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快步往小路上走。完全没有去管身后的那个男孩。
    那就是个长得还算帅气的憨憨。
    一开口就说出这样老掉牙的话来勾搭异性,老土中带着点傻气,不过确实很可爱,金灿灿的发色就像太阳一样,在月光下闪着光。
    日月同辉的灿烂啊。
    就像被称为照亮地狱的睿智之灯的鬼灯大人一样,即使在地狱中都闪烁着令人挪不开视线的帅气光芒。
    当然,他和鬼灯大人是不能相比较的。
    鬼灯大人天下第一好。
    爱屋及乌的金鱼草打了个招呼:拜拜,我要走了,小太阳。
    哎?哎?!
    被称作太阳的少年愣了愣,后知后觉地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期期艾艾地跟了上去,追问:你是在说我吗?叫我太阳?!
    你是蝶屋的人吗?认识栗花落小姐吗?认识神崎葵前辈吗?他滔滔不绝地罗里吧嗦着,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烦人劲儿。
    此时他困意全消精神百倍,穿着睡衣匆匆地跟上前面的人,急不可耐又笨拙地示好。
    十六年来他一直因为烦人的纠缠而被女孩子们厌恶,虽然知道那样不对可他一直控制不了自己。直到今天,还是第一次有女孩子没有明显地表达对他的讨厌。
    甚至好像还有些好感。
    他一定要知道她是谁!然后娶她为妻!
    #给点阳光就灿烂#
    再说被看了身体什么的需要有人负责也是人之常情吧,想到这里他不禁更加激动:请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不要。拒绝。
    我会负责的。
    不需要。再次拒绝。
    我真的在哪里见过你,只是想不起来了!
    别跟我套近乎。冷漠。
    相信我吧。哭唧唧。
    金鱼草有些后悔招惹了这个麻烦,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将跟在身后的大型噪音制造机拽回那个熟悉的厕所。
    依然是那个死角。
    他非常赶时间,以至于没心思去留意周围的状况。
    心情开始糟糕的金鱼草难得地强硬了起来,将对方抵在墙上,非常严肃地说道:我现在要走了。
    不要来打扰我好吗?他压低了声音警告,太阳就要乖乖地待在一个地方。
    少年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压迫着,面对女孩温柔的吐息,他根本没听进去对方讲了什么,只记得她软绵绵的嗓音和过分亲近的距离。
    刚才,她说了什么?
    一片浆糊的脑子终于开始思考,但是无济于事,他只能顺着她的话来回答:嗯嗯、嗯!
    你留在这,我走了。浅野零又嘱咐了一句。
    好他下意识地回答,不对!你先等等,裤子,裤子掉了啊!
    气势汹汹往前走的金鱼草已经顾不得裤子不裤子的事情了,他已经耽搁了一段时间,当务之急就是离开。
    别跟着我!他压低了声音甩开对方的手。
    我妻善逸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眼泪都沁了出来,朝着对方的裤腰带伸手又缩手,他焦急万分,绝对不能让女孩子这样衣衫不整地走在外面啊!
    简直太危险了!
    他抬头看去,女孩扎高的黑发在微风的吹拂下四散开来,挡在她一只眼睛前的头发也被吹了开来,露出干瘪的眼眶。
    他愣了愣。
    残缺的独眼
    越发浓烈的熟悉感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咬住手指,用牙齿来研磨自己指尖的软肉,艰难地回忆着。
    绝对见过的,但是到底在哪里见过
    独眼,独眼他绞尽脑汁的想,哪里见过?
    依稀记得好像是画像,曾在某个人的房间里看到过一幅画像。独眼黑发,五官稚嫩,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
    画中人穿着随处可见的麻布衣服,趴在桌子上写字,那时还是短发,空洞的眼眶在灯光下分外可怖。
    笔触清晰写实,每一缕发丝都清晰地描绘了出来。
    他记起来了。
    曾在师兄的房间里见过的。
    当年和爷爷一起修行时,他曾和师兄同住过一段时间,见过一次那幅不小心从盒子里掉出来的画卷!
    他当时询问过师兄,得到的回答是幼时失散的弟弟。
    他和狯岳都是被桑岛慈悟郎收为徒弟的孩子,一同在桃山上训练,相处的时间久了,彼此间都清楚对方是无亲无故的孤儿。
    对师兄有弟弟这件事善逸更多的是好奇,但是当初狯岳并没有仔细解释,只是用几句话搪塞了过去。
    他以为师兄不愿被提起伤心往事,之后再也没有问过。
    弟弟,还是妹妹?他喃喃道。
    画中人除了年龄和性别对不上以外,容貌五官非常相似,再加上同样的独眼,真的只是巧合吗?
    他得问清楚,师兄多年来总是非常孤独,进入鬼杀队之后更是被其他队友欺负。
    他帮不上什么忙,又因为自己冲动的行为害得师兄再次被欺负,还被斥责了多管闲事。
    一直以来总是做一些多余的事,让师兄更加不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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