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拿枪指着盛意的头,逼问她与梁雾青的关系,
    她只能诚诚恳恳地道出真相:
    不熟。
    甚至他们认识十一年,理论上的青梅竹马,实际却是,梁雾青连她什么样子都没记住。
    他有先天脸盲症。
    哪怕她脱光了,在他眼里,和一团肉色马赛克脱光无异。
    想想就没什么欲望。
    所以,梁雾青除了对她讲“滚”、“别碰”、“离我远点”,以外,最高频的一句话就是:“你谁?”
    盛意会说,我是你最亲爱的老婆呀。
    然后收获了他一对白眼。
    他说,我是不记得脸,不是瞎了。
    拜托,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没礼貌的男人?
    盛意严肃地审视自己。
    脸是马赛克,身材又没打码。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哪里不入他的眼?
    没品。
    心里破口大骂,她嘴上还是甜甜地撒娇,亲爱的,你说什么呢?
    他不搭理,她就肆无忌惮说各种话。
    有网上搜罗来的恶心情话,有调情的荤话——嗯……亲爱的,我这里好痒,你给我摸摸嘛。
    也不乏故意刺激他男性尊严的烂话——梁雾青,你是不是没有性功能。你勃起过吗?你自慰过吗?
    说得口都干了,他照样还是死人脸一张,埋头画画。
    嘁。
    盛意认为是说中了。
    成天坐在画架前,没体力,估计两秒就射,还会气喘吁吁的类型。
    在对灰暗未来感到无望时,她在梁家的慈善晚会上见到了裴暨。
    好适合偷情啊。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面对完全的理想型,她还需要维持深情人设,腆着脸跟在另一个人后面打转,痛苦得要命。
    如今,梁雾青事发失踪,父母把目光重新投在裴家身上,简直是天意。
    “怎么了?”
    见她脸色不佳,裴暨关切问道。
    “……我觉得,这个人好像阿青啊。”她喃喃着,突然,意识到什么,看了小警察一眼,捂住了嘴,“不……”
    身在南城,对方自然听过半年前的那桩惊天大案,立刻严肃起来,“这条视频,我会请同事查证,如果真的是梁雾青,我们会即刻向全单位派发通缉令。”
    他火急火燎地跑出去了。
    盛意的睫尖动了动,掉下一颗水珠,哽咽着,“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他这样不明不白地出现,又离开……连衣服都没有,一定过得很艰难。”
    “没有。”裴暨递来纸巾,“假如堂哥是清白的,他就不会有事。早日找到,说清楚,也是好的。”
    她吸了吸鼻子,应一声。
    查看其他的监控录像,同样没有拍到走失的小猫,他们不再停留,一起走出派出所,裴暨送她回家。
    盛意才不想就此离开。
    她在单元门口,左翻右翻,最终,哭丧着脸折返回车上。
    “我没有带钥匙……”
    裴暨想了想:“裴家的酒店在附近,我送你过去。”
    “我也没有带身份证。”她坐进副驾,拉上安全带,沮丧地倚在门边。
    “没关系,”他好像没有听出言下之意,认真地思考解决方法,“我跟前台打声招呼。”
    她没抬头。睫毛低低垂着,嘴巴高高呶起,“前几天听说,陌生人进酒店房间的事情,我不想一个人待着,害怕。”
    裴暨笑了,“我陪你?”
    她眼睛顷刻狡黠地亮了,“好呀!”
    与此同时,她又想起梁雾青。
    不是没有施展过同样伎俩,拉斯维加斯的拍卖夜,她在赌场里,装作被人欺负的少女,慌慌张张敲响他的门,待到打开,直往他怀里扑。
    衣着清凉的失足女孩,但凡有些微的良心,也不会放任不管。
    她怯怯地请求帮助:后面有人在追我,可、可以帮帮我吗?
    梁雾青没有良心。
    他皱眉问,你是刚从呕吐堆里爬出来吗?然后,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
    烦。
    将头脑里的场景挥散,她把全部注意都放在裴暨身上。
    抵达酒店已经是下午。
    办了入住,盛意拉着他去看电影、吃饭、喝酒……能够浪费时间的事情都做了一遍。离开商场时,天色恰好黢黑,正是睡觉的时间。
    洗完澡,她裹上睡袍,醉醺醺地走到客厅。裴暨正信守诺言,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
    她站在墙边,“……裴、裴暨……”
    “我给你热了牛奶,先喝吧。”
    她哦了一声,没有喝。
    奶制品会在嘴里变质,她才不想在说话的时候传出异味。
    借着酒劲,她倚靠在他的胸膛前,迷糊嘀咕着。
    曼妙身体与意识模糊的酒精,一切是最好的催化剂。
    她没有被推开。
    静静地等待几秒,听见他说,“我去洗澡。”
    盛意收到暗示,乖乖撒手,摇摇晃晃回到房间。
    门一关,她兴奋地在床上打滚,百分百确认,裴暨就这样被轻松地拿下了。
    床头柜里有酒店提供的避孕套,她安心地躺回被窝,解开浴袍的腰带,弄乱,做出一副无意散开的样子。
    盛意没有上床经验,但是,看得电影却不少,甚至学习过假高潮的表演,以备不时之需。
    翻来覆去好久,所有的力气都消耗完,在裴暨进来以前,她先倒在枕头上,不知不觉地睡过去。
    “……”
    痒。
    不知道睡了多久,忽地,她被一阵难言的痒从酣睡中叫醒。
    意识回笼,头脑昏沉。她抬起手揉眼睛,四下漆黑,睡前还亮着的灯已经熄灭。
    盛意有夜盲症。
    黑一些的环境,可见度为零。她只得本能地低头,看向双腿间,寻找异样的来源。
    伸手不见五指,她感觉到两腿分开,空调的凉风吹过腿根内侧,掀起细密的疙瘩。
    有人——
    有舌头,濡湿的颗粒感舔过最敏感的地带。
    “唔……”
    是裴暨吗?
    生生忍住惊吓,抑制后退的冲动,不可自控的呻吟从唇间颤抖地溢出,她呜咽一声,绷紧脚尖,用力地夹住那颗挑拨私肉的头颅。
    “嗯、嗯啊……啊……”
    极其陌生的酸痒,从小腹中央迸开,向四肢蔓延。
    不止是正被舔弄的阴蒂,脖子、胸口,一切空荡荡的皮肤,都生出蚊子啄过的瘙痒,急切需求抚慰。她紧紧扯着被单,浑身绷直,无法控制声带羞耻地震颤,“唔哦……嗯……不要……”
    真操实干的第一步,她就有些怕了。
    刺激的感觉,让前额突突地闷痛,不知是爽还是紧张,她开始眼冒金星,无法呼吸,忍不住想让他停下。
    哪里有第一次从口开始的?
    突然,低下传来清晰的“啧”。
    一把不属于裴暨的、陌生的嗓音,以不耐烦的情绪飘上来。
    “别叫。”男性手指掐着大腿根,强制掰开,冷冷地赦令:“高潮,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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