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系列插曲搞的云里雾里,都踏出寺庙门了,沈恩慈才想起问身边的人:“你刚才去为谁寄祈愿红绳了?”
    陈泊宁不答。
    她便换个问题:“来都来了,你怎么不问问姻缘?”
    不远处慈音寺传来敲钟声,悠长庄严,鸟雀被惊得扇翅群起。
    以为又等不到回答。
    却钟声停后听到陈泊宁轻描淡写开口:“我不问姻缘。”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只怕从佛祖口中听到自己与那人无缘。
    他拜神佛的心虔诚,唯独此事,想紧攥自己手中,不敢全然顺从神明安排。
    陈泊宁用余光沈恩慈,很快谨慎收回视线。
    -
    晚上是二仔给他们安排的餐厅,在六十五楼露天花园餐厅俯瞰维多利亚港湾无边夜色。
    提前点好的餐,中途上了道杨枝甘露,芒果果香和椰香混合的浓郁香甜气味勾人一尝。
    其实沈恩慈对芒果轻微过敏,以前每次吃完手臂都会红肿发痒,不过小半个小时后便会自愈,不算严重过敏症状。
    关键是沈恩慈非常喜欢芒果的味道,平时她不会主动点关于芒果的任何东西,但桌子上若是有关于芒果的东西,她还是会忍不住吃一点。
    沈恩慈把敏症藏得极好,连经纪人余婕都不知道她芒果过敏。
    她没有点芒果,桌上却仍有芒果类的甜品,沈恩慈认为这是天意。
    天意允准她今天可以开一开芒果荤。
    谁知骨节分明的手握住玻璃杯壁,将杨枝甘露堂而皇之从她眼皮子底下拿走。
    陈泊宁叫来服务员,低声让他撤走这杯饮料。
    似乎知道沈恩慈要说什么,他提前一步答:“我芒果过敏。”
    “闻也闻不得。”
    “……”
    还真是回答得滴水不漏。
    沈恩慈只好作罢。
    不过过敏这种事也有后天的吗?她分明记得陈泊宁对芒果不过敏。
    港面上空蓦然燃起烟花。
    从去年开始,香港就开始实行每月燃放一次烟花的规例,没想到正好被他们遇上。
    灿如白昼的各色烟花在空中绽开,燃烧,如同一颗颗星星被捏碎,星点子倏尔落下。
    短暂而绚烂的一生。
    烟花炸裂声震耳,沈恩慈看了会儿烟花,又转头看陈泊宁。
    没想到他看烟花看得出神,亮光照出他清绝轮廓,在极度热闹喧嚣下竟衬得身影落寞。
    看得太认真,连沈恩慈朝他靠近也没发现。
    借着夜色行凶,沈恩慈大胆坐到他腿上,双手勾着陈泊宁的脖子,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沈恩慈坐得不太稳,陈泊宁似乎怕她掉下去,下意识用手护她温软腰肢。
    起伏的烟花火光映得两人的脸明了又灭,互相看不清对方神色,只觉呼吸炙热绞缠,世界末日的惊心动魄。
    沈恩慈姿态婉转低回,声音像蘸了蜜,远淡得仿佛来自另一个星球。
    她故作含羞带怯,低声引诱:“就这一次,离开香港后我们就都忘了。”
    不给陈泊宁反应的机会和时间,低头吻他冰凉的唇。
    觉得上唇有些干,便用舌尖好心替他沾润,温软湿热。
    可惜沈恩慈只会嘴上功夫,实际操作一窍不通,只会一下一下亲他。
    小猫喝水似的。
    感受到腰间的手逐渐收紧,沈恩慈才敢小声撒娇提要求:“你动一动呀。”
    一朵烟花在耳边猛烈炸开,火星落入两人之间,摧枯拉朽的燎原之势,不知谁先动手,细密水声竟盖过烟花。
    沈恩慈惊讶察觉陈泊宁的技巧竟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
    横冲直撞,吻得她快窒息。
    轻拍肩膀让他停,结果陈泊宁置若罔闻。
    那就不怪她了,沈恩慈用力将他嘴唇咬破皮,终于迫使他停下。
    “真的不喜欢吗?”
    沈恩慈呢喃低语,步步逼问,“还有更舒服的事,不想试试吗?”
    她的手寸寸往下试探,谁知陈泊宁再次制止:“只在香港。”
    声音被风吹远,如雾气淡漠。
    沈恩慈一把推开他站起来,负气开口:“我恨死你了!”
    陈泊宁慢条斯理整理被她坐乱的衣服,却在摸到脖间的一瞬起身,对她抱歉道:“今晚让二仔送你回去。”
    “你甚至不愿意和我坐同一辆车了?”
    沈恩慈的声音听起来委屈又难以置信,“我说过仅此一次,又不会缠着你!”
    看她真的很难过,陈泊宁只能对她道明理由:“我项链不见了。”
    重要的不是项链,而是项链上的戒指。
    他妈妈留给他的遗物。
    沈恩慈收敛脾气:“那你去找吧。”
    “嗯。”
    陈泊宁走后,沈恩慈坐在露台吹风,刚才虽被拒绝,可每次撩拨也都有进展。
    此刻下定决心,大不了把他灌醉拖上床,睡了他然后留裸照敲诈。
    陈家还敢闹出大伯哥把弟妹睡了的丑闻不成?
    嘴唇还在肿胀发烫,沈恩慈低声怒骂陈泊宁很多句。
    烦人。
    沈恩慈在露天台看了一个多小时夜景,本想自己叫的士回酒店,却突然觉得双脚虚浮,头重得很。
    夜风太凉。
    无奈之下请二仔带她去医院,输完液开药后才回酒店。
    -
    陈泊宁接到二仔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他还在找白日丢失的戒指,去过的地方一寸一寸细细查找。
    找东西这种事有时效性,越早越好找回来。
    可二仔在电话那端对她说:“陈总,嫂子发烧刚从医院回来。”
    “但感觉状态还是不太好,我不方便到房间照顾,所以想请您多留心一下。”
    陈泊宁望还没找过的寸寸角角,当下心里有了偏向:“好,我马上回来。”
    到酒店恰好四点,踏入房间陈泊宁抬手看时间,凌晨四点零三分。
    沈恩慈被子埋得严严实实,此刻发着汗正迷糊讨水喝,她闭着眼,小脸红彤彤泛着热气。
    刚才路上问过二仔相关,二仔说这是吃药后的正常反应,只需要照看着不要再起高烧就行。
    陈泊宁倒杯温水过来后用手背探她额间温度,低烧。
    “喝水。”
    沈恩慈还在喃喃。
    “好,喝水。”
    陈泊宁试过水温后扶她起来,发烧的女孩像块热软糍粑一样靠着他,水到嘴边,却又不肯喝了。
    “怎么了呢?”
    他耐心极好,先放下水杯,然后拉被子起来盖住沈恩慈:“不是要喝水吗?”
    沈恩慈混混沌沌睁眼,看清是他后执拗道:“你回来啦?我们来做。”
    “我发烧了,可能会热热的,你不想试试吗?”
    陈泊宁垂眸看她,很认真问:“小荷,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略微停顿,“还是,你在怕什么?”
    沈恩慈烧得迷糊,思维根本就不清楚,丝毫没注意到陈泊宁对她的称呼。
    片刻后她竟放声大哭:“我怕肚子饿。”
    很快又伸手捂住自己的下脸颊,抽泣着:“我牙疼。”
    “治牙好贵,我没有钱。”
    “哥哥我好痛。”
    第33章 嫂子
    天光乍亮。
    沈恩慈醒来的时候挥手打到半卧在床边的陈泊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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