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梧不明白这话题怎么又扯了回去,还没想到要怎么回答又听他说,“那些传言,你听着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原来说的是这个。
    她暗自腹诽了句,最终摇了摇头,“那是他们的权利,我也做不了什么。有些话听多了也就习惯了,我不在乎。”
    傅庭肆的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暗暗觉得自己活得还不如陶青梧洒脱。
    顿了顿,他淡声:“可我在乎。”
    第38章 get 38
    陶青梧是真的不在乎, 现如今她的衣食住行皆来自于傅庭肆,可不就是金丝雀。
    但她又不赞同,金丝雀是娇养金贵的,说是笼中鸟或许更贴切。
    只是随性久了, 她想当然地以为人人都如此。
    傅庭肆与她不同, 家教森严, 蹈矩循规,这些传言于他来说,算是污点。
    四目相视,在陶青梧思绪还未无限发散之际,傅庭肆低身靠近, 轻浅平缓的呼吸带着一股清新的柑橘香充盈着她的感官。
    她撇开视线,手指拽着被角又往上拉了点, “抱歉, 给你添麻烦了。”
    傅庭肆拧眉, 淡然一笑,“能解决的都不算麻烦。”
    陶青梧悄然地松了一口气, 下意识又想翻身继续去欣赏外边的灯光秀, 却察觉到一旁的人忽抬手臂,施力扣在她的肩头往床中央带。
    他面无表情地凝着她, 似是笃定了她不会躲便将手挪到了她的侧脸, 冷冰冰的语气骤然打破四下的寂静, “陶青梧,你为何总在我面前做出一副低我一等的姿态?前不久不还想要我喜欢你吗?”
    陶青梧能感觉到傅庭肆身上的气压越来越低, 被大掌覆着的地方仿若没了知觉, 连张嘴说话都变得艰难。
    她无声地阖上眼,浑身上下因为不安而轻微抖动着。
    突然, 傅庭肆的声音再次钻入耳中,一字一顿地敲进她的心里,“我不喜欢你这样。”
    陶青梧回过神,暗自后悔今晚就不该大胆到留人。
    她眸中闪过慌乱,下一秒却又恢复镇定,伸手反扣住他的手腕,声音发颤,“想要你就会给吗?什么都给?”
    灯光秀还在继续,屋内光影绰绰。
    傅庭肆不由分说地挣开她的手揽在颈后,迫使她仰头对视,滚烫的气息下一秒拂过她的发顶,“你可以试试。”
    或许是因为两人之间诡异的默契,陶青梧条件反射地往他的怀里钻,怯怯地舔吻他的下巴,而后学着他往常那样顺着颈线落下一个又一个吻。
    他敛眸,刚掩好的冲动被勾出,一低头就轻而易举地夺回了主动权。
    纤长的手臂缠上了他的脖子,明明紧张到浑身都在发抖却还是主动地贴上他的胸膛,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融入他的身体里。
    傅庭肆做了这么久的君子,几乎快要忘记了自己也是一个会被欲.望主导的凡夫俗子。
    他的理智快要消失殆尽,身体里最原始的冲动冲开枷锁,在渴求着什么。
    陶青梧的长发半挽在脑后,被傅庭肆的大掌早就摩挲乱了,散落下来后不时会勾缠在两个人紧贴在一起的唇上。
    傅庭肆被磨得没了耐心,在宽大的鹅绒被下拖着她的后腰一同坐起。
    面对面的姿势,他能很轻松地剥落她吊带睡裙外裹着的外袍,手指也能很灵活地解开后面的搭扣,使她最柔软的地方紧贴着自己的胸膛。
    陶青梧的眉眼在这一刻变得鲜活起来,抿了下唇,语气似撒娇,又似嗔怪,“我讨厌陶家的人。”
    他的吻离了唇会变得很温柔,失了掠夺只剩柔情,闻言回:“我知道。”
    手辗转各处,最后停留的地方让陶青梧上半身一僵,除却靡靡水声就是吮吻和两个人急促的喘息。
    昏暗之中,陶青梧的感官越发清晰。
    她微微仰头,吞咽嘤咛时天鹅颈性感到了极致。
    不经意间,余光好似瞥见傅庭肆的左手一直虚搭在她的右腿上,护着她受伤的地方不会被蹭到、碰到。
    陶青梧动情之际心软到一塌糊涂,她去抓他的左手,胆大妄为地去挑战他的底线。
    “别闹。”傅庭肆与之十指相扣,另一只手却慢慢失了分寸。
    她承受不住趴伏在他的肩头,细碎的吟声渐渐变了调。
    不知过了多久,余韵迟迟无法散去,陶青梧抵在他肩上的手脱力般滑落下来,触感明显,引得他短叹一声。
    傅庭肆的后脑勺搭在床头,锋利的喉结滑动了好几下,清隽的面容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最后,他终是忍无可忍,刚用湿巾拭过的右手牵住了她的。
    陶青梧指尖猛地蜷起,羞赧到有些不知所措。
    他还是像往常一样有耐心,自始至终都顾及着她的感受。
    渐渐地,她快要支撑不住,手臂实在酸痛,放弃的念头刚起就听傅庭肆哑着调子在她的耳边说:“宝贝,叫我。”
    热气氲在她的耳尖,像是熟透了的樱桃。
    她照做,唤他,“傅庭肆......傅庭肆......”
    除夕夜,两个人身上的睡衣都遭了殃,陶青梧更是足足换了三套。
    他抱她去了洗手间,帮她洗手擦身。
    热吻是无法避免会发生的事情,陶青梧浑身上下都瘫软无力。
    意识混沌间,她好像听见傅庭肆回了她的那个问题。
    他说:“都给你就是了。”
    ——想要你就会给吗?什么都给?
    -
    翌日清晨,秋榭园。
    昨晚的家宴未开始就直接结束了,厨房精心准备的饭菜原封不动地又全端了回来。
    除却居住在本市的,其他人都直接宿在了秋榭园,使得偌大的宅院热闹了不少。
    主餐厅这会儿已经摆放好了早餐,可容纳三十人左右的大圆桌上冒着袅袅热气,让人垂涎欲滴。
    秋老爷子正襟危坐在主位,明明食之无味却还是喝下了一整碗的碧梗粥,右手准备执筷去夹面前的小菜时,才堪堪反应过来常用的那双骨瓷筷被他昨晚一气之下摔断了。
    四下一时寂静无声,围坐在餐桌前的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秋熹苓披了条正红色的羊绒披肩,往常都会绕过笋尖只吃酸豆角的习惯今日竟离奇地改了。
    她小口嘬着,偶尔会朝一旁的傅霄则投去求救的眼神。
    傅霄则了然,很贴心地将自己面前的瓷盘与她交换。
    这时,鹤叔恰好从外边经过,身影瞬闪却还是被秋老爷子捕捉到了,沉着声音叫了进来。
    鹤叔得了傅庭肆的吩咐去准备早餐,而这条路又是去厨房的必经之路,他避不开,只好硬着头皮去撞枪口。
    秋老年近八十,身子骨依旧健朗,一出声更是中气十足,威严到让人觉得胆寒。
    鹤叔微微欠身,冲着周围的人问早。
    秋老清了清嗓,“人回来了?”
    回应的是一阵沉默。
    强忍了一整晚的怒气霎时发泄了出来,落筷的声音尖锐刺耳,秋老腾地起身,“为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彻夜未归,明知有家宴,却一点儿规矩都没有,一声不响撇下一大帮子人等他,事后还不知悔改,连通电话也没有,平时的分寸和礼节都放哪儿去了!”
    一直埋着头的秋音桐满脸茫然,总觉得这段话怎么听都觉得刺耳,没忍住驳了句,“爷爷,您怎么可以这么说陶同学?怎么就不三不四了?她跟我是同学,品学兼优,模样又乖,您都没见过,干嘛这样侮辱她?”
    秋老脸色气得通红,整个胸腔都在跟着抖动,忙喝了口茶来缓,“还需要我见?你自己去问问外边怎么说的,那女人天天早出晚归,在声色会所上班,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知羞耻地去勾搭傅庭肆这臭小子。”
    秋音桐深深皱眉,越听越觉得糊涂,可又莫名觉得这片段有点熟悉。
    陷入沉思时,秋老只好转了话头。
    秋家的口碑百年间从未出过任何差错,先是秋熹苓再是傅庭肆,从一开始就坏在了根源。
    母子俩都赔在儿女情长上,不顾名声遭人非议。
    他扫了眼一直默不作声的人,怒喝一声,“上梁不正下梁歪。”
    秋熹苓闭了闭眼,本想着不理会任由事情发展下去,可护犊子的想法又实在按捺不住。
    她丢掉手中的糕点,轻声软语道:“爸,您教导过我们,不知他人品,莫论他人非。况且我不觉得阿肆做错了什么,他有爱人的权利,更有选人辨是非的能力,我也是。”
    傅霄则想要辩几句,却被秋熹苓的左手紧紧拽着,眼神示意他不要掺和。
    他深吸了口气,强压下了心口的郁气,伸出手和秋熹苓的紧扣在一起。
    早餐同样不欢而散。
    得到秋熹苓的首肯后,鹤叔拎着准备好的食盒离开了秋榭园。
    被遮光帘挡住的公寓内,只有一盏落地台灯微弱地闪着昏黄的光,让整个房间更添几分暧昧和诡谲。
    陶青梧双目紧闭,似是睡得不安稳往后缩了缩,躲进身后人滚烫的怀里。
    傅庭肆下半身往后撤了点距离,耐着性子将人又哄睡着后才起身下床。
    等冲完澡出来,鹤叔刚到。
    他拉出椅子在中岛台前坐下,边吃饭边听一旁的人讲秋榭园从昨晚到今早所发生的种种。
    在听到连累秋熹苓被斥责时,傅庭肆手上的动作一顿,急道:“外公什么时候走?”
    “应该会再待个四五天。”
    他眸光暗了些,思忖半刻后说了句,“好,我会抽时间回去一趟。”
    鹤叔本想多说两句,视线一抬,陶青梧从客房走了出来,只好及时收了声。
    安静得太突然,傅庭肆回身去看,而后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去抱陶青梧到中岛台前吃饭。
    陶青梧低着头,看对面的人帮她又是拿筷子又是盛粥,只好用整理头发来掩饰自己的难为情。
    她嘴角翘起,冲着鹤叔歪了下头,“新年快乐,鹤叔。”
    鹤叔的注意力本身是放在傅庭肆一直动作的那双手上,猛然听见愣了一下,“新年快乐,陶小姐。”
    傅庭肆蹙眉,垂着头和陶青梧平视,手中的汤勺磕在汤盅上,沉吟道:“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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