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贸特区的,济阳寺号”客栈内,杨时杨知府正伸展着要腿推开临街的窗户,喧杂的人声混合着各种气味扑面而来。客栈虽好,怎奈环境所处,一大早便吵得人睡不着觉,满耳的牛鸣与还价声。尽管被搅了好梦,杨时心情却还是不错,他江耘没说大话,商贸区的繁盛绝无虚言。
    想着今天的行程,杨时的动作又快了几分。小子,还有什么新东西,尽管让老夫看看吧。
    当知县考察团的一行人在江耘的带领下来到林老汉家的大院时,正是人头攒动的时候。衙役们花费的好长的时间才维持妥当。江耘轻咳一声,挥了挥手,众人渐渐安静下来。看着黑压压的人群,江耘很是兴奋,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诸位,今日要看一样新事物。此物乃是一农作物,原本远离中土,本官历尽艰辛,巡访所得。年初在本县试种,得到了各位父老乡亲的支持,侥幸成功,现已成熟。今日幸逢杨大人及一干同仁来我浏阳作客,江耘不敢藏私,故请诸位分享。”说完,江耘示意林老汉可以开始了。
    林老汉此生从未担当过如此重要的角色,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走上前去,抖抖嗦嗦的揭开了桌子上的红布。十几颗金黄灿灿的玉米棒子赫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林老汉屏住呼吸,将托盘捧在手中,急走几步,送至一干大人面前,待每人取了一颗之后,清了清嗓子说道:“开春之时,江大人选了老汉与乡里几个老把式试种此物。老汉选了最好的熟田,好生伺候,五十个种子抽了四十多颗芽,都长成杆子形状,每株都结了八、九个棒
    杨时细细地观摩着手中的玉米。感受着它饱满的颗粒,问道:“此物何名?”
    林老汉不敢回答,抬头望向江耘。
    江耘毫不含糊,高声答道:“天下有五谷,此乃我大宋第六谷,名为玉米。”
    “好名字,明黄美玉,天赐之米。好名字!”杨时赞道。
    林老汉听到耳丰,甜得象吃到蜜糖。看来小儿子说得没错,这东西是叫玉米。名字没错,难道那个价格也是真的?
    “既然名字中有米,可是能食用?。杨时又道。
    “自然。味道如何,便请杨大人品尝一番。”江耘笑道,拍了拍手,两位选来的厨子走至场中,开始按江耘事先交待的方法现场烹调。
    现场的气氛终于热闹起来。众人交头接耳。那条一颗玉米一贯钱的小道消息流传的最快,瞬间就传遍了全场。喜笑颜开的是那些种了玉米的;满脸写着羡慕的是没种上玉米的乡民;将信将疑的占了大多数,甚至连当事人林老汉都偷偷地走到江耘的跟前询问真伪。
    “若有人真金白银的和你收,你怕不怕?”江耘笑嘻嘻道。
    “我老汉怕什么,一不偷:不抢,自家田里种出来的东西,有啥好怕的?”林老汉道。
    “这消息是不是真的,等会就知道了。”江耘拍了拍林老汉的肩膀道。
    有了这番话,林老汉的腰立丐挺了起来,江大人拍在他肩膀的手让他有了一种无形的力量。此匆,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尝尝老汉种的玉米。
    场中的两位厨子正做得热火朝天,拿出了浑身的解数,或蒸、或煮、或炖。随着他们的娴熟手法。飘散出来的玉米独有的香气告诉在场的每一位,这是一道他们从未尝过的食材。
    水煮玉米、玉米炖排骨,玉米粥、玉米莲子莫,或注重其有原味或注重其搭配,当一道道各有特色的玉米菜式被端上来时,江耘暗自得意:成败在此一举了。
    赵怡与李清照两人静静的坐在角落中,周围是暗自戒备的护卫,虽然坐的位置并不起眼,但总会有人将做好的菜肴送过来供二人品尝。饶是两人昨日已先尝为快,此番也是吃得不亦乐乎。
    杨时已经说不出好来,心情万分激动:昔日占城之稻已惠我大宋不浅,何况此物。
    “江大人,此物可服了我中原水土?”杨时兴奋地问道。
    江耘招招手,林老汉会意。激动的小跑过来,笑道:“大人,这庄稼极好伺候,很耐贫瘾。就是挂果之时多些水肥便行了。村东头的倪家老大舍不得自家的水稻,没有好生管这玉米,长得却也不差,就是果子结的数量少了些,个头也小了些。”顺着林老汉的手指,杨时看到了一个低头叹气的中年农夫。想必是正在后悔,少一个就是少一贯钱,这天大的富贵放在他眼前,却没有被他珍惜。
    江耘走近杨时的身畔,轻声道:“杨大人,据我所知,此物一年两熟,可遍植大江南北,中原的水土俱都服愕,而且耐寒的很呐。昨日京城来的贵人已经知晓了此物的金贵了,杨大人的奏折可要抓紧
    杨时频频点头,脸笑得象花儿一般,乐道:“此诚挚之言,老夫深受了。对了,此物定要在我潭州推广,以惠百姓。”
    江耘反问道:“杨大人有何打算呢?”
    杨时奇道:“打算?将种子分下去便走了,却要如何打算?”
    江耘摇摇头道:“杨大人,下官的打算是不管它。”
    骡漆它杨时皱眉道“你又有什么新花样”“今年初收的玉米若是用来食用。实在太过奢侈,最佳莫过于做种。推广是一定的。当初招人试种之时,县里补贴了钱粮。但此番收成不错,本官想着惠民,决定五五分帐。杨大人觉着如何?”江耘试探着问道,
    “五五开?唔,你先告诉我。那个一贯钱一颗的消息真否?”杨时犹疑道。
    “八成是真的。”江耘也觉的这个价格高了点。不过,以司马倩的眼光,定是有她不亏本的道理。
    “啊!?真的?看那老汉墙角那堆玉米,怕是不下三百个,五五开的话岂不是一百多贯!?”杨时惊道。
    “杨大人,昔日商君变革,立一木于东门,颂令如下:运此木于西门者,赏金百两。换作今日,此理亦然。”江耘提醒道。今日造势已成,何愁明日政令通畅?
    杨时一拍大腿,比然道:“老夫明白了。便按江大人所说。对了。江大人那五成怎么打算?”
    江耘笑道:“我已派人统计过了。保守估计约有个一万二千颗左右的收成。我这六千颗,打算给我游师兄一千颗,再给杨大人留个二千颗,其余的。便一贯钱一颗。卖了吧。今年县里的钱粮实在吃紧。”其实统计上来的数字,远不止这个数。江耘少报了两千颗,以备不时之需。
    杨时连连摇头:“两千颗,太少了太少了。”
    江耘见杨时装糊涂,提醒道:“杨大人,我浏阳一年的漕运数也不过钱二千多贯,粮三千石,折成现钱,不过一万贯而已。”
    经江在说,杨时明白过来。自失的笑道:“我是高兴的昏了头,两千便两千罢,我每个县五百的分下去便行了,不够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没想到我杨时临到老了,倒遇上了你,如鱼得水,能为这一方百姓造福啊。”杨时沉浸其中,感慨非常。
    其他四位知县得知每县可以分到五百颗玉米棒子的时候,连声感谢。各自憧憬着下半年的好收成。
    此时,场丰众人的议论声终于集中到一个问题上:这玉米怎么分?
    江耘摊开一只手掌,正欲高声宣布五妾开,却被小张师爷拉住袖子。轻声道:“江大人,不如让我来宣布?”
    江耘明白小张卑父欲借此建立县衙的威信,便点点头同意了。
    “诸位乡亲。当初县里试种此物,特补了一贯钱和一斗粮,便是让乡亲们好生种养前几日一查,却现质量有好有坏。江大人关爱百姓。也不打算追究了,收成的玉米便五五分帐。”
    此言一出。举众哗然。众人皆没想到江耘如此大方。竟能五五分帐。林老汉更是呆在那里,自己那三百妾个棒子会留下一半。没容他多想,那边司马倩已经在高声宣布:“成色好的,大个的,每个一贯钱。小个的也收,但只有半贯钱。”
    “多,多少个?”林老汉还未从震惊中醒过神来,他的小儿子已经兴奋的拉着他的衣袖,颤声道:“爹爹,俺家还剩下三百二十个。”
    “一百六十贯!”林老汉在心中盘算着,若是年成好,自己一家大小辛苦一年,也不过几十贯的进帐。如今,这今天大的馅饼已经砸到自己的头上了。
    那一日的浏阳是疯狂的一日。运气好的种了玉米的,动了全家老小守护着自家的玉米地,等着商家上门收购。所幸全县玉米数量并不少,唯一的差别只不过是质量的好坏,一贯钱的限价并未被抬高。
    除了司马倩之外,许多外地的客商与本地的商家大户也噢到了商机。加入了这场玉米收购战。甚至有一位贩牛客灵机一动,将自己所收的耕牛折价转手后回笼了资金。收了一袋玉米棒子渡了船往北方而去。当日后玉米种子风行大宋的时候。让他赚了个满盆。
    相比其他农户,林老汉家的玉米最早被抢购一空,这让他的小儿子高兴得直跳脚。
    “爹爹,我以后不上学了,跟着你种玉米!”
    林老汉吃惊得自着自己最钟爱的小儿子,手高高的举起,又轻轻的放下,拍着他的脑袋,慈声道:“儿子,爹爹送你上学是让你长见识,知礼仪。若有朝一日金榜题名,不求你光宗耀祖,只求你做一个象江大人般的好官,一个心中装着百姓的好官。你明白吗?”
    林家小儿子看着一反常态的父亲。若有所思,重重地点点头应道:“爹爹,孩儿明白了。”
    数日之后,江耘与杨时同坐一辆轿中穿行与浏阳的闹市之中。
    “江大人,这是第三辆了。”杨老先生乐呵呵的掀起轿帘,饶有兴趣的看着前方停在路边让道的轿子。
    江耘不好意思道:“杨大人。我也是第一次坐这个浏阳壹号,信不信由你。”
    “哈哈,信,如何不信。”杨老先生轻松道。
    “我也是问那造纸作坊的掌柜借的。”江耘笑道。
    “小子能做到公正两字,老夫也不能怪你这些稀奇古怪的作法。今日只约老夫一人,却是要去何处?”杨时道。
    “还是林老汉家。”江耘神秘道。
    “怎么,还有金米、银米不成?”杨时讶道。
    “却是有一样
    是浏阳最后样新事物。江耘攸然道
    杨时早已见怪不怪,波澜不惊道:“那便看看罢。”
    江耘知道杨大人的胃口已经越来越高,心中不由暗笑:“等到你看到实物,看你还能这般端坐否。”
    林老汉早已在路口等候多时,见江耘两人到来,迎上前来,说道:“两位大人,随小人走段山路吧,俺家里人都不知道这事哩。”
    江耘笑着点头道:“老爷子做事谨慎。带路吧。”
    杨时疑惑之色溢于言表,见江耘神色如常,也不好在外人面前相问,只得带着一肚子问号跟在后面。
    林老汉受了夸赞,走的极快,七绕八变,将俩人带到了后山的梨树林里。
    杨时气喘嘘嘘的站在树林里。看着气定神闲的江耘与一脸神秘的林老汉,心中的疑问又重了几分。
    林老汉并不多话“噌噌噌”的爬上了树小心翼翼的摘了个梨子下来,轻轻的揭去了贴在烈子表面的因雨水冲刷略显祖色的红纸。
    杨时又好气又好笑,冷冷的说道:“江大人不要告诉我,此物也是从远离中土的地方而来。”
    江耘装做惊讶的样子。说道:“杨大人,你什么眼獐,这是普通联水梨呀说完,将手中的梨子递与杨时。
    杨时见梨子递到眼前。不能不接,只得接过,不耐道:“一个普通的梨子,有甚好瞧。啊!?”杨时突然激动起来,使劲的揉着自己的眼睛,哆嗦着说道:“这。这。上面有字。天呐,还有好几个,寿?南山?”
    “寿比南山。”林老汉接口道。不过,他接下来的一句话,把杨大人吓得不轻“这一株都是,边上一株是福如东海,那个什么昌寿的,在那边。”
    “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江耘淡然道。
    杨时却是激动的浑身抖,颤声道:“此亘古未有之祥瑞也。”
    江耘却给他泼了冷水:“杨大人,祥瑞有用吗?”
    杨时一时之时没回过神来。反问道:“什么?”
    “祥瑞何用?”江耘再次问道。
    杨时终于反应过来,神色复杂道:“这难道是”
    “却也不假,只不过对我来说,要多少有多少,杨大人没注意梨子上帖的红纸吗?”江耘解释道。
    杨时明白了江耘的话意。摇了摇头,叹道:“倒是老夫轻狂了,枉我一大把年纪,还看不透这名利之心。不错,诚如斯言,于国于民,祥瑞无用。只不过迎逢上意罢了。”
    杨时把玩着手中的水梨,沉吟良久道:“可是今年各地争相上报祥瑞,让你江耘起了不甘之心?”
    江耘点头道:“杨大人一语中的。祥瑞也就罢了,偏偏打着新法的名号,真是欺人太甚。我担心皇上受了盅惑,对新法热切之心日重。长此以往。只恐再无新制腾挪之地。”
    “自古帝王,无有不好祥瑞者。蔡元长所造之势,的确非凡。然朝中自有御史台谏之职,你即使有心,也怕无力。”杨时分析道。
    “三尺党碑之名未干。试问又有谁敢试其锋芒?”江耘忧道。
    “蔡元长此法,的确太过。老夫也是身在江湖而忧庙堂之乱。治国若烹小鲜,最忌翻来覆去。他蔡元长势尽之时,必有后来者拨乱反正,却不知那时候,党碑之名又会刻上谁的名字。”杨时凝声道。
    “正是。物极必反,一个国家岂经得起这般折腾。我始终认为新法必行,但却需因地制宜,不可大而统之,一概而论,更不可作为打压政敌的武器。”江耘忿然道。
    杨时不置可否,问道:“对于此物,子颜如何打算?。
    “我欲将此物运至京城。再用大穿天下公告天下,祥瑞无用!”江耘傲然道。
    杨时神色凝重,直勾勾的盯着江耘:“你还嫌上次的祸闯的不够大么?妄论国事,汝欲至圣上于何地?祥瑞无用,那先前接收的祥瑞,又该如何?”
    江耘搓着手,急道:“江耘该怎么做,望杨大人教我。”
    杨时低着头,踱着步,思考良久,抬头道:“此事事关皇家颜面。切不可公开。老夫以为,可将这些梨子交给郡主,你可再写一份奏折,委婉的表明立场。圣上必会明白若中的奥妙的。”
    江耘见机道:“杨大人。下官的奏折,只怕分量不足。杨大人不妨做一回御史。
    杨时爽快答应道:“唔。也好。观尔行文,终是言辞无味,老夫也写一道罢。”
    江耘心中暗喜:“老东西,终于把你绕进来了。”
    大事已了,江耘心中放下一块大石,兴冲冲道:“杨大人,等我一会,我也送个祥瑞给你。”
    当江耘将一介。“青春永驻”交到他的手里时,杨进拈须大笑:“好。好,下个月贱内做寿,老夫正愁要送什么好呢。”
    一堆荐好友老庄的楚,和我一起上架的,成绩比我好得多,这是他的第三本书。老庄是官人认识的第一个作者,给了我很多衷心之言,在这里谢谢他”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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