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镇定道:“选秀到底是后宫之事,袁浩一届外臣如何得知?定是暗中得了淑妃消息。至于玫婕妤的事,更是妇人所为,不能一概推托到袁浩身上。”
    袁家的事已有定论,她的目标,是淑妃!
    “曹美人,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说吧。”
    她想曹美人说出玫婕妤小产之事的背后主谋。
    曹美人脸色灰白。
    芦荟,没想到,愚蠢的玫婕妤临死前聪明了一回,将芦荟安插在她身边。早上请安回到景仁宫后,她很快就发现了香囊不见,问了一圈,只有芦荟不在。
    得知芦荟往坤宁宫去时,曹美人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那香囊放了这么久,也许其中的“虚花散”早就辨认不出来了。可当她到了坤宁宫,被皇后的人押下时,曹美人明白,她暴露了。
    “嫔妾,无话可说。”
    她有什么可说的呢。
    证据摆在那里,她再怎么狡辩证据也不会消失。而且,看皇上的模样,只怕也不想听她狡辩,这种感觉,让曹美人更加心如死灰。
    她从一进宫,就如同透明,到了如今,皇上还是不在意她的所作所为。
    早知有今日,她一定第一时间毁掉那个香囊,都怪她贪心……
    闭了闭眼,曹美人道:“‘虚花散’,是淑妃娘娘给嫔妾的。”
    事已至此,必须传唤淑妃过来了。
    等候淑妃的过程中,蒋渊又看向祁黛遇:“那个宫女,在你家中?”
    他此时的目光没有任何温情,与以往的模样大相径庭,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皇帝,心中难免惶恐,小心翼翼地组织着语言。
    “嫔妾父亲是意外遇见被追杀的锁儿,将她救下后,观其身上穿的衣裳,像是宫中的人,不敢隐瞒,便写信告知嫔妾,嫔妾问起相貌特征后,确定是本该逐出宫去的锁儿。因此事过于蹊跷,嫔妾不敢轻举妄动,只私下禀明了皇后娘娘。”
    皇后也道:“那锁儿,臣妾明明是让人打了板子逐出宫去,好好地怎么会遭人追杀?她本就因玫婕妤小产一事有关,臣妾恐另有隐情,便让惠昭仪先稳住锁儿。”
    蒋渊仍问祁黛遇:“意外遇见,在哪里遇见?”
    “京郊周胡庄十里外,是嫔妾的老家。正逢家中祖母梦见已经去世的祖父,嫔妾父亲为了安祖母的心,便回去给祖父扫墓。父亲信里说,那锁儿浑身是血从林子里钻出来,差点吓坏他,还没有走到他跟前,人就倒了。后来据锁儿自己说,那些人以为她死了,她强撑着一口气跑进来林子。”
    周胡庄十里外,的确就是一个林子。
    要来见皇上,自然是供词都对好的。祁黛遇不会拿祁家一家子的性命开玩笑。便是那锁儿,万氏也都教好了。
    蒋渊偏头去看全福海,那意思是:去查。
    全福海悄悄退了出去。
    蒋渊这才去扶皇后,皇后道:“臣妾已经派人去接锁儿进宫了。”
    “嗯。”
    没过多久,淑妃被带来。
    她进来时,脸上还有些怔愣。
    听闻皇上派人去搜查袁家,她立即想找皇上,却被鸣翠等人拦住,点翠慌张去寻安嫔,哪知二公主不巧发了烧,安嫔脱不开身,好不容易劝住淑妃,可袁家一家子被押如刑部大牢的事传进宫里,淑妃再也坐不住。
    抱着大皇子便往乾清宫走,哪知走到一半,就被皇上派去的人拦住,还强硬地将大皇子抱去了慈宁宫。
    淑妃失魂落魄,她想不明白,短短数月内,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
    而刚回到承乾宫,皇帝又派人来接。
    淑妃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难道皇上要改变主意?
    急冲冲地赶来乾清宫,可看到里面的人,淑妃直觉不对。
    “臣妾见过陛下,皇后娘娘。”素来高傲的淑妃,头一次行礼这般本分。
    淑妃面容苦涩:“陛下让臣妾来有何事?总不至于,让这么多人来看臣妾娘家笑话吧?”
    她眼神幽怨地盯着蒋渊,眉间微蹙,带着淡淡的愁绪与悲伤,又似乎在故作坚强,只是眼尾的微红泄露了她的脆弱。
    美人如此姿态,祁黛遇在一旁看着都不忍心,又何况皇帝?
    蒋渊稍软了语气:“朕问你,玫婕妤小产一事,可与你有关?”
    玫婕妤?这个名字许久没有听见,淑妃竟一时间没想起来,等想起来,淑妃不由自主看向跪在一旁的曹美人。
    随即轻“嗤”了一声:“陛下,臣妾父亲做错了事,如今袁家势弱,就什么脏的臭的都往臣妾身上栽赃吗?”
    “众所周知,玫婕妤是自己滋补过度,又与魏才人争执动怒才导致的小产,与臣妾有什么关系?”
    淑妃抿了抿唇,“而且,玫婕妤乃自缢身亡,对陛下您大不敬,还查她那些往事做什么?”
    皇后:“淑妃,此事的重点在有人谋害龙胎,你莫要混淆视听。”
    淑妃:“那是谁谋害龙胎?”
    皇后:“曹美人已经承认,是你指使她携带配了‘虚花散’的香囊,致使玫婕妤动气的。”
    淑妃看向曹美人,眼睛微眯:“曹美人,你说话可得讲道理,本宫何时指使过你害玫婕妤了?什么‘虚花散’,本宫都没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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