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运亨深吸一口气:“我认为嘉鸿分析英镑未来会大幅度贬值是有道理的,投资地皮是一个长期投资,应该用十年甚至更加长远的眼光去看,目前虽然价格已经涨过一轮了,在战争、人口和货币的几重因素下,我也认为会暴涨。我跟表弟做,比我在银行做w.l,更有意义。只是个人判断,是表弟还是您,这个并不重要。所以,我决定离开亨通。”
    自己怎么说儿子像是被人下了降头咒,一意孤行,蔡家大爷气得脸铁青:“亨通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要是离开了,亨通总经理的位子就别想再要了。”
    “老爷,大少爷是你儿子。他就算是现在一时糊涂,你也不能说这种话。父子之间,血脉连心。亨通两个字,还是大少爷和二少爷的名字。”二姨太拉住蔡家大爷的手,“有什么好好商量,大少爷要出去试试看,保留职位让他去。你说这话伤不伤感情?”
    蔡家大爷这时把头转向老妻,嘲讽地笑:“人人都说你陈秀英是天下间顶顶贤惠的女人,你自己想想刚才为了一条手链,阴阳怪气冷嘲热讽,非得闹得家宅不安,反而是被你们一直说成是要抢你钱财,夺你人家的李红莲,听见我和儿子起争执,急得要调停,生怕父子离心。你脸红不脸红?”
    蔡家大太太转头跟大儿子说:“运亨啊!”
    “妈。”
    “打电话给你二叔家,问问二叔和美月回家了没有,要是回来了,我们去一趟。”蔡家大太太说。
    “妈,您……”蔡运亨不懂。
    “你要跟嘉鸿做生意,你又没本钱,难道让你小姑姑小姑父贴给你?”蔡家大太太笑着说,“问问你二叔和美月,我和爸离婚的话,财产怎么分?分了之后,你们也有本钱了。当年,你妈卖了嫁妆,让你爸东山再起。今天,这些钱也是妈的嫁妆挣来的,也等于是拿出妈的嫁妆,让你出去闯一番。就像当年我看好你爸。今日我也看好你。”
    “陈秀英,你这是要干嘛?”蔡家大爷站起来怒喝。
    蔡家大太太声音平稳:“皓年,我是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的老婆,老式婚姻,比不得你情天恨海,一腔热血爱的女人。我也一把年纪了,在这栋房子里看着你们恩恩爱爱这么多年,也看够了。要是哪一天去了,还要跟你们俩并排一个墓,那得恶心千百年了。我就不来夹你们中间了,咱们把婚离了,该是我的我拿了,该是你的一分我都不要。我生的孩子,想来他们也愿意跟我。你呢?就当跟我那么多年都是错误,是时候给她一个名分,以后专心做李红莲的丈夫,蔡运顺和蔡运畅的父亲。她也不委屈,你也不为难,我也清净。”
    “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蔡家大爷从牙齿缝儿里透出声来。
    “打官司离婚,应该不需要你同意,只需要官司赢了就行。美月当时打官司就是这样,男方没同意,最后也离了。”蔡家大太太看儿子,“打电话去。”
    蔡运亨咬了咬牙,转身。
    “蔡运亨,你敢……”蔡家大爷暴吼。
    “打!”蔡家大太太看着儿子,一字一顿,“告诉你二叔和妹妹,我要离婚。”
    蔡运亨拨通了电话,接电话的刚好是美月,他怕自己没有勇气说第二遍,用最快的语速说:“美月,我妈要离婚……”
    蔡运亨都没说出下半句他们母子要过去,美月就接话了:“大哥,你等着,我们马上过来。”
    电话已经挂断了,蔡运亨隐约、似乎感觉到电话那端的蔡美月在欢呼,这兴许是他的错觉。
    蔡运亨走了回来跟他妈说:“妈,美月说他们马上过来。”
    “也好。”蔡家大太太看着大家,“吃饭吧!有什么吃完了再说。”
    她端起饭碗,夹了一筷炒青菜,吃了起来。
    看着老妻跟往常一样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菜,站着的蔡家大爷不知道自己该站着还是该坐着。
    大太太看着二少奶奶:“小敏,带孩子们吃饭,吃好了,陪孩子睡觉去。”
    “哦!”二少奶奶立马坐下给娃娃喂饭。
    大少奶奶看妯娌喂孩子,婆婆吃饭,她看着丈夫:“运亨,坐下吃饭。”
    蔡运通也坐在自家老婆身边吃饭,几个已经懂事的孙辈也开始扒拉着吃饭。
    蔡家大爷和二姨太加上一对双生子,看着大太太带着一群儿孙认真吃饭。
    二姨太走过去,往地上跪下:“大姐,老爷让大少爷回银行是为大少爷好,如果您认为一定要让老爷给大少爷钱,让他跟表少爷去闯闯,一家人好好商量就是。如果是我哪里做错,您也尽管开口教训。离婚,这是要散了这个家啊!”
    大太太吃好了,拿出帕子抹了抹嘴,转过身来面对跪在地上的女人:“我要的是我自己的钱,我的钱给我的儿子,不是要老爷的钱,这一点你要分清楚。我和老爷是包办婚姻,你和他是有情有爱。既然是包办婚姻,既然无情无爱,既然是合作,共同出资一起合伙做生意,就得按照出资比例分配财产。按理说从他生意失败,我卖嫁妆,就算没有夫妻关系,他挣的每一分钱,我也有一半的份额。他花在你身上的每一分钱,每一件衣服,每一件首饰,都有我的份。我建议你们夫妻俩好好算一算,也折算在财产里还给我,才是正理。”
    蔡家大爷看着老妻,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对他千依百顺,一直以家和万事兴,生怕家里不太平的女人会说出这样市侩的话。
    他走过去拉二姨太:“红莲,她疯了,你没办法跟她说道理。”
    二姨太被男人拉了起来,戴着翠绿耀眼手链的手拿出了手帕,擦眼泪:“如果要我和孩子们离开,我们母子也可以离开。大姐,您就不想想您和老爷结婚三十七年了啊!你们这样会闹得满城风雨。金焕和玉玲都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原本我们这种是多体面的家庭,现在他们的阿公和嫲嫲要离婚,那些门当户对的人家怎么看?”
    正在吃饭的二少奶奶抬头:“红姨,金焕上次说朱家三小姐,朱太太上门来,一起吃饭,大嫂因为忙,鱼多蒸了几分钟,您说鱼老了。人家朱太太就来回了,说他们家姑娘没规矩不太会蒸鱼,配不上咱们高门大户。以后要是光咱妈,她老人家除了初一十五吃斋,鱼老鱼嫩她从来没话的,兴许朱家太太就肯把三姑娘嫁给我们家金焕了。”
    “这里有你什么事?”这下惹怒了蔡家大爷,气得他细数二少奶奶的家世,“你忘记了,你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你祖父是前清翰林,你父亲办学校桃李满天下,你怎么能这么没有教养?”
    二少奶奶放下碗筷:“不是……爸,你要讲道理,红姨不是说孩子们的婚事吗?我就跟她解释,现在时代变了。余家算得上是星洲有规矩的人家了吧?亲家太太听见议亲的那家公子有个情投意合的表妹,立马就回绝了这门婚事。男子本身有心意相通的女子,不能嫁,嫁过去不被丈夫喜欢,上头公公有偏宠的小妾不能嫁,小婆婆比正经婆婆还难伺候。现在心疼姑娘的父母不是光看门第了,我们家这种,上头有个实权在握的小太婆婆,谁愿意嫁过来受罪?”
    二少奶奶说完,还转头看二姨太:“金焕的婚事,等爸妈离婚了,反正他还有半年要去英国读书了,等读完书再回来,也一样。玉玲在读中学呢!小姑家的嘉莉嘉萱要去美国了,大概也会去美国,我这个婶子,您这个小嫲嫲都别瞎操心了。”
    蔡家大爷听见二少奶奶这话,怒极反笑:“看起来,你倒是很支持你婆婆离婚?”
    二少奶奶拿出手帕装出要哭的样子:“爸,我是个没用的,一件首饰买不到,都能急哭的人,哪有什么主张?长辈说什么就是什么,妈总说我孝顺,我肯定听妈的。孩子们困了,我带孩子上去睡了。”
    说着叫了十一来岁的长子、七八岁的女儿,牵着五岁的小女儿,转身就往楼上去了。
    提起首饰,大房几个成年的齐刷刷地看向二姨太的手腕,始作俑者的二少奶奶拉着孩子逃得比兔子还快。
    看着自说自话往楼上去的二儿媳,蔡家大爷转头瞪向小儿子,蔡运通扔了餐巾:“我们家有姨太太听姨太太,我没姨太太,我就听老婆的,小敏听妈,那妈说什么就是什么。妈让我改姓陈我也立马改。”
    “逆子!”蔡家大爷气得快发昏了。
    “爸,别因为我气坏了身子。”蔡运通看着一对双生子,“看看两个爱子,您心情就顺畅了。”
    一对双生子低头,好似整个餐厅都没他们的立锥之地。
    蔡家大爷转头看正在给小孙子擦嘴的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发现了公公的目光,大少奶奶暗暗叫“倒霉”,连忙低头,听自家公公说:“你也支持你婆婆离婚?”
    大少奶奶连忙站起来,恭顺地站立:“爸,您这话怎么说的?运亨说话都不顶用,被公司里的人说成是志大才疏的光绪帝,后面还有小妈垂帘听政。您翻翻书,就知道了,我就是个什么话都说不上,连鱼都蒸不好的隆裕皇后。您问这话,不是为难我吗?”
    平时见他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大气都不敢喘的大儿媳妇,这么跟他说话。蔡家大爷冷笑:“我都不知道你这么能说会道。”
    大少奶奶:“我连一条鱼都蒸不好,还能做点什么?充其量也就是婆婆身后的应声虫。”
    大儿媳妇也表明了态度。
    蔡家大爷最终看向大儿子,蔡运亨看着他:“爸,有容乃大,无欲则刚。妈的钱,我要,您的钱,我一分都不要。即便亨通改成顺畅,我没意见也没兴趣。”
    “你……我在你身上……”
    “红姨手上的手链是婉凝和小敏亲自为林家二小姐挑的结婚礼物,三个多月前委托宝丰银楼,请意大利工匠制作,在谁身上?心在谁身上才是在谁身上,而不是嘴上说,我们年纪都不小了,早就看清了。”蔡运亨对上他爸的目光。
    这是他养大的长子,居然说这样的话?
    汽车声音传来,一家人都把目光往门口看去,蔡家大爷想着,要是弟弟真的要帮老妻打这个离婚官司,兄弟情分就到这里为止了。
    然而从门口进来的却是……小五夫妻。
    看见这个搅家精,蔡家大爷这些天积攒的怒气吼了出来:“你来做什么?”
    余大太太站在丈夫身边,一脸委屈,比二姨太还委屈,拿出了手帕说:“二嫂给我打电话,说大嫂要跟你离婚。他们怕大嫂出事,让我们先过来。二哥二嫂分头去接大姐和三姐。”
    蔡家大爷这下回味过来,老妻要跟他离婚,弟弟怕老妻出事,让妹妹妹夫过来,他们就没想过他会出事?所以到底谁才是他们的血亲?
    蔡家大爷突然悲从中来,看向自己的亲妹妹:“蔡月娥,我哪里对不起你?爸妈年纪大了生你,我把你一个奶娃娃,抱在怀里,扛在肩上。我过番回来,给你买红裙子,就想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既是你哥,难道我不像是你爸?我和你大嫂给你选人家千挑万选,公婆要好,男儿脾气要好,那时余家已经是马来亚巨富,我们蔡家高攀,我们俩给你备下多少嫁妆……”
    这个妹妹,他是比亲儿女都疼,说着说着,他实在忍不住,终于哭了出来:“我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有你这么一个搅家精的妹妹?”
    看着哥哥一个大男人失声痛哭,余大太太哪里忍得住,她扑过去抱着大哥,跟着哭:“大哥,我最最爱你的啊!你是我这个世上最最亲的人啊!”
    再厌烦妹妹挑拨离间,哪怕她都三十七八了,她在自己眼里还是个孩子,是自己最最疼爱的小妹妹。
    蔡家大爷抱住妹妹,已经不是愤怒不满了,而是埋怨,痛哭:“你为什么这么不懂事?为什么不能体谅体谅哥哥呢?为什么不愿意给你细嫂一点点机会?”
    提起那个女人,蔡月娥手帕擦上脸,抹干了眼泪,仰头看哥哥:“你把大嫂糟践到这幅田地,我舍不得恨你,我只能恨细嫂。你在南洋,我们在老家,咱妈年纪大,大姐生了孩子,大嫂怕大姐做不好月子,天蒙蒙亮给大姐煮了鸡汤,送过去,给外甥女洗了一个月的尿布,大姐一出月子,她就把大姐接回家,让大姐在家再养一个月。二哥读书,是大嫂去打听了送他去广州读洋学堂。三姐……”
    蔡家老二夫妻,蔡家大姑太太、蔡家三姑太太夫妻都往里走,蔡家弟妹听着小妹细数大嫂为他们做的事。
    越说蔡月娥越气,她哭着捶打着大哥:“你怎么能作践这样好的大嫂啊?做人怎么能没良心啊?那是比亲娘还亲的大嫂啊?”
    蔡家二爷先走进来,这个西装革履,这个在香港华人中极有地位的大律师,英皇颁发了勋章,有一堆头衔的男人,到自己大嫂面前跪下:“没有爸和大哥过番挣钱,没有大嫂支持,我蔡皓新最多也就过番挣钱去了,我哪儿能结婚了还出去留学?哪儿能读到博士?读书能读的是知识,长嫂教的是做人的道理,尤记得当年我看上丽芸,跟大嫂说,生怕爹娘嫌弃丽芸家境。大嫂先去打听了丽芸的情况,回来跟爸妈说,丽芸家是没了爹,是寡母拉扯孩子,家境不好,却让儿女都读书,丽芸聪慧又善良,是个好姑娘。爸妈替我下聘娶了丽芸。我要留洋,大嫂拉着我说,男人长见识可以,不能长二心,出去了要夫妻更要恩爱,好好过日子。我一直谨记大嫂教诲,一心一意与丽芸生儿育女。”
    听到这里蔡家二太太站在边上也哭了出来,自问有几个女人能做到大嫂这样的,自己真的没办法做到那样。
    蔡家大姑太太跟着哭着跪下来:“我生了女儿被嫌弃,婆婆连丫头都抽走不让人服侍我,大嫂天蒙蒙亮提着鸡汤来我家,我婆婆冷嘲热讽,说我生了个女儿还要吃还要人伺候。大嫂褪下手上的玉镯,撩起袖管,她说:‘亲家太太,我亲自伺候我家小姑,可以吗?’大嫂是陈半城的幼女,是陈家唯一的小姐。我那婆婆不敢说话了。大嫂风雨无阻来给我女儿洗尿布,伺候我做月子,让我婆婆没办法说半句话,等一出月子就接我回娘家养了一个月。妈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这辈子我有一个亲娘,一个嫂娘,要记得大嫂的好。”
    三姑太太也跪下:“我男人是大嫂挑的,人是大嫂嫁的,我把小四那一份也说了,小四还多一个,妹夫要留学,大嫂一定要让小四也跟去留学,说离开久了怕男人生二心。我们这几个的男人都没生二心,我们几个做梦都想不到,我们大哥变心了……”
    蔡月娥也去蔡家大太太跟前跪下,她趴在大太太膝上,脸贴着大嫂的手:“大嫂就像亲娘……”
    看着一地的弟弟妹妹,蔡家大太太哭着说:“你们犯什么傻,快起来,快起来。”
    蔡家大爷看着一把年纪的弟妹全都在老妻面前,前尘往事涌上心头,老妻和自己是娃娃亲,他的岳家发达了,在老家号称“陈半城”,他家里不算没落,却是一堆兄弟姊妹,日子过得去,算不得好,陈家重信义,依旧把女儿嫁过来,盖头下如娇花一样的陈家小姐,陈秀英是那个伺候公婆,照顾弟妹,抚养孩子,站在门口等他归来的女人。
    想到自己心灰意冷之时,她拿出变卖嫁妆的钱给他,用坚定的眼神看他:“我等你给我买更好的。”
    自己一个大男人抱着银票痛哭,老妻知道她的钱不够,跑去星洲,为他求来了余家的钱,后来他风生水起,他赚了巨额财富,成了富豪,却渐渐以为一切都是自己的本事……
    这是一把尘封记忆的钥匙,往事全部涌出,几乎将他淹没,这时他才觉得过去将近四十年的婚姻里蕴含着什么,蔡家大爷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上前,到妻子面前缓缓跪下:“秀英,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为了弟妹的话,正在落泪的大太太,拿手帕擦了眼泪,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痛哭说:“今天弟弟妹妹们都在,我的财产七成归你一房,亨通我经营,那三成,我到时候再分给孩子们。红莲母子,我另外安置,不让他们打扰你,好吗?”
    蔡家大太太停顿了很久很久,微微抬起眼,看见李红莲的手,李红莲捏紧了手帕,而顺着手往上,手腕上的祖母绿,绿得那样通透,闪得那样璀璨。
    她看着蔡家二爷:“皓新,我要离婚,你和美月会给我打官司吗?”
    第53章
    谁都没想到在蔡家大爷说出这样话的情况下,蔡家大太太还要离婚。
    “你们都起来,坐着好好说话。”
    一家子都站了起来。
    蔡大太太又转头跟二儿子说:“运通,你去楼上把小敏叫下来。”
    “哦!”蔡运通上楼去。
    “孙辈都上楼去,这事跟你们无关。”蔡大太太吩咐。
    一对双生子不知道该留还是该走,蔡大太太说:“运顺和运畅还小,这些事,不要脏了孩子的耳朵,你们上去吧!”
    蔡家大爷不知道老妻所谓的脏了孩子的耳朵是什么,但是这是大人之间的事情还是让未成年的孩子离开,他点头,一对儿子上楼。
    蔡家二爷也不管是在哥哥家里,说:“大家都去客厅坐下。”
    大太太往沙发中间坐,蔡家大爷要在她身边坐下,蔡家二爷拉着自家太太说:“丽芸,你坐大嫂边上。”
    他们夫妻俩一左一右坐在大太太身边,把主位给占了。
    蔡家大爷发现在自己家里,主位没他的位子了。
    不忍哥哥找不到位子,蔡月娥这个小妹最是贴心,指着右手的沙发:“大哥,你和细嫂坐这里,夫妻并排坐。”
    之前,看见他和红莲并排站都要白眼的小五,现在让他和红莲并排坐?蔡家大爷心里有点打鼓。
    蔡家二爷看向他:“小五让你坐,你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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