着木盆,眼里闪现着贪婪的欲火,“老笨蛋!”
    伊然听到这里,忽然想起了慕容雪给凌博发的短信,“l,‘老狐狸’已经答应把项目交给你做,怎么样,我说我肯定会说服他的吧!现在你相信我的实力了吧?哈哈!你说的话,一定要算话啊!爱你!雪!”
    “你这傻瓜,十十足足的老糊涂!老混蛋,你只要了座木房!快滚,去向金鱼行个礼说,‘我不愿再做低贱的庄稼婆,我要做世袭的贵妇人!’还不快去!老笨蛋!”
    伊然心中突然蹿升出一团火来,被她再三压抑住的,有关凌博和慕容雪的过去...“霹!霹!霹!”霹雳一般狂霹着。
    “给我滚!去对金鱼行个礼,说我不愿再做贵妇人,我要做自由自在的女皇!”
    “做你个大头鬼!”伊然“腾”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舞台上的小演员,大声骂道,“你这个贪得无厌的婆娘!”
    “伊然!这是演戏!演戏!你不要当真啊!”贺衷良看着伊然的脸色突然变了,忙拉住她的手,紧紧地握住,安抚道,“深呼吸!闭上眼!呼气~~吸气~~~”
    “呼~~!”伊然气愤地瞪着舞台上的“肥婆娘”,“呼~~”
    “慢慢地~慢慢地~平静,平静~~”贺衷良一边比划着,示范着,一边慢慢地松开了伊然的手,“对了!就是这样!慢慢地平静下来~”
    “凌博,你喜欢我多一点呢?还是喜欢那个黑脸恐龙多一点呢”
    “当然是你了!我的乖乖!没有你,我哪能走到今天呢!”
    “你这次可是开了眼了吧!没有我慕容雪办不到的事情!”
    “我的乖乖!我信你!我就信你!”
    “可是那个黑脸怪,每次都挡着我的路!你说怎么办?”
    “你想让我怎么办就怎么办!”
    “真的?”
    “真的!你帮了我,我得回礼呀!”
    “好!答应我!离开我吧!到黑脸恐龙那里去!让她好好尝尝被最爱的人欺骗的滋味吧!这会比死更难受!哈哈!哈哈!”
    想到这里,伊然感觉到心里的烈火在熊熊燃烧,兽血狂涌,“凌博呀!凌博!今天,轮到爱你呢?还是恨你呢?我是要忘了你?还是要记住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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