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是阻止不了兰姬上门来炫耀。
    婚仪开始当天,她让人带着她的嫁衣出现在宝嫣的院子里,闯入她的房中,邀请她一同欣赏欣赏。
    还当面换上,要宝嫣看看她穿上以后的样子。
    时间太早,不过拂晓的宝嫣还在卧房内入眠,就被这不小的动静给惊醒了。
    她愕然地盯着出现在她房里的兰姬,在看到她脸上眉飞色舞,张扬恣意的神情后,逐渐冷静沉默下来。
    用着宝嫣妆台上的镜子,自照的兰姬分毫未觉得自己来得不受人欢迎。
    她势必要炫耀给宝嫣看,当初她陪宝嫣进晏家的门,没有一场她自个儿的婚仪,叫兰姬始终无法释怀。
    好在时来运转,该是她的还是她的。
    兰姬挑眼,笑着朝榻上披散着乌黑的发丝,显得有些迷蒙,不施脂粉的宝嫣示意:“再过几个时辰,就该轮到我和晏郎的婚宴开始了。”
    “阿妹作为少夫人之一,怎么也该得前去观礼吧?可别到时候躲在房里不出来。”
    “这般大的喜事,若是没有阿妹参与,定然会失去许多乐趣。”
    亲眼看着作为庶姐的她后来居上,宝嫣会怎么想?
    肯定会在婚宴上,被气得偷偷抹泪吧。
    但又拿她毫无办法……
    兰姬越想越高兴,她趾高气扬地出现在这,又在婢女的催促下,回去自己的院子里赶紧梳妆。
    没了旁人在这里,屋内一下变得冷清许多。
    清冷的寒风从大开的房门外灌进来,小观飞快关上,再次回到宝嫣身旁,替床榻上的她捻了捻被子。
    她想宽慰几句,却不知该如何张嘴。
    对晏府来说成亲是件大喜事,但对宝嫣来说却是活脱脱的羞辱,今日兰姬与晏子渊的婚宴上,来往的宾客还是当初参加过宝嫣婚仪的那批人。
    也不知外头的作何想,小观却是觉得要羞死人了,替二女郎的不知廉耻感到羞臊。
    和小观相互偎依取暖了一会,宝嫣兀地开口:“庆峰,有音讯了吗?”
    自当上回宝嫣松口,愿意让兰姬成为平妻,她便决定离开晏家,只是冒然离开,定然会受阻拦。
    经过商议,宝嫣将佛珠给了庆峰,让他去请援军过来。
    距离他出发已经半个多月,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赶回来。路上不方便传信,宝嫣她们便只有耐心静等消息。
    小观安慰宝嫣,“应是快了的,女郎切勿忧心,眼下还是照顾好自己要紧。”
    宝嫣点头,她是不急,目前一切都还能忍受。
    兰姬无非就是想处处压她一头,而宝嫣离开的心意已定,何必跟她不痛不快地牵扯计较。
    兰姬还想她去出席她与晏子渊的婚宴,她一开口宝嫣便明白她是想看她笑话。
    说什么从此以后不再和她作对,但是这种隔靴搔痒的挑衅还是层出不穷。
    如今宝嫣在后宅中只想图个清静,根本不想接招。
    她宁愿被人无畏,让外边的人以为她向兰姬低了头,觉着她招惹不起对方,留个懦弱无能的印象。
    也不想,跟这些薄情寡义之辈再纠缠下去。
    她有孕了,大夫让她好生调养,她本身身子就弱,好不容易才怀上,更不宜被人影响了心情。
    待到傍晚,天色渐黑。
    前院的喜气热闹仿佛与宝嫣这里无关,形成了两个世界,松氏不在院子里,趁着所有人都在关注兰姬跟晏子渊的婚宴,她则奉宝嫣的命令去了趟库房,清点宝嫣嫁妆里的贵重之物。
    而小观则伺候着宝嫣在浴间沐浴,待到热水用完以后,宝嫣出浴回房,擦拭着洗过的湿发,她则前去交代让人烧些炭火过来。
    天冷了宝嫣畏寒,烤着炭火能暖烘身子,发丝还能干得更快。小观想起一件事冷哼:“先前奴婢派人去柴房那头命人烧水,那几个柴火夫还说这热水不够,得备着等夜里给晏氏子和新夫人用。”
    宝嫣还不知道这茬,她好奇地看着小观,“那这热水你是如何要到的?”
    小观悄悄压低声音道:“那大和尚不是给女郎留了几个人手?奴婢请他们将那几个仗势欺人的家伙好生吓唬了一通,用光了柴火,命他们把烧好的热水的都给女郎了。就是那二人想用,也得明日有柴火送进来才行。”
    洞房花烛夜岂能没有热水,欢愉之后不得洗净身子。
    小观报复道:“且让他们臭着吧。”
    房门被推开,以为是下人将炭火送来了,不想在二人抬头时,一道意想不到的人影出现在这里。
    瞪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惊讶之中,小观念出来人的身份,“大王子……”
    “前院多么热闹,大家都在恭贺晏郎君和密兰儿这对新人,怎么唯独不见小少夫人的身影?莫不是怕看见他们二人成亲的画面,特意躲在屋里黯然神伤?”
    密兹岸:“本王担心小少夫人,专程来看看你。”
    趁着晏家的人都集中在前院,后宅无人注意,密兹岸明目张胆地闯进了宝嫣的院子里,就在早上的时候。
    兰姬做了与他一样的行径。
    这兄妹二人狼狈为奸,果然是一路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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