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绕过去看了一眼斯年惨不忍睹的背部,突然就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分了,这个看上去就好疼的啊。
    于是弯腰捡起地上的那张手帕,垫着脚胡乱地擦着斯年脸上的冷汗和眼泪。
    “我说你不会是被疼哭的吧?怎么还在这儿傻站着。”
    窝在简守怀里的白狐微微眯起狭长的双眼,里面寒光晦暗了几分。
    他伸出粉色的舌头舔了舔简守的指尖,细小的倒刺勾起一片酥麻。
    不要看别人,你是我的啊。
    简守被他拉回注意力,垂下眼眸转身离开了这里。
    他和斯年早在十年前就再无瓜葛,如今也不该有半分牵扯。
    斯年看着那人毫不在意地离开,没有关心的表情或者一句询问。
    先前心中的激动和喜悦已经凉了一大半,沉淀下来的是厚重的阴郁。
    他又在对他抱有期待了,对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
    活该自己这满身的伤却没个由头!
    扯开在他脸上作乱的那只手,斯年一声不吭地往回走。
    雅罗再次被甩脸子,又气又心烦,自己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一跺脚,还是追了上去,这人要是疼死可怎么办?
    雅罗进门的时候,刚好碰上了老大夫背着药箱进屋。
    打下手的小厮正端了一盆血水走出去,里屋丫鬟正在用热帕子去擦他背上的血迹。
    斯年疼得眉尾一抽一抽的,却心如死灰的没什么表情。
    老大夫走上前来说;“把衣服脱掉,脱不掉就用剪子剪掉。”
    斯年一下子就将破布一样的衣服扯了下来。
    不可避免的有些结痂的伤口崩开又开始冒血了。
    老大夫绕到斯年的后面,看得直瞪眼:“哟、哟,这怎么弄的啊?”
    却是手脚麻利地处理起伤口来了。
    雅罗坐在自来熟地坐在一旁,看到斯年肌理结实的上半身,脸颊飞出了两团红晕。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跑出去喘气了。
    那头,等简守回了房间就将丫鬟们请了出去。
    又将四面八方的木窗关了个仔细,才将白狐从怀里给放了出来。
    白狐姿态优雅地半坐在桌子上,抖了抖身上蓬松的白毛。
    他专注地盯着简守看,半晌后打了个嗝:“阿守,我刚刚吃饱了。”
    男人的声音从一只狐狸的嘴里吐出来,总是有些不熟稔的违和感。
    简守没忍住,又攘了攘他身上的毛:“嗯,是高詹吧?”
    狐狸回味地舔了舔嘴角:“很新鲜的魂魄,还有两个丫鬟的。”
    “两个丫鬟?那场动乱里还死了两个丫鬟么,我为什么没有察觉到?”
    很多人不过是看上去凄惨,却没有伤及性命的,除了高詹。
    白狐站起来,漂亮的尾巴在空中画了一圈,扫过了简守的下巴。
    “不是那里的丫鬟,而是那小孩身边的。”
    简守不解。
    鬼王又提醒道:“死了,才能跑出来啊。”眼中一片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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