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从贤宁的院子退出去,都没想开,自己为何会在那一刻感到吃味和失落。
    她只知道,自己的自作多情差点就闹笑话了。
    好在无人发现,宝嫣也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就是用晚食的时候,她刚沐浴不久,从婆母那来的人就传话说“这几日少夫人辛苦了,好生歇息,明日不用来了”。
    待人一走,松氏才一脸稀奇地道:“真是活见鬼了,莫不是诳我们的不成?”
    宝嫣也是,她本想明日再去跟贤宁告假,说她得歇息两日。
    没想到她这婆母就亲自派侍女过来了。
    她虽心不在焉,却跟着松了口气:“这样也好,不然到了明日,我也实在撑不住了。”
    看出她十分疲累,松氏往她跟前放了杯安神的热茶,“女郎喝了,早些就寝吧,这几日着实不容易。”
    宝嫣点头,她带着满腹心事往卧房走去,本以为会因为白日里发生的插曲难以入睡。
    结果刚沾上枕头不久,便陷入睡意当中。
    宝嫣犹记得,在意识彻底消失前,耳边还曾听见外室,松氏和小观母女二人一边收拾,一边闲谈的细小动静。
    她不仅不觉着吵,反而觉得甚是安心。
    但之后呢,乳母和小观一走,她榻边好像来了个人,坐在边上盯着她。
    宝嫣喝了安神茶,累得睁不开眼,连她想问对方是谁都不行。
    到底是谁偷偷摸摸潜入她的房里,她有种睡着,却又清醒着的错觉,如同甚至梦里。
    梦里也会有登徒子随意动手动脚吗?
    像是故意不让她通过嗅觉,去闻来人身上的气息,宝嫣的鼻子紧跟着被被一只手冷冷地蒙住了。
    开始还好,后来她呼不过来气,木头般僵硬的身体也逐渐能动了,她开始挣扎,小腿用上全力去踢他,然而很快就被人漫不经心地抓住了脚踝。
    在像被犬齿一般的锋利物咬了一口后,宝嫣撑直的腰终于回落到被褥上,抖得如瑟瑟秋风。
    他那么坏,咬了她后,还把沉重的高大的半边身子压在她身上,低沉而冷冰地恐吓:“还敢踢我?”
    他松手的那一瞬间,清冷幽微的佛香终于飘进她的呼吸里,宝嫣才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意识到偷偷潜入她卧房的人是谁。
    她几乎喜极而泣,是那种不是面对不认识的歹人,而是认识的人的高兴。
    全然清醒,且能动的宝嫣在最初惊惧的时刻,劫后余生地缩进了陆道莲的怀中,蜷缩在他高大的半边身躯之下。
    她哆哆嗦嗦,心有余悸而不安地问:“你,你怎么来了?”
    他怎么一声不吭地就来,他白日里,不是装作一副完全不认识她,疏离而冷漠的姿态吗。
    宝嫣一想,嘴角就瘪下去了,“你是来欺负我的?”
    余光扫着胸膛前,抓紧他衣襟的纤纤玉手,陆道莲眼眸深谙,却并未有宝嫣想象中那般柔肠的回应。
    冷淡道:“欺负你又如何?不仅欺负,苏氏女,你还要挨我的打。”
    第40章
    她又没做错事,为何要挨打?
    宝嫣缩在陆道莲怀中,楚楚可怜地凝望那张眉若刀裁的俊脸,他眼神既清冷又深邃,凶凶的,能吃了她。
    宝嫣基本能确定一件事,柔弱无骨般仰头问:“你是来找我报仇的?”
    陆道莲还没开口,她自己先深信不疑,“我那天说的话,惹你动怒了?你好些天没找我,是不是一直攒着火气,等着今日发我身上?”
    她对着他,从未那么多话过。
    大概是被先前那一出惊吓住了,才什么都和陆道莲讲:“你今天在婆母院子里见着我了,你是不是看了我许多笑话。”
    “你去她那,有没有和她告状,说我羞辱你,她怎么说?是不是要帮你报仇教训我。”
    她话语声不断,满满的不安,寻求安抚宽慰的味道,陆道莲始终默默听着,冷眼睇着她不作答。
    像是就要宝嫣误解一样。
    气氛古怪而沉默,宝嫣看不懂陆道莲在想什么,他心思叵测,高深复杂,宝嫣好想透过这个人的表象,看看他的内里到底生得什么样。
    她毫无意识地,手指纠结而烦躁地在那扇宽阔结实的胸膛上,不断轻勾画圈。
    不知道待会这种被人撩拨的滋味都要返回到她身上。
    陆道莲一下就看穿她此时思虑繁多,内心更是委屈不已,不然不会一副撒娇的情态,无知地朝他靠拢。
    她以为在他这,能得到几声娇哄,那就错了。
    他一把捉住胸膛上乱勾的玉手,声音是如同玉质般的冰冷强硬,“你说得都对。”
    他竟全盘接受了,一个都不解释。
    陆道莲:“可我想要教训一个人,何须借他人之手,更不需要别人来帮。”他自己动手就够了。
    宝嫣当即被挑起下巴,迎接他。
    她感受到了,好几日不来,他这夜里火气格外的大,为了教训她,连箍着她双肩的手都十分勇猛用力。
    她抗拒的姿态和陆道莲的力道相比,无异于蚍蜉撼树,而且不过挣扎一小会,本就没多少力气的她,更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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