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绵没有拒绝,逐步跟他走到了更衣室。
    她起初非常局促不安,但后面心里又觉得这或许即将迎来惊天动地的变化,给自己灰暗的人生,划出一道转折,即使他并非良人。
    沉之南或许是可以帮她改变现状的人,看着走到更衣室门前的他,垂眸对宋清绵说:“这里等我就好。”
    寂静的更衣室内,宴会厅的音乐被完全隔绝,宋清绵甚至可以听到里面的男人脱下衣服的摩擦声。
    过往生活的17年被过世的外婆捧在手心呵护。
    剩下的三年,让她饱受磨难。
    “姑娘,麻烦你帮我把袖扣扣紧”她的思虑被打断,沉之南从试衣间走了出来,长臂向她伸来,掌心中放着两枚精致的袖扣。
    “好的,好的”宋清绵轻柔的接了过来,开始与纽扣斗争起来,袖扣和普遍的西装衬衫不太一样,卵石般圆润的造型,搭配着蓝色钻石点缀。
    份量与手感都和自己之前接触的不是一个等级,她的动作都带着小心翼翼。
    “该怎么称呼你?”
    “宋清绵,沉席”
    “很适合你。”女孩的慌乱沉之南尽收眼底,她很有趣一面抗拒着圈内人伸出的橄榄枝,却又有着可以单独和他相处的胆量。
    “外婆给我取的名字,因为小时候哭声很像绵羊。”宋清绵利落的扣上了最后一个纽扣,抬起头看着他。
    沉之南听闻后,轻笑起来说道:“和谁一起来的?”
    “编导朋友,想着来认识一些新的人,看看能不能接一些新的戏。”宋清绵谈起外婆总是会心中泛酸,这几年间家中惊天动地的变化让她不堪重负,无力承受,若外婆还在,她也定不会受这么大的委屈。
    “我也有你这样的情况,面对这些人际交往,一定很无趣吧?”沉之南说完,不经意引导着女孩,将袖扣的位置调整了一下。
    这个动作看似微小,又像是在引诱。
    “有一点点,但我很荣幸能够认识您。”宋清绵并没有惊讶双手触碰的温度,与他对视着并没有再去诉说什么。
    “认识我,有什么好的?”他饶富兴味注视着她。
    “您,事业有成,大权在握。”
    “我也为此付出了不少代价”沉之南回应着她的目光,又缓慢游离到嘴唇。
    宋清绵心跳如雷,呼吸仿佛缠绕全身。他本就有这样的能力,以他的出身、家世、外貌和修养,在圈内迅速成为顶尖人物不足为奇。
    宋清绵像是被什么操控了一般,脱口而出。
    “还请沉席,多多提携。”她望着他,眼里似有敬意。
    男人幽潭般的眼中闪烁着动摇光辉,她瞬间明白自己赌对了。
    “你要拿什么去换呢?”沉之南语气平稳,他做事一向单刀直入,不想浪费时间。
    “沉席,只要我有的我都可以给。”宋清绵说着看似直白引诱的话,实则双手都在颤抖。
    绝对的权力面前她毫无尊严价值可言,所有的伪装在这些人面前不过是水中蜉蝣,不堪一击。
    “过于早交付底牌只会让人觉得无趣。”他笑意不达眼底,空气中弥漫着沉寂让宋清绵晃神,她想不出对策。
    “但我并不能将你视为对手。”沉之南继续轻笑着对她说。
    他觉得女孩真的很有趣,这几年挣扎在官场中,他已经快要忘记女人这剂“药”。
    沉之南垂目凝视宋清绵,过了一会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与他一起离开更衣室。
    宋清绵转身与他并肩而行,打开更衣室的大门后她留意到了来客们不经意打量的眼神。
    似乎想要嗅到什么八卦味道,又因为当事人是沉之南不敢明目张胆的注视。
    今晚的宋清绵默认一直伴随着沉之南,再也没有人敢上前找她,宁晨还悄悄的给自己发了微信,只有一个胜利的表情。
    宴会接近尾声宋清绵打算找宁晨叫车回去但却始终寻不到女孩的身影。
    无助间她看到了宁晨来的微信。
    「绵绵,你回去注意安全,我和房导再去喝两杯!」
    宋清绵无奈的笑了笑,宁晨一直以来都活的很清醒,对待男女之事也十分开放。
    将微信切掉准备叫车回去的时候却被脸生的男人拦下,对她说:“宋小姐,沉席让我把这个交给您。”她怔愣一会,心里却又猜到会是什么。
    牛皮纸包裹的信封,拆开之后白色纸条印着黑色的笔记上面清楚的写着BV酒店1088。
    多年后宋清绵想过,如果那时她没有去,或许他们之间不会如此不堪。
    但,这一切要如何发生,命运早就敲定。
    沉之南也不知道即将迎来他此生在女人身上栽得最大的跟头,今晚他推杯换盏中喝了多酒,身体的燥热,让他莫名心烦意乱。
    这种感觉让他意识到,自己被人下了套,且很清楚这幕后指使者的身份。
    明天新的一批电影执行审批就要下来,这个风口下不少有钱人等着合作洗钱,也有许多所谓的电影人等着大展身手。
    他被政客们拉拢,无非就是两条路,视为筹码的女人被送上享用,而他早已习惯这种状态。久居官场之地,太多人令人作呕的利益关系让他早已不知道伦理为何物。
    公公儿子共用儿媳,亲生父亲用毒品控制女儿将其强暴的事情屡见不鲜。
    用艺术当做幌子开脱违背人伦道德的疯子们。
    大家被拉进一个怪圈,那是金钱之外无法企及的地方。
    “去酒店。”沉之南用暗哑声音对着司机说道。
    虽然车程只有十分钟,一路却让他如坐针毡,他心里盘算着今晚过后他对于自己处境的对策,好一个酒池肉林。
    居然算计到他的头上,先把这难消的欲火退下,他再想如何让这些人尽兴。
    赴约的宋清绵悄悄划开酒店的房门,悄无声息的进去就看到身穿黑色大衣的沉之南倚在沙发上。
    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盯着她看,胸口起伏和呼吸的力道有些过大。
    一切都安静的可怕…只剩留声机里古典钢琴声飘荡耳边。
    沉之南是心动的,她气质独特,没有那些精雕玉镯粉墨渲染的虚伪,却有一股独立的倔强,那张小脸更是秀色可餐。
    沉之南紧盯她忐忑的走了过来,她是在想如果这能换来自己改变现状能力,那么就让它顺其自然的发生吧。
    宋清绵刚准备鼓起勇气讲话,男人却率先开口问:“谁让你来的呢?”
    宋清绵愣住,沉默几秒说“是一个很脸生的男人,我没有在宴会上见过他,告诉我您在这里。”
    沉之南听闻笑意不达眼底“你知道来到这里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的。”她说的决绝,自己早已没有任何退路。
    “我结婚了。”他稳住快要崩塌的理智,他在提醒她,也在警告她不要越界去渴望得到什么名分。
    这样的人永远充斥着低气压、压迫感,说话简洁有力城府极深。
    “我知道,就算您没有结婚,也轮不到我。”宋清绵像是在自嘲低垂下视线,双手垂在身侧捏紧拳头。
    “要什么?金钱?人脉?”沉之南怔忡片刻,带着疏离的语气。
    “沉席,我希望只有今晚一次,我并不想破坏你的家庭,您就当我是个物件用完即丢,我需要一笔钱。”她直言回答。
    又是个俗物。
    “多少。”沉之南心里想着,表情却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他想要尽量控制自己,但药效已经达到顶峰,呼吸越来越乱,眼前之人都快要看不清。
    “20..万可以吗?”她心里计算着能把欠款一年内最低还款的额度,说的小心翼翼。
    她很想说70万,但她没有勇气,她怕自己不值这个价格。
    沉之南缄默片刻,没有再说什么,大步迈向她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就要往浴室走去。
    “沉!沉席,我…我想自己洗!”宋清绵被拖拽着,在绝对的力量前,她孱弱不堪身体连抵抗都像在打闹。
    “来不及。”沉之南声音暗哑,扭过头给了她一个眼神,深邃锐利让宋清绵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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