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退烧贴撕好,晃晃悠悠地贴在了沈溯的额头上,自认为比较完美地点了点头,接着去拿那一杯热水。
    热水递给了迷迷糊糊大脑还在发懵的人,江欲寒很怕他喝水都可以呛到。但沈溯只是懒得张开嘴,只想睡觉。
    我能不吃吗?沈溯看着这些小药丸,又说:我不想开口。
    不想开口是真的,感觉烧的牙都好痛,一张开嘴就难受。
    那你去外面绕着小岛跑五圈。江欲寒丝毫不保留地说,暴力降温,说不定跑完就精神许多了,也不发烧了。
    在跑步和吃药之间沈溯还是选择吃药。天知道拖着这身体出去会怎么样,走几步都可以原地栽沙子里,当一只寄居蟹,卧沙。
    说到寄居蟹。沈溯把药吃完后舔了舔发干的唇,烧的皮都有些裂开。
    我的寄居蟹呢?他坐起身环视着那小鱼缸,很显然从这一角度看不到什么什么,只是胡乱一片。
    江欲寒抓住他在空中挥动的爪子,藏在小角落,还活着,放心养病吧我的祖宗,别想那么多了。
    听到寄居蟹还活着,沈溯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不过头好疼啊,自己是不是要长角了?如果可以的话想要独角兽那样的角,别的角不好看。
    他还试图说点什么,就又困意来袭,抵都抵不住。最后只能跟小猫似的挠一挠江欲寒的胳膊,表达自己不满。
    江欲寒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哼唱着沈溯从未听过的歌谣,沈溯感觉到身体变得沉重,慢慢地闭上了双眼,进入了睡梦中。
    我爱你。
    作为歌谣的结局。
    -
    等到睡醒的时候,窗外昏暗一片,风也止住了。沈溯混乱中很乏力,困难地抬起手,贴在自己额头处感受着温度。
    自我感觉是良好的,手背贴上肌肤的那一瞬间温度没有什么变化,应该是退烧了。于是他掀起被子决定下床出去走走。
    刚触碰到地面,又没站稳往前倾了一下,还好扶到了墙,看来我病的不轻,四肢都要废掉了。沈溯有一种平静的疯感,淡淡开口道。
    身上还穿着松垮的睡衣,额头已经是替换过的退烧贴了。和之前不一样的是,现在他精神的很,没有那么容易犯困了,现在的他可以绕着岛跑一百圈不对,一圈吧。
    人不能太看得起自己,要不然到时候滑铁卢容易翻车。
    话也不能说太早。
    踩着楼梯的心情也逐渐变得愉悦,直到最后一阶,就和端着一本书,正想上楼的江欲寒面对面碰了个正着。
    你江欲寒看着活蹦乱跳的沈溯,感觉到头痛,不难受了?嗓子还疼么,头怎么样。
    于是江欲寒放下了那本十分厚的书,把它扔去了沙发上,潇洒的动作一点儿也没有犹豫,也不怕扔错地方。
    天大地大老婆的健康最重要。
    沈溯揉了揉干涩的双眼,随之又打了个哈欠,抿着嘴。江欲寒双手空空,无处安放,紧张到不行,生怕这个宝贝出了一点意外。
    把他视如珍宝。
    嗓子比早上好多了,至少现在不像唐老鸭那样沙哑。沈溯开心地说:我感觉我退烧了,这次我是不是很厉害啊,江欲寒。
    他双手正开心地晃着江欲寒的肩膀,想从他口中得到夸奖。殊不知自己兴奋过头了,什么话都容易往外说。
    我感觉我可以单挑海里的鱼了,我要不要去抓一条试试呢?之前下手抓的时候都抓不到,准心不行。沈溯盘算着去哪一块地方抓鱼好,又忧心忡忡:万一是翻车鱼怎么办?我打不过它,比我还高。
    结果被江欲寒一句话堵住了嘴:打不过就打不过,不过你可以在床上抓我。
    这句话好像没什么问题,横竖都算抓鱼,抓大鱼也是抓,小鱼也是抓。人鱼也算鱼,挠他怎么不算一种抓。
    不跟你玩儿了,我要去找我的寄居蟹。沈溯立马转过了身,扶着楼梯就往回走,不打算再理会身后的鱼。
    好嘛。江欲寒紧跟在他的身后,说:想抓鱼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海里,上次看你一直盯着鲨鱼,说喜欢它么?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害怕哪个就来哪个。沈溯走着走着动作一顿,在脑海里浮现那鲨鱼的样子,不禁颤抖。
    不了吧,我有恐鱼症,看见鱼我就害怕,会晕倒。沈溯表示谢谢好意,但是自己领不了。
    闷头走到了浴室门口,转过脑袋看着还跟着自己的江欲寒,心中警铃大作,开始一级戒备,准备试探。
    轻轻拧着门把手,你一直跟着我,你也要洗澡吗?沈溯问道。
    江欲寒靠在门口看着站在里面的沈溯,说:不洗。
    那站在门口这是干什么,关门也关不上,只好抓着自己的睡衣,和笑着看自己的江欲寒对视。仅仅是一瞬间眼神的触碰,就足以让他感到火热。
    江欲寒歪了歪头,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并且换了个姿势靠在那儿,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眨巴这眼,仿佛在文:怎么不继续了?
    沈溯支支吾吾地说:你不洗的话出去可以吗?我要洗澡,身上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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