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困扰了姜元英一下午,她想了许久,都不曾想出个所以然。
    却不想当天晚上,等来了皇帝册封姜意为皇后的圣旨。
    好巧不巧,帝后成婚那一日,正是姜元英进恭王府的那一日。
    姜元英久久不可置信。
    自然,姜家的许多人都感到震惊,便连大长公主也同样震惊。
    她想起不久之前,她带着姜意进宫谢恩时,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如今细细思来,一切却也有迹可循。
    皇上和姜意大概、可能、也许是早就认识了。
    一个是她的孙女,一个是她的侄孙,大长公主自然是希望他们能够幸福的。
    等到传旨公公离去之后,姜元英来到贺氏的房中,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母亲,这事您提前知道吗?”
    这话含着三分质问,姜元英不免想着,近来贺氏对她与姜意的态度突然变了,是否便因着早就知晓姜意和皇上私下里有了首尾。
    “你瞧着意姐儿对我的态度,你觉得这些事她可能对我说吗?”贺氏则十分为姜意感到开心。
    虽然姜意现在还没有原谅她,但她到底是希望她能好的。
    若是成了皇后,她自然不用担心姜意被姜元英所算计。
    姜元英一听贺氏这话觉得她说的也是,一时倒是歇了怀疑她的心思,“母亲,不能让她嫁给皇上。”
    贺氏抬头看向姜元英。
    “她恨我们,她不仅仅恨我,更恨母亲。”姜元英口不择言道:“若真让她嫁给了皇上,那她将来会如何对我们。”
    “我屈居于她之下,只怕日日要被她为难,甚至严重一些的,她说不得会要了我的命。”
    “母亲,您最疼我,绝对绝对不能让她成为皇后。”
    “她总是要回来待嫁的,到时候您......”
    “住口!”贺氏大声的呵斥她,“我这些年便是这样教的你吗,竟将你教成了这副模样。”
    “从前尚且还能说你从前习惯了那些东西属于你,故而不甘心,但眼下呢?”
    “意姐儿都已经将你想要的恭王给你了,她这样牺牲自己,偏你还是不满。”
    “你做你的恭王侧妃,她做她的皇后,互不相安有什么不好?”
    “你便这般见不得我的亲生女儿好吗?”
    “这么些年,便是养条狗也懂得感恩吧?”
    “我这么掏心掏肺的对你,你却想将我女儿给毁了?”
    “你真是自私的让人害怕。”
    贺氏从不曾对姜元英说过这样的话,可谓是将自己在那镜中所看到的一切不满都发泄了出来。
    姜元英被这样劈头盖脸一顿骂,等回过神来后,她更是委屈,“母亲,你果真还是念着她的。”
    “你果真还是更喜欢她。”
    “你偏心她。”
    “你这些日子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就是因为你的宝贝女儿受委屈了。”
    “母亲,你不再爱我了,是吗?”
    贺氏一阵心累,“我爱不爱你,你不知道吗?”
    “我不爱你,会为了你,明知道让她退婚会将她置于那样的境地,还让她去吗?”
    “你不能这样自私,要旁人只顾着你一个人,不顾着你一点点就是不爱你。”
    “姜元英,你就要嫁人了,你不是小孩子了。”
    “我自问对你掏心掏肺,我三个儿女,唯独对你最好,我对你仁至义尽了,你既是这样想,那往后也不要过来我这里了,我便当替崔氏白白养了一个女儿。”
    姜元英这下慌了,她忙道:“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太怕了。”
    “什么崔氏,我以前不会认她,我现在也不会认她。”
    “是吗?”贺氏幽幽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同侯爷说上一声,让他将崔氏给交出来吧,大长公主要将人给发卖了去,侯爷再让人给买回去安置起来,又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你,你明明知道崔氏被你父亲给藏起来了,还帮着他们一块儿瞒着我,你究竟向着谁还不明显吗?”
    “我贺氏是傻,但也不会明知道你是一头白眼狼,还要供着你吸血。”
    “给我滚!”
    崔姨娘是在两天前伤养好才被发卖的,安远侯那事做的很隐秘,甚至包括他身边的人都没有出过面。
    姜元英自然也是知道的,她下午的时候还去寻过崔氏,说起于树带着姜意进宫一事。
    而贺氏对这些事情素来反应迟钝,姜元英从来不曾想过贺氏竟然会知道这事。
    “母亲,我就是不忍心罢了,在我心里您永远是第一位,我这就让父亲将崔姨娘给交出来,您别这样对我,您别不要我。”
    “罢了,你护着崔姨娘,我反倒还能高看你几分,你这样算什么,谁对你有利可图,你要向着谁,我不禁想,或许当真是我从前太宠你了,才将你宠成这么一副模样。”
    贺氏越发失望。
    姜元英听着这话,也是心中一凉,也觉贺氏往后只怕是当真不会帮她了。
    “我这么一副样子,我什么样子了,我这不都是跟你学的吗?”
    “你还不是这样,从前你嫌弃姜意从小地方来的,怕她会给你丢人,所以你不认她。”
    “如今她要当皇后了,你句句护着她。”
    “你是真心疼爱她吗?你也只不过是势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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