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时节,牛家村里柔柔的春风吹绿了柳枝树芽,吹绿了小草秧畦。树叶缓缓摇曳、柳条摆动身姿、花朵低头微笑、小草探脑张望,湖漾涟漪、鸟鸣树林,清脆嘹亮,一切是那么美好。
    而此时牛铁柱家两间土坯屋的东边低矮阴暗厨房里,夏末正闭着眼静静地敷坐在地上,如坐禅入定般一动不动已经一个多时辰了。
    这厨房一抬眼就能看到被烟熏得黝黑的茅草屋顶,摆设简陋,一个灶台肮脏不堪,一张瞧不出木质的缺脚黑方桌子,一条表面坑洼不平的长条板凳,厨房门已腐朽断掉了门角,门虚掩着。简单的方形窗户,阳光透过千疮百孔的窗纸照射在灶台角落凌乱的柴火边的一个临时鸡窝上。
    夏末仍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死了并带着记忆投胎成了刚刚孵出的小鸡。怎么可能?他才二十四岁啊!正是嫩草般的年纪,怎么闯个红绿灯就把自己小命给搭上了呢?
    搭上就搭上了吧!夏末自问一生虽没做过什么善事,但也没闹腾捣鼓出什么坏茬吧!为什么要剥夺他做人的资格?剥夺了就剥夺了吧!为什么还要让他留有前世的记忆?如果让他忘记自己前生是个人多好,这辈子他一定可以当只快快乐乐的悠闲鸡。
    安安稳稳二十四年,一投投到畜牲界,突然犹如天堂到地狱的落差,甚至连个缓冲时间都没有给他就这样降临在身,叫他如何接受得了?
    夏末想,自己兴许是在做梦,尽管这个梦如此真实。睡一觉吧!睡着了梦可能就醒了!可是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他还是蹲在原地。
    他睁眼沉沉呼吸口气,不幸中的万幸,他现在是不是应该欢呼自己投胎在农村,而不是投胎成养殖场那些只能活45天或更短的饲料鸡。旁边是其他“兄弟姐妹”,看着有十来个左右,它们陆陆续续破壳下地后几分钟便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呀!铁柱叔,快来快来,鸡仔子都出来了1一个灰布长衫妇人推门进来看到这一群活蹦乱跳“新鲜出炉”的小鸡仔就扭头开心的朝牛铁柱报喜。
    “真的?我瞅瞅1那牛老汉边说着边急往茅草厨房里凑。
    听到一男一女的惊喜的声音,小鸡仔们闹腾得更欢了,夏末转头看向来人。只见那两人都身着古代服装,男子四十岁左右,浓眉方脸,头发束成一包用青布包裹,妇人三十出头,体态略微发福,她的头发全部挽起,只用一根银簪子作装饰。
    夏末惊疑,心道,“我这是穿越时空投胎?投到古代来了?”
    “铁柱叔,你瞧,这只胆挺大。”在夏末打量着他们的空档,那妇女已走到他眼前蹲下伸手把他抓到了手心,起身递给牛铁柱看。
    夏末奇怪往下一看,他的那些“兄弟姐妹”都躲在它们的母鸡妈妈羽翼下,瑟瑟地打量面前的两只庞然大物。是呢!我现在是只鸡呢!面对人类会不会太淡定了点?
    牛铁柱与夏末对视了半晌,惊道:“牛二家的,这鸡怕是个傻的。”说着拿手戳了戳夏末,“你瞧它,不躲不怕,呆瞅着俺。”
    夏末心里把这牛铁柱骂得个半死,他那是不躲吗?不是被这婆娘拿手抓住了嘛?他要是胡乱动,不小心掉下去摔着了怎么办?
    牛二家娘子噗嗤一声笑得腰枝乱颤,又在夏末身上好生非礼了一把,才道:“这鸡个儿大,眼圆,眼球突出,嘴长又尖钩钩的,脚干粗,握到手中有“骨气”,恩,应该是只公鸡。我瞧着它挺好,你嫌它的话,要不就把这只给我养吧!我家那窝刚好前两天孵出来了!好巧不巧,全是母的,回头我从我那窝里换只给你。”
    夏末被牛二家娘子突然的举动惊呆了,他,他从没被女人摸过啊!虽然现在他只是一只鸡。
    牛铁柱一听忙推辞,“牛二家的,你这就见外了不是?你喜欢拿去就是,不用从你那窝里另拿只给俺了,而且这孵蛋的母鸡都是找你家借的,若是没有你家这只母亲,我哪来的这一窝小鸡仔!给只小鸡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牛二家娘子也是不喜贪小便宜的,收了笑脸回道:“这一码归一码,你若是不愿换,那这只小鸡我也不要了,还是你自己养着吧1说着就要把夏末放地上。
    牛铁柱见她这样,觉得自己再推拖就显得太矫情了,便连忙制止。“行行,牛二家的,你要换就换吧1
    “这还差不多,老母鸡先放你这几天,让它带着小鸡仔们适应适应,这只小的我今天就带回去了。”牛二家娘子笑着道。
    两人欢欢喜喜地做了决定,夏末知道自己是只公鸡时,在绝望中找到了一丝丝安慰。
    还好是公鸡,公鸡就不用下蛋了!
    就这样,夏末在怀着自我放弃自甘堕落的心情下被牛二家娘子带回了家,开始了他的公鸡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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