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艺晴惊讶,列举道:“温柔、体贴、阳光……总有个大概吧。”
    “概念我知道,没有特别深的吸引力……好像都可以?”
    陶艺晴不太懂:“我猜你是从没想过。”
    “大概,我们怎么聊到这的。”
    “不记得了……”小姐妹谈天说地哪管逻辑。陶艺晴随口感慨:“我以为你会拿你哥当标准。”
    谁都知道傅年年兄长傅钊宁又是高中部风云人物,傅年年也常把哥哥挂嘴边,一听就知兄妹关系好,所以大家自然而然认为傅年年喜欢她哥那样的,有充分理由眼高于顶。
    傅年年皱眉,表情变得纠结。
    她字斟句酌:“我是喜欢哥哥,但男朋友……是恋人吧,能一样么……”
    就像她爸妈,恋爱时同居,婚后住在一起,迄今已有大半辈子。
    她总不可能和哥哥一辈子住一起还生孩子。
    陶艺晴脑海闪过傅年年为她产过的粮,她记忆最深的第一张,明明校园主题,蒙眼,扯领带,逼近,暗流涌动,满纸张力。
    比她这个搞cp的会搞一万倍。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傅年年第一次画cp图。
    陶艺晴早熟,傅年年却纯真,某些方面小孩似的。陶艺晴把这归为好友天赋异禀,大力夸赞好友是大触。
    观其粮图,傅年年偏好的那种调调,的确和她哥的风格大相径庭。
    傅年年却想,有时候她看同年级的情侣,看上去还没她和哥哥亲近。
    如果她有男朋友……
    毫无恋爱经验的傅年年假想。
    一如既往,她没有深思。
    “还早呢,到时候再说。”
    傅年年买了瘦身产品,并且买了许多钙片强身健体。
    结果几天了没有一点效果!
    擦身体的时候差点着凉。
    傅年年晚上灌了一碗姜汤,拉着傅朝朝陪她一起喝,依旧没止住她健康的颓势。
    傅年年得了流感,脑袋发晕。
    周末傅钊宁硬拽着怕针的她去吊水,傅年年才好一些。
    之后几天,傅年年都带口罩,新的一周,课上比以往更不认真,在背诵资料空白处画了一堆二次元运动系少年。虽然追求者们很幼稚,但把他们的外貌优点随意组合,糅合一些想象,添上一些令人垂涎的肌肉线条,也能拼出一些插画男主角。跑的,跳的,运球的,穿衣服的,撩衣服的,wink的……
    原本在背书、现在看得津津有味的同桌面容古怪起来:“打球……wink?”
    傅年年留神一看:“好像是有点不对。”
    运球wink令人窒息,把对手眨飞吗?她画完这边画那边,大多是无面人,五官表情最后才添,没想那么多。
    她想了想,添了一个头。
    “现在这是神话生物!”
    同桌白鹿是性子内向的女孩子,学习不错,易受影响,因为胆子太小,就和历任同桌说话多。初三,白鹿最好的朋友自然而然成了傅年年。
    白鹿忍不住道:“我觉得,两个头两只手有点不够用。如果一个头看这边,一个看那边,那么手应该往哪伸。他有两个大脑对吧?”
    傅年年沉吟,又加上几条手臂。
    两个人嘀嘀咕咕,寥寥几笔,腿也加上,再画几条触手。
    擦去篮球场,背景精雕细琢,换成荒原坟地,半空悬浮恶魔王座。
    漫画少年变得面目全非,一对小姐妹san值掉光。
    ——王座华丽,主角太丑。
    这样的画,傅年年画了好多,她画,同桌说,她改,被祸害的资料塞了半抽屉。一开始是因为生病,生病的时候画异种振奋人心,后来则是替傅钊宁紧张,画画宣泄压力。
    她也不知道自己画了多少,把作品藏在抽屉里。
    可不能带回家,被哥哥发现这些都开小差弄出来的,她的苦日子就来了。
    特别里面有一两张写实风运动系少年,她懒得,留着洗眼睛。这种画,怕她哥看了怀疑她早恋。
    说不定要被抓着背一整天中考考点。
    呜,哥哥最近好严格。
    没想到,她恢复健康,打算创作最后一张就金盆洗手的时候,被老班抓住了。
    班主任没收了的最新作品《树人足球赛》,觉得她态度不端正,私下打电话给家长。
    傅年年毫不知情。
    周四中午,她没有和朋友吃饭,而是跑到高中部找傅钊宁。
    “快!快快!”
    傅年年跑进傅钊宁房子。
    她腰间系些宽松的秋季校服外套,身上穿夏季的白短袖、蓝长裤,裤脚缩筋缝线用剪刀挑了,十分阔,尤显脚踝纤细。
    傅年年有傅钊宁房子的备用钥匙,但几乎不来。一来这房子是买来方便傅钊宁学习的,傅年年自觉不能打扰,二来傅年年自己也很忙,学习的时间都要挤不出了,怎么能天天和哥哥腻在一起。
    她没有哥哥那般的意志力,和他坐一起她就想聊天玩耍,不想干正事。
    人和人之间需要距离。
    但今天是录取结果公布的日子。
    这种重要事件,她一定要在场。
    傅钊宁的人生早有规划,出国念大学,或许读个研、读个博再回来。早两年,傅钊宁就开始准备。傅年年看在眼里,知道哥哥比谁都努力,而他申请的几个学校就在近期发offer。
    家里重视兄妹俩的升学,傅年年初三、傅钊宁高三后,不必要的宴请不需要去。傅年年初升高,被管得松,傅钊宁却被管得很严。大概是这个原因,傅钊宁准备托福的时候,曾经抱着她问,要不他留在国内读好了,有朝一日他们或许能在同一个大学。
    这怎么行,她哥哥这么厉害,可是要在世界范围内闪闪发光!
    傅年年劝他打消这个念头,由衷担心哥哥的心理状况,事后回过神,怀疑她哥是不是想骗她刷题。
    今年,情况反过来。
    傅年年自从记起要出结果这事,心神不宁,有点辗转反侧的意思,傅钊宁却浑身上下透着风轻云淡,好像满不在乎,但又胜券在握。
    终于熬到这一天!
    傅年年的做人准则,尽自己所能,陪重要的人度过重要的时刻。
    傅钊宁不疾不徐跟在后面。
    今天他收到母亲的短讯,说傅年年班主任电话家访了,让他抽时间去趟初中部,了解具体情况。他本想着向当事人了解怎么回事,但傅年年一心扑在查offer上。
    傅钊宁不是太懂。
    他胜券在握,录取是必然,没有傅年年的急切。
    再者他申请了几个大学,今天公布的只是其中一个。
    傅钊宁从冰箱里拿了罐可乐。他不喝这东西,傅年年喜欢。虽然傅年年很少来,但她喜欢的,他常备着。他走进房间,窗帘大开,傅年年跪坐在他床,打开笔记本电脑,对着开机界面的屏幕双手合十闭目祈祷。
    冰可乐贴在傅年年脸上。
    傅年年抗议:“哥——”
    傅钊宁:“现在喝?”
    “等下啦,我先帮你查。”
    她葱白的指在键盘上飞舞。
    太阳从薄云后露出来了,室内光线变得灿烂,一错眼仿佛金花缭乱。
    傅钊宁目光所及,傅年年被夏日的光勾勒,面容沁出几分艳丽的暖色。
    良久,一声欢呼,傅年年转身扑住哥哥。
    “拿到了!哥哥你太棒了!”妹妹声音欢欣雀跃。
    傅钊宁差点被她扑得后仰。
    她兴奋地亲了下脸颊,由衷地为他高兴。眼中仿佛淌出光来,红晕又使脸蛋显得非常细腻。肉孜的嘴唇,不点而红,像用口红抹过,引诱一个吻。
    眼前的妹妹,惹目光流连。
    难以理解的东西变得不重要——本来也不重要——傅钊宁在意的不过是眼前的人。
    他被欢乐感染,微微勾起嘴角。
    “年年。”傅钊宁猛然捧住妹妹的脸。
    傅年年这才发现哥哥反应不大,只是略带笑意,眸似深潭。
    衬得她和小孩子一样。
    傅年掰脸上的手,没掰动。脸颊肉被挤压,她变成了貌美的“可达鸭”,嘴巴都撅起来了。傅年年不满地戳哥哥胸膛,口齿不清:“干嘛,锅锅,李不开心吗?”
    还是太开心了,所以玩她的脸颊?
    “松手啦锅锅——”
    傅钊宁轻笑,定定的注视她。
    他再次叫了声“年年”。
    傅年年眨眼,倏然发现她哥表情有点认真。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她的记忆被偷走了?
    傅年年有点慌,刚要说话,脸上手没了,人被傅钊宁扣住后脑弄近。
    毫无征兆,被扣近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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