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西杳:“多长时间?”
    邢恕:“不限时间。”
    叶西杳满脑袋问号:“那什么时候结束啊。”
    邢恕:“什么时候想解开手铐,什么时候就结束。”
    “那你要是一直不想解开呢?”叶西杳还企图和他商量规则。
    邢恕说:“你可以解开,钥匙就在我兜里。”
    叶西杳:“既然随时可以解开,这游戏到底有什么意义?”
    邢恕:“主动解开手铐的人,今天一晚上都得乖乖听话,不允许说不,不允许叫停,不允许找任何借口拒绝对方。”
    叶西杳被他幼稚的赌注气笑了:“……就为了这个?你无不无聊。”
    邢恕扬眉:“我乐在其中。”
    无论如何,这个对叶西杳而言根本找不到意义的游戏,正式开始了。
    它开始的时间是如此不巧,它的游戏规则是如此莫名其妙,它的输赢赌注是如此不公平。
    但在这一刻,叶西杳坚信自己肯定不会输。
    很简单,被拷的人又不是他。
    邢恕现在正单腿屈膝坐在床上,双手绕到身后被固定在床头,他本来身材就宽阔挺拔,手长脚长,平日里除了睡觉绝对不会靠近叶西杳这个窄小的单人床,现在却被迫以一种不舒服的姿势禁锢在上面。别看他坐得好像潇洒,但警服桎梏,又加上双手绕后,导致胸膛的位置衣服紧绷,肯定是不舒服的。
    叶西杳则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甚至可以为了气邢恕,一晚上不给他解开,让邢恕一个人难受去。
    然而十分钟后,叶西杳发现……
    难受的好像是他自己。
    他当然不会这么快就认输,叶西杳也有一点小聪明在的,所以他选择诱敌。
    他一丝不挂地趴坐在邢恕的面前,歪着脑袋,笑得极其亲切友好,说:“时间不早了,如果你不解开手铐,我就要去洗澡了哦。”
    本以为这样刺激一下邢恕,邢恕肯定会心慌,着急地阻拦他。
    谁知邢恕竟是笑着看他,体贴地说:“好,去吧。记得把头发里面吹干,别吹到一半就睡觉。今晚我可帮不了你。”
    “……”叶西杳噎了一下,蹊跷的感觉越发强烈。
    他低头看了一眼,邢恕身体该激昂的地方还激昂着,绝对不是因为疲惫或者腻味了所以找借口结束活动。
    “是不是很好奇,我都这样了,怎么一点都不着急?”邢恕问出了他心里所想。
    “嗯嗯。”叶西杳坦诚且乖巧地望着他,等他说出一个技术性的答案。
    邢恕说:“简单,多忍几次就习惯了。”
    叶西杳:“……”
    细算下来,他们确实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做了。中途有好几次,邢恕从身体到精神都已经在失控的边缘,但因为叶西杳说不要,他就忍了。
    没想到,这种事居然也是可以熟能生巧的。
    叶西杳开始认真起来了。
    这绝对不是一场过家家的游戏,这是邢恕城府极深的诡计。
    可是叶西杳觉得邢恕还是小瞧了自己。
    叶西杳可不是一个轻易败给生理冲动的人,他这么多年的忍耐为的就是让自己不要输给每一次的本能。
    所以今晚邢恕输定了。
    “宝宝。”邢恕忽然开口。
    叶西杳心里一跳,想,邢恕是不是要认输了。
    邢恕说:“我衣服紧得难受,帮我脱了吧。”
    叶西杳冷冷一笑:“我知道了,你现在以为自己抓住了我的弱点是不是?脱就脱。”
    他慢慢挪过去,伸手给邢恕解扣子。
    制服好不好看?当然好看?
    邢恕穿着帅不帅?当然帅。
    但是叶西杳怎么可能为这区区的一件衣服就认输。
    叶西杳闭着眼三两下扒了邢恕的警服外套,然后才想起,邢恕的手被拷住,脱不下来。
    就在他要控诉邢恕耍心机的时候,邢恕的腰猛的一抬,撞了他一下。叶西杳轻飘飘地差点被他撞倒,整个人趴在了邢恕的身上。
    他忽然就有点委屈了,本来今天开开心心地可以做一场,邢恕非要弄出这个游戏来。叶西杳不想动弹,就这么窝在邢恕怀里:“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这个姿势很好,叶西杳双腿分开坐在他怀中,邢恕稍稍低头就能亲到叶西杳的发端,从他的视线可以看见叶西杳漂亮的蝴蝶骨,微微凹陷的腰窝,还有起伏柔软的曲线。
    他嗅了嗅叶西杳发间的香味,却还是不肯正面回答:“我只是想和你玩游戏,你可以随时认输。”
    “我不想玩了……”叶西杳开始用一种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撒娇的语气,闷闷地咬着邢恕已经散开的衣领,“我讨厌这个游戏。”
    “为什么不想玩?”邢恕喑哑低沉的嗓音带着笑,明明身体早已在极限,但能装得好像一点都不慌的样子。
    叶西杳说:“……就是不想玩。”
    “你为什么不想玩。”邢恕蹭蹭他的耳尖,呼出的热气弄得叶西杳很痒,在他怀里抖了抖。他又说,“明明这是你稳赢不输的游戏。”
    “呜……”叶西杳的身体好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软绵绵地化了,把不舒服的地方在冷硬的制服褶皱处毫无章法乱蹭,“你亲亲我吧……”
    邢恕颔首低眉:“宝贝,你仰头就能亲到我。”
    叶西杳说:“不要,我想要你亲我……邢恕,你亲亲我啊。”
    “很好,这样很好。”邢恕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好几次,他咬着牙笑,“你已经开始学会玩这个游戏了。”
    叶西杳通红的眼眶挂着悬而未决的水珠,随时都要落下,叫人看了心软得发疼。一条活泼的小尾巴适时地冒了出来,从沟壑山涧里生长,带着它漂亮的小桃心,缠住了邢恕。
    “邢恕,你为什么不管我。”叶西杳哼哼唧唧的声音里带着些哭诉,他的皮肤在血液的不正常流动下开始变得粉粉的,像是一块很容易能戳出奶油的雪媚娘,他用手指戳了戳邢恕的喉结,又顺着往下,指甲在滚烫的皮肤上划出一道道红痕,像是惩罚,“你不喜欢我了吗?”
    在今天以前,邢恕还没见过世面,只以为像叶西杳这样毫无经验的小魅魔除了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几乎就没有任何与其他魅魔相似的地方了。
    现在他得为自己的无知买单。
    叶西杳绝对是全世界最会引诱人的一只小魅魔。
    他没有妖冶艳俗的挑逗技巧,他的眼神是那么天真赤诚,但他浑身上下散发着叫邢恕疯魔的气息。这种勾引的气息无色无味也没有任何能量场,它是叶西杳的呼吸,叶西杳的心跳,叶西杳皮肤上每一粒细小的绒毛,是他血管里喷张的欲望,和他可爱的尾巴尖上一点细微的震颤。
    叶西杳如果现在突然杀了邢恕,邢恕也一定会上天堂。
    地狱容不下一个因为快乐而死亡的家伙。
    但即便如此,邢恕还是没有认输。
    他阖上双眼,用干涩到皲裂的唇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喜欢,喜欢得要死。”
    叶西杳勾住他的脖子,亲了上去,用生涩鲁莽的方式撩拨邢恕:“那你认输吧。”
    “我赢定了。”邢恕咧嘴笑道。
    叶西杳很气,但又不得不接受一个残酷的现实。
    邢恕真的比他还能忍。
    但输是不可能输的,叶西杳发挥了他作为一只魅魔的聪明才智,找到了这个游戏的最终解法。
    他一手扶着邢恕的肩,一手调整了角度。天真纯洁与风情生猛此刻都在他的笑容里,他对邢恕说:“我才赢定了。”
    下一刻,邢恕呼吸一滞,脖颈青筋暴起,下意识想要抱住叶西杳,却发现自己被拷住了双手,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怒红着双眼,嘶哑着声音,在输得一败涂地的同时,竟然误入到了天堂和地狱之间的那道不为人知的隐秘路径。
    第49章
    十五岁的叶西杳正在努力爬上学校后面的那道铁门,锈迹随着他的动作被留在了他的膝盖和手肘上。
    他好不容易爬到最上面去,骑坐在自认为安全的地带,伸手去摘树上那颗青涩的果子。
    这是一颗肉眼看起来就没成熟的果子,但叶西杳却分辨不出来。他甚至认不得这是什么水果,也不确定能不能吃。平时他很忙,没有空去研究这世上有多少种长在树上的果子,但他知道自己肯定不会因为吃掉一颗果子而死掉,所以他决定要尝一尝。
    当叶西杳觉得自己失去平衡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犹豫,自己是应该丢掉果子抓住栏杆,还是就这样摔下去。
    如果叶西杳意识到这是一场梦,他就不会傻傻地攒着拳不放,好像手里那颗根本没熟的果子是什么珍贵的宝贝似的,宁愿自己摔下去都不肯松开。
    但叶西杳不知道这是梦,没等他做出决定,他就已经开始往下坠。
    好在他也没有真的摔到地上,因为有个原本不在那里的人突然出现,并且接住了他。
    叶西杳抬头的时候,正好瞧见邢恕低头冲他笑。
    他很乖觉地躺在邢恕怀里,顺便举起手里的果子给邢恕看,眯起眼来得意洋洋:“我摘到了。”
    邢恕夸了他一句:“这么厉害,我都摘不到。”
    叶西杳问他:“这是什么?”
    邢恕:“芒果。”
    叶西杳:“我在福利院也吃过芒果,它不长这样。”
    邢恕笑说:“确实,它熟了之后不长这样。”
    这是个毫无逻辑的梦,因为在说完这句话以后,邢恕就一口叼走了叶西杳辛辛苦苦取得的劳动成果,皮都没剥,自己嚼得欢,一点没给叶西杳留——真正的邢恕肯定不会这样做。
    叶西杳急忙地去抢,邢恕就跑。
    两个人正打闹着,画面很快一转,叶西杳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台电脑前。
    电脑屏幕里是他的高考成绩,一个非常值得欢呼尖叫的好分数。
    叶西杳在安静地看完了成绩后,就退出了登录,关掉了网页。
    他没有给出与这个好成绩对应的激动反应,因为他当时正在兼职,用的是店里的电脑,在工作时间里,这台机子不被允许用来做除了记账和看监控以外的其他事。
    再次没有逻辑的事情发生了。
    他的眼前忽然就出现了一块蛋糕。
    蛋糕上面用巧克力挤满了歪歪扭扭的字迹,叶西杳无比聪明地分辨出了上面写的话是:大宝贝儿毕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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