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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温汀回头看了一眼吧台的位置,看见酒保规矩地站在那里。他说:“想请你喝杯酒,可你现在是喝可乐的年纪。”
    顿了一下。谢温汀勾起唇角:“想试着喝酒吗?”
    这话说得奇怪。
    又没有什么严苛的限酒令,池礼买二锅头都没人管,难道他看起来很像是书呆子吗?
    池礼有点不服气,觉得自己被小瞧了:“哇我酒量很好的,啤酒可以喝两罐!”
    啤酒都可以喝两罐哦!这不吓死你。
    谢温汀好像愣了一下,没再说什么,只是低低地笑。
    他看到了,他看到池礼长得漂亮,又生得白,面皮容易泛红。他就以为池礼清纯又害羞,是好拿捏的小花瓶。
    可池礼才不是。
    -
    池礼和岁凛回到宿舍楼的时候,言扶正坐在楼下长椅等着。
    八月底的天气还热着呢,言扶坐在那里低头看着一本书,远远看去好像要化在花坛里一样,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岁凛的司机把车停在门口,池礼和司机道别,背着双肩包跳下车:“言扶!”
    他简直太高兴了,声音都是跳着的,离得近了些,又叫了一声:“言扶。”
    池礼快到的时候给言扶发了微信,他说的是他快回来了,到时候联系见面。不过言扶有点死心眼,听见他说回来了,自己闷不吭声坐寝室楼门口等。
    岁凛空着手下车,看都没看司机一眼,盯着言扶瞧。他想说言扶是故意在这里装可怜,可言扶长得本本分分的,一点没有程薄霁的柔弱感,看起来就不可怜。
    可这是事实!池礼出去玩,回来的时候你等在楼下,还抱着本书看,池礼一下车你就迎过来盯着人上下左右仔细地瞧,恨不得翻翻这里那里看看池礼有没有掉一根头发丝,这是什么态度?
    这显得就可怜巴巴的,人家出去玩,你怎么显得可怜巴巴的?
    不仅这样,还对岁凛扯出一点笑,看岁凛一眼又垂下眸子,话都交给池礼说。
    池礼:“天气热呢,言扶不好一直在下面待着。走吧走吧,咱们一起上去!”
    岁凛能说什么?他倒是刚憋了一点的气,可以回头一看池礼的脸,看见池礼翘着的眼尾和纤直的睫毛,他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池礼本来就漂亮,现在更是了不得。他出去玩了一圈,长了见识,又玩完了回到了学校,见到了好朋友言扶。他简直说得上是最高兴的时候了,眼睛亮得灿如银河,一点阴霾和沮丧都没有。
    本就夺目绚丽的美貌,配上发自内心的快活,显得他那么生动灵巧,是鲜活的美人。
    有刚捕上来,还berber乱蹦的大马哈鱼那么鲜活。
    岁凛怎么可能不犯傻呢?
    他又不是言扶,他才和池礼认识多久,怎么可能对着池礼的美貌有多么强的抵抗力?但凡离得近一些,他人就有些犯傻,脑子也迷糊糊的。
    池礼见他不吭声,就以为他答应,和言扶高高兴兴地说话,走在前头。走了几步,看见岁凛没有跟过来,又回头去催:“怎么了岁凛?怎么不走路,站在那里想什么呢?”
    要岁凛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好啦。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子里面是一团浆糊。
    池礼和言扶走在前面,岁凛呆呆地跟着,回到了寝室,他都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了,听着耳边池礼的说话声,这才勉强反应过来。
    池礼还在说话:“……海面上的日出,真的天和海都是金橘色的!好漂亮的,我给你发了好些图片和视频呢,你看到了也这么觉得对不对!”
    “和咱们之前看日出都不一样,这么一想,泰山上的日出肯定又是另一种感觉了!咱们什么时候有空也有钱了,就去泰山看日出!”
    岁凛抱着胳膊坐着。
    他听着池礼说“咱们”,听着池礼说“之前”,就硬生生耐不住奔涌在心底的一股子烦躁。
    哪里来得那么多的“之前”?
    他从来脾气就不好,也分不清此刻的烦躁有什么特别的,他只是看着言扶小媳妇一样贤惠地默默注视着池礼,听着池礼说话,自己一声不吭却目光一点不移开的样子,觉得很烦。
    “不是我们出去玩的么?”岁凛昂着下巴开口,“怎么不和我说说日出说说海面,和他说什么?他是学医的,他又不是咱们学院的。”
    池礼不解:“可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呀。”
    岁凛更烦了。
    “你的朋友,你就和他有那么多话要说啊?”
    那不然呢?池礼纳闷。
    要是没有那么多话说,可能也是可以做朋友吧,可池礼和言扶之间不是那样的朋友。
    他俩就是有很多的话要说,黏糊糊粘在一起的小牛皮糖,把他们俩拉开,会拉丝的那种。现在牛皮糖回来了,就贴回去,这个有什么不对的呢?他们本来就是黏在一起的呀。
    池礼解释:“我们好久没见了。”
    他这么一解释,岁凛觉得不如不解释。好久没见了,多久呀,前后有没有三天整的时间?调个休的“小长假”时间而已,怎么就“好久”了?
    岁凛:“……行。”
    他偷偷磨自己的后槽牙。
    而且,又哪里是你们有好多话要说?明明只有池礼在说话!
    言扶从刚刚到现在一声没吭,就睁着眼睛在那里瞧,上楼的时候池礼就那么一个双肩包,他也要抢过来帮池礼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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