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后,正是放皇榜的日子,江耘四人早早地来到礼部门口占了好位置。随着放榜的时刻即将到来,从四面八方涌来的试子越来越多,将此处挤得人山人海。这皇榜一出,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的命运会随之改变,想到自己也不例外,江耘不禁暗暗担忧,手中捏了一把汗。
    放榜的时辰终于到了,礼部最外面的大门一开,试子们一拥而入。院内的墙上共帖了四大张皇榜,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考生的大名。江耘四人每人一张,站在前头细细地找了起来。江耘站在最前,按捺住激动心情,一行一行地找了起来。
    “找到了,明镜兄在此!”江耘高兴地叫道。那边6伯勤和林镇齐也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就剩下他自已的名字还没被找到了。
    江耘也顾不得许多,急急的挤到杨明镜身边。杨明镜已经找到了江耘的名字,指着皇榜最后的角落说道:“子颜请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江耘看着自己排在倒数第二位置的大名,真是哭笑不得,但随后又是庆幸,毕竟是上榜了,用现代的话说是总算有了面试的资格。二人看完之后,便被人挤出了人群。
    “明镜,殿试可是考策?”江耘问道。
    杨明镜明白江耘的意思,说道:“正是,三日之后便是殿试。策试是你的强项,子颜必会高中。”
    江耘苦笑道:“但愿如此吧。”心中却是明白,这高中离自己可是远得不得了了。宋代殿试由皇帝主持,考策试一题,然后由皇帝与重要大臣们评定成绩,一般分为五甲。一甲三名,分别为状元、榜眼和探花。二甲十数人,赐进士及第,第三甲与四甲赐进士出身,约有上百人,剩下的便是第五甲,赐同进士出身。历代高中者,会试成绩都在前十几名,此次上榜的人约有第二,实在是侥幸不已。以这种名次参加殿试,能进三或四甲就不错了,哪敢再有其他奢望。
    令江耘高兴的是,其他三人都考得相当不错。林镇齐在参加武举的考生中名列十三位,只要过几日的校场之上的弓马考试不出太大的纰漏,金榜题名已是时间问题。6伯勤也不错,名列九十六位,比江耘好上一大截。杨明镜更是出人意料的好,居然名列十一位,果然是个真材实料的人才,在殿试之时非常有希望博得状元之位。
    四人回到家中,却现故友来访,正是张择端,已在那里等候多时。见众人归来,张择端抱拳说道:“择端在此祝贺诸位高中!特别是明镜兄,此次一展胸中所学,他日必当青云直上。”众人都哈哈大笑,江耘笑着说道:“择端兄来得正好,今日当一醉方休!”
    江福与邱蓉自去准备酒菜。不多时,一桌酒菜已备好。江耘举杯说道:“各位,此次科举我等四人都已上榜,子颜虽是愚钝,却也陪添末座,半年苦读,总算有了回报,可喜可贺,请满饮此杯。”
    林镇齐干完这杯酒,感慨的说道:“镇齐今日总算得中,不然又是蹉跎了三年。不知道此次是不是沾了子颜的好运气?”
    杨明镜接着说道:“镇齐说得对,要不是子颜,只怕没有今日之事。本来我已心灰意冷,抱着走马观花的态度来到京城,想不到也中了,虽然功名与我如浮云,但总算出了那一口郁闷之气。早知如此,我该把王烨也拉来京城。”
    众人之中,数6伯勤最看得开,轻描淡写的说道:“子颜好险,差点落榜,不如我与你换一换,让你也能坐在前面一点。”这殿试之时,以会试成绩定座次,故6伯勤有此一说。
    江耘见众人替自己可惜,只是苦笑。张择端见此情况,安慰道:“子颜勿忧,殿时之时后来居上之事数不胜数,胜负之说犹未成定数也。”
    江耘说道:“多谢择端兄好意,江耘能有此成绩已心满意足,殿试之时当尽力而为,争取能将名次靠前点。对了,上次我与你说过的作图之事可有进展。”
    张择端一听此言,马上眉开眼笑,说道:“此事某已筹划过了,圣,呃,我那个朋友也非常赞赏,也鼓动某做此大事,对了,子颜对于此画可有什么建议吗?”
    江耘沉呤着,脑中努力回忆着在现代中那幅清明上河图的模样,说道:“此画不作则已,一作则应当是前无古人的巨作,非大手笔不能画之,希望择端兄能以非常人的眼光描绘我大宋曾有的清平盛世,注重市井街坊之风情,反映平民百姓的真实生活,以写实的笔法为基础,当以刻画不同人物的不同风貌为精髓。总之一句话,以人为本,以民为本。”
    “以人为本,以民为本我明白了!”张择端重复着这句话,眼中精光闪烁,显然已吃透了江耘话中的深意。
    “对了,我那位朋友听说江公子榜上有名,也十分高兴,让我代为祝贺。”临走之时的张择端小心翼翼地说道。
    伯勤等人都知道他所说的那位朋友是谁,却都装作不知,江耘随口应道:“喔,倒是江耘教他失望了。”
    张择端笑道:“会试科考,以经义为主,策试为辅,殿试方为检验真才实学之时,子颜切勿轻视。”说罢告辞而去。
    原来,张择端此来,是报喜来了。见其言语隐诲,江耘反而心中高兴,暗道:“看来,这瘦金体可是傍身的好绝技呀!”
    杨明镜等三人也替江耘高兴,说道:“却想不到江耘竟有此际遇。不知这当今圣上是何等人物。对了,子颜,你那些奇言怪谈,可以小心,切莫因小失大。”
    江耘自是理会杨明镜所说,点头应道:“明镜放心,我自有分寸。”
    林镇齐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们可曾记得当日贺暄大哥所言?”
    “哈哈哈,镇齐,你却晚了,我前几日已写得书信,让大哥贺暄与汝文、王烨同来京城。”杨明镜眯着眼笑嘻嘻地说道。
    江耘闻言大喜,拉着杨明镜的臂膀说道:“明镜此言当真?”
    杨明镜望着一脸热切的江耘,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当真。那日你与择端回来第二日,我便写了书信回去。倒不是我有什么先见之明,而是因为”
    林镇齐望着欲言又止的杨明镜,催促道:“明镜倒是快说呀。”
    那边6伯勤接上话头:“是因为相信我们子颜会干一番大事业对不对?”
    “是因为我,我实在看不透子颜心中所想与胸中抱负。所以我想到大哥了。”杨明镜倒也老实,苦笑着说出心中的困惑。
    “哈哈哈哈,”这次轮到江耘大笑了“明镜勿忧,在好友面前,江耘口中所说即心中所想,至于这胸中抱负嘛,可有一比,倘有小鲜则烹之于家常,若有大味,必当做得个大场面,才不负我等绵绣年华!诸位以为然否?”
    言谈之间,对于三日之后的殿试,此时的江耘突然有些期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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