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辉煌中, 双子塔身正播放她的应援视频,分分秒秒片刻不停。
    潮起汹涌,最后片刻她抓陈泊宁的手更紧。
    呼吸过度,心跳如鼓,似乎下一秒就要在欢愉中晕过去。
    “陈泊宁。”
    “陈泊宁。”
    沈恩慈小声叫他的名字,仿佛溺水之人紧攥稻草。
    而他是唯一的救世主。
    被海浪带上岸的白贝无力吐出沙砾。
    陈泊宁将它拾起擦干,放回海里。
    人的情绪是道天平,喜哀如同两侧砝码加加减减。
    极速猛烈的短暂欢洽过去,心中顿感空虚,委屈如流动云烟,姗姗来迟将她拥覆。
    她用力推了一下陈泊宁,眼角一抹艳红竟比弗洛伊德之色更娇矜。
    “你欺负我。”
    偏自己一人狼狈,而他衣衫完整神情冷淡如神明端坐佛台。
    沈恩慈心里很不平衡。
    即便刚才享受的是她,陈泊宁才是服务那方。
    陈泊宁低头吻她哄她,手放在她腰间轻拍,像抱小孩子。
    湿意触及皮肤,沈恩慈红着脸躲开,报复性地咬他舌尖,怒斥:“不要把水擦在我身上,我才洗完澡。”
    分明是她自己身上的,可她说得理直气壮。
    陈泊宁投降,安抚地吻她额头,然后侧身抽纸巾慢条斯理擦干净自己每根指节。
    被稀释的玫瑰嫣红零落分布在雪白纸巾各处。
    沈恩慈扭过头去不理他,自顾自拿手机看消息。
    温凉指尖抚过她脚踝的玫瑰纹身,沿着勾线纹路,缓慢细致,陈泊宁看得太久,竟让他看出端倪:“是为了掩盖伤疤吗?”
    小时候为了跑去见他踩空地板才留下的疤痕,那个时候才短暂分离一小会儿,就觉得天都要塌下来。
    没想到后面分离的十多年,也这样顺利渡过。
    天并不会塌,谁离了谁都能活。
    陈泊宁还不知道她是谁,沈恩慈不能拿这道伤疤跟他卖惨讨赏,一时也编不出好借口。
    索性不回答,一脚踩在他腿上,结果被紧紧被握住。
    身位突然颠倒,陈泊宁用另只手伸到到刚才潮气潮落的地方。
    直达目的。
    第二指节处。
    沈恩慈才缓过来就又被突然袭击,这次没有其他媒介,观感再度放大。
    她惊叫出声,眼中瞬间盈满雾气。
    “你又欺负我!”
    她娇声控诉,但因为很舒服,所以并没生气。
    这种时候陈泊宁居然有闲情逸致喂给她樱桃吃,挑开嘴唇,送入三颗熟透的樱桃,晶莹多汁,软香果肉中包裹坚硬果核。
    沈恩慈觉得自己身处浪潮中心,什么也顾不得了,忘记怎么嚼东西,也忘记如何吞咽。
    好在樱桃软烂,牙齿与果核的相互碰撞中将果肉捣得细碎,沿着喉咙很顺畅地流下去。
    酸甜果香弥漫,刺激味蕾。
    几分钟后陈泊宁终于起身看她,修长手指伸进她嘴里,沉声道:“吐出来。”
    “什么?”
    沈恩慈迷迷糊糊,泪眼摩挲。
    看起来可怜得很。
    陈泊宁倏然轻笑,强调:“我没有在欺负你。”
    又说,“果核,吐出来。”
    颠倒是非!还说没欺负!
    沈恩慈根本不想理他,固执偏过头,把嘴闭得更紧。
    像巨龙守护宝藏,誓死守护这三颗樱桃核。
    陈泊宁笑得更畅意,与平日里严谨凌厉的形象十分违和。
    “你真的很可爱啊,小……”
    话音突然顿住,沈恩慈略惊恐地转过身来瞧他,直到陈泊宁的“慈”字尾音落地。
    沈恩慈松了口气,但仍心有余悸地说:“你第一次叫我小慈。”
    嘴里包裹着三粒樱桃核,说话就很含糊。
    陈泊宁故意起身,不紧不慢开口:“你愿意叼就叼一晚上吧。”
    什么叫叼?她又不是小狗!
    逆反心理再次作祟,沈恩慈豌豆炮手似的一粒一粒把樱桃核吐在地上到处都是。
    吐完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
    彼时陈泊宁已经耐心拾起了地上分散的樱桃核。
    他进浴室,拿来一张温热白毛巾,逐渐靠近的时候,沈恩慈心中警铃声大响,她哀求:“我今天真的来不起了。”
    三次。
    已经完全超出她所能承受的范围。
    陈泊宁嗯了一声:“给你擦擦。”
    可是那种地方,让陈泊宁动手的话跟再来一次有什么区别?沈恩慈婉拒:“我自己来就行。”
    手没接触到毛巾,手机铃声响了。
    香槟色的被子上手机屏幕极亮,上面来电人写着陈羡的名字。
    陈泊宁淡淡收回视线,非常大度:“你先接电话。”
    沈恩慈有点不相信,明明之前陈羡吃个她碗里的馄饨,这人打要暗戳戳发好大通醋气。
    但又想看看陈泊宁打什么坏主意。
    沈恩慈还是按下了接听。
    她很有诚意地开了扩音,陈羡语气怏怏:“你下午怎么不接我电话?”
    “我买了花去机场接你。”
    活像只霜打的茄子,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他总是用这招博得身边人的怜惜喜爱。
    活在象牙塔的小王子,总觉得只要自己一皱眉,天上的星星都该摘下来给他做补偿。
    沈恩慈本不想理他,却想“报复”陈泊宁,于是软声开口:“下午手机关静音了,羡哥。”
    羡哥两个字出口。
    陈泊宁垂目,不语。
    周身萦绕让人噤若寒蝉的压迫感。
    沈恩慈有点后悔惹他,可话像流水,说出就无法收回。
    陈泊宁突然用力,极有技巧地研磨。
    带有颗粒的毛巾浸润。
    沈恩慈没控制住低喊出声,柔弱倚赖。
    像搁浅的鱼,大口呼吸。
    陈羡着急问她:“你不舒服吗?要不要我来找你?”
    沈恩慈瞪了一眼腿间的人,他目光平和冷淡,好似进行正常的清理工作。
    和陈羡通着电话,她不能光明正大说什么,只好随意找个理由糊弄陈羡,急匆匆挂断电话。
    正要质问陈泊宁,却见他不慌不忙擦干手,拿起手机。
    转账七位数。
    沈恩慈的怒气立马被熄灭。
    嘴角的笑压不住,她通情达理:“不准有下次了。”
    刚才荒唐留下的痕迹还有碾碎的弗洛伊德。
    纷繁靡丽的玫色花汁被她蹭得到处都是,显眼夺目不能忽视,陈泊宁抱她暂时去旁边贵妃椅上躺会儿。
    他到去衣帽间取一套新的床单被褥更换,整理妥当后,沈恩慈已经累得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感觉自己被抱到柔软床铺上,沈恩慈亲亲他的嘴角,含糊道:“陈泊宁,晚安。”
    陈泊宁神情舒展,垂笑低头替她掖好被角。
    “小荷,晚安。”
    -
    重新开工是在三天后,沈恩慈这段时间因为全城玫瑰简直狠狠扬眉吐气一把。
    粉丝甚感欣慰,有大批回归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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