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戍军在吕不韦的示意下,押着赵屹与一众黑衣人先行向密林之外而去。
    将剑入鞘,琉璃擦去手背上的一滴血。
    “先回宫吧。”
    “二位先生莫急。”吕不韦先是辑了一礼,才道明意图:“今晚事出突然,还望两位随我回去,待事情调查清楚,再回宫也不迟。”
    “相邦,你这是何意?”嬴政上前两步,挡在琉璃与樊尔身前。
    吕不韦面色一沉,那双原本温和的双目如鹰隼般犀利。
    “今晚赵屹等人埋伏在此,他们二位又恰巧知道大王在此处遇袭,很难不让人产生怀疑。大王当初于邯郸结识这两位楚国剑客,难道就从未怀疑过他们的身份?两年前臣便谴人去楚国调查过,他们的剑客身份实则是伪造的,压根不是楚国人。”
    主仆俩均都心中一凛,不动声色对望一眼,当初花重金伪造身份时,他们也没预想到有朝一日会被调查。
    嬴政厉声追问:“楚国那么大,敢问相邦的人在何处调查的?都城?还是全部城池?”
    见君王言语之间尽是维护之言,吕不韦被气笑了,他也不再争辩,抬手一挥,示意几个卫戍军擒住琉璃与樊尔。
    嬴政立时拔.出辘轳剑,冷眼扫视几个卫戍军,“你们是大秦的卫戍军,不是他相邦一人的卫戍军。”
    几人看见秦王之剑,面面相觑,无人敢上前。
    眼见着双方僵持,武庚悄无声息飘到主仆俩身边,“要不我现身,帮你们解释解释。”
    琉璃摇头,这种状况下,一个魂魄若是现身,怕是更加混乱。
    “政儿,你和蒙毅先回宫,我们配合相邦调查清楚再回去。”
    嬴政不肯让开,仍旧固执挡在双方之间。只见他缓缓举起辘轳剑,神情坚定,一字一顿道:“他们是寡人的人,尔等质疑他们,就是在质疑寡人。”
    吕不韦脸色阴沉,胸膛剧烈起伏着。卫戍军毕竟是王宫的禁卫军,他不好当着他们的面,直接刁难君王。
    闭眼平复一下情绪,他强颜欢笑道:“既然大王信任两位先生,臣便不再多言。”
    “相邦无需多虑,我与樊尔就在宫中,若是有需要,你可以随时找我们。”
    琉璃不喜人族这些逢迎之语,但嬴政还未掌权,大半权利还在吕不韦手中,她不能让嬴政为了自己和樊尔,跟吕不韦翻脸。
    听到这番话,吕不韦脸色稍有缓和,淡笑颔首,算是妥协。转头吩咐十八名卫戍军,“护送大王回宫。”
    “诺!”
    十八人声音洪亮。
    因要彻查袭击之事,吕不韦没再耽搁,匆匆向着林外光亮走去。
    蒙毅屈指抵在唇边,两长一短的哨声响彻在山林,不多时两匹高头大马疾奔而来。
    二十二个人,只有琉璃来的时候没有骑马,众人翻身上马后,她站在原地略显尴尬。
    嬴政毫不迟疑俯身朝她伸出长臂。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琉璃没有握住那只手,万一有人借此如章硕那般胡说八道,她可不想再被叫去华阳宫,或者相邦府。
    樊尔一眼看透她的心思,拍拍身旁那匹马,道:“少… … 师妹,你骑这匹马吧。”
    琉璃没有客气,翻身上去,拍拍身后位置:“一起… … ”
    “不可,这不合礼数。”樊尔面上一红,立时拒绝,他可不敢跟少主同骑一匹马。
    嬴政明白琉璃何故如此,故而并未生气,他直起身子对樊尔道:“不如,你与我同骑一匹。”
    君王与他人同骑一匹马,实在不合礼数,不待众卫戍军开口,蒙毅忙往前挪了挪,嬉笑道:“大王,我个子比您矮一些,还是让樊尔先生与我同骑一匹吧。”
    “也好。”嬴政知道他们这是在帮自己维护君王的威严。
    夜里静谧,秦律有规定,不可在城中纵马急奔,一个多时辰,一行人才回到王宫。
    吕不韦调遣一队卫戍军之事,没有躲过华阳王太后的耳目。
    四人刚入城门,华阳宫那边就得到了消息,但华阳王太后并未亲自前去章台宫,而是遣人到望夷宫悄悄通知芈姓姐妹。
    已经睡下的姐妹二人得知君王遇刺,匆忙起身,简单梳妆打扮,趁着月色赶去章台宫。
    嬴政与蒙毅满身泥泞与血迹。
    寺人远远看到狼狈不堪的二人,惊慌失措跪倒一片。
    见此情形,少年君王蹙眉,高声吩咐:“通知尚浴,准备热水。”
    “诺。”
    一名寺人爬起来,弯着身子跑向西侧偏殿。
    四个人先后进入正殿,衣衫不整的两个少年无力瘫坐在主位下的木阶上。
    先前没仔细看,琉璃这才发现两人身上衣物全是剑刃划破的口子,见二人面容疲倦,唇色有些泛白,她忙吩咐樊尔为他们诊脉。
    樊尔屈膝蹲下,左右手分别搭在两人手腕上,不多时松手起身。
    “并无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
    琉璃松了一口气,从玲珑袋里翻出一瓶养颜膏,丢给嬴政。
    “带洗漱干净,你们两个将这养颜膏抹在伤处,不宜留疤。”
    听到不宜留疤,蒙毅噗嗤笑出声来,“堂堂男儿,谁会害怕身上留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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